正感触着,城楼外忽传滚滚马蹄声,遥遥而往,就见以慕容逍为首的大燕军队飞奔回来,无一脸上不是兴高采烈,见此就知他们定是大败南军。
九伊暂收所有的思绪,和一众守卫下楼迎接,慕容逍一见到她就将一个染血的包袱扔到她面前,脸上全是得意。
禾欢跑过去掀开一看,先有一惊,随后就是狂喜,叫道:“盟主,是徐锐的脑袋,徐锐死了!”
九伊这才低头去看,那血淋淋的,双眸未闭,死盯着他前方的头颅很是骇人,但她看着甚感痛快,不由就笑了。
徐锐终于死了,南军终于失了一员大将!
慕容逍快速下马,取下头盔抱在右侧,“我亲手解决的,用什么感谢我?”
九伊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回头示意常青,常青立马命成叔去把那头颅收起来,想要带回羿族故地,让那么多亡者看看,他们的复仇路,又往前延伸了。
慕容逍顺着她的目光注意到了常青,早就对常青没什么好印象的他,可没多客气。
“你就是常青?”自上而下再打量了他一番,“你家亡人啦?穿得一身白!”
禾欢头一个仍不住,“你乱说什么,我们公子就喜欢穿白色不行吗!”
“当然行啊!”慕容逍大度点头,可随即又犀利了起来:“只是我这个人就看不惯,所以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碍我的眼。”
常青垂眸一笑,举起折扇拦住了忍不住要出手的禾欢,“虽然我不知道殿下和我刚见就对我有敌意,但既然殿下容不得我,我也不留在这儿自讨没趣。”话罢拉起来九伊的手,“我们走吧。”
九伊还在蒙,诧异抬头望着常青时,慕容逍就已经一把将她扯到身边,冲常青喊:“你走你的,带上她干嘛。”
常青有理有据:“她是我的盟主,我此番就是为了她而来,她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殿下若是要赶我走,我自然要带上她。”
“你!”慕容逍气得直指他的鼻子,九伊见此想要开口,却见常青在对她摇头。
“行!”慕容逍这才将手放下去,“我就准你留在这儿。”
常青连一句谢都没有,只笑着让开路,让慕容逍过去。
“慕容逍脾气不怎么好,青兄执意留在这儿,怕是免不得受他刁难。”九伊轻声道。
通过慕容逍刚刚的反应,常青早已看透一切,“放心吧,我自有办法让他不再敌对我。”
随着大军往城内走,听了不少关于这场战役的事,慕容逍和宁飞延烧完敌军粮草后,领三千骑兵往回奔至半路时,就遇到了从边宁城外落荒而逃的南军,厮杀小会儿宁将军就带兵追了上来。
本就显尽病态的南军被两路人马夹击,自是招架不住,没多久就成一盘散沙,往山林深处逃去,不过徐锐在当时也算个真汉子,拼死相搏,始终不跑,直到被慕容逍一刀削了脖子,才滚下战马。
慕容逍及那三千骑兵进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填肚子,此刻不顾尊卑,一起围坐大桌狼吞虎咽,可是热闹。
“要我说,今日能这么快,这么轻松的就打败南军,真要感谢南军那厨子,要不是亲自在你这儿证实了不是你安排的,我还要怀疑他是不是我们的内应,南军吃了他做的饭就闹肚子。”
宁飞延扯下一个烧鸡腿,大笑了好几声,“真是太巧了!太妙了!老天爷都在帮我们!”
慕容逍喝了口酒,“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虽然不是他派人去做的,他也不会把功劳归于老天爷。
“还是殿下看得最明白。”影之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随之望去,她仍是一身黑衣,显然是回城后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赶过来了。
慕容逍正吃着肉,扫过她,“你干的?”
影之走过来贴着他坐,细若柳枝的双臂缠上他的胳膊,笑得娇媚:“刚刚宁少将军可说了,最该感谢的就是那个让敌军闹肚子的人,人家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再次潜入敌营,在他们煮饭的水里下了巴豆,殿下拿什么奖励人家?”
慕容逍还没来得及回话,九伊就出现在了大厅门口,手里还拽着江府的管家,一至就把后者甩在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往她这边汇聚,宁飞延最先问:“江管家是犯了什么事儿,惹良娣不高兴了?”
“我先前正想回房,无意间看到他收拾起包袱,偷偷摸摸往后门去,被我抓住后问半天都不开口,只好把他抓到你面前。”九伊看着慕容逍道。
那管家伏在地上,一直在发抖,慕容逍来了丝兴趣,饭都不吃了,走了过来,“为什么要跑?”
“我……我不是要跑,只是出府逛逛……对!就只是出府逛逛。”管家结结巴巴的。
慕容逍和九伊交换了下眼神,确定肯定没那么简单,前者开始放出狠话:“我这人可没什么耐性,你要是再不说实话,信不信我当场宰了你。”
“宰人这事儿可要交给我,我今日还没杀够呢!”宁飞延也在一旁起哄。
管家吓得双腿直颤,再也不敢搪塞,转而开始哭喊:“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昨天夜里我就发现五公主偷跑出去了,可我想着宁将军今日有场大战,不敢去惹他烦心,才暂时将此事压了下来,但我真的派了不少人去找,可是……可是现在都没有找到。”
就是害怕被治下个隐瞒不报,还未将公主寻回的大罪,才决定跑路。
慕容逍他们都还不知道慕容苓跑来边宁了,听得可谓一团晕,面面相觑想要再确认一遍是谁跑出去了之际,影之快走过来,皱眉眉头问管家:“你说什么?五公主居然还没回来?”
慕容逍他们这下可能确认那人的确就是慕容苓了,宁飞延最为激动,扔下筷子过来拽起影之的手腕:“苓儿什么时候来的边宁?你是不是知道她去哪儿了?”
“放开我,疼!”影之挣脱后才将昨日带着慕容苓前往敌军营地一事道出,看着慕容逍和宁飞延愈发沉重的脸,越说越没底气,“我今早完事后,没在灌木丛找到她,还以为她已经先跑回来了,哪晓得,现在都还没回来。”
“你明知道苓儿没你那么多心思,遇到紧急情况处理不来,为什么还要留她一个人!”宁飞延吼道,要不是慕容逍拦着,都有过去打她的冲动了。
影之虽知有错,却也没有默不吭声,“少将军也不是不知道我惯用什么办法混进男人堆,那些,可不是五公主做得出来的。”
宁飞延还想骂,九伊吼了一句:“现在不是论对错的时候,当务之急该是赶紧把公主找回来,要是落到了南军手上,可就危险了。”
听此,宁飞延冷静了些,直是往外冲去骑马,慕容逍命人把那管家拖下去后追了上去,九伊也未在久留,随他们而去。
偌大的城郊,找一个很有可能被谁藏起来的人,谈何容易,加上慕容苓的身份特殊,他们都不敢明言是在找谁,也不敢倾其全部兵力前去寻找,万一带走慕容苓的那个人原是不清楚她的真实身份,看到他们那么大架势的寻找一个小丫头,也能猜得到八分了。
好在和南军大战后,由于逃入山林深处的南军不少,宁将军一直带着两万人在寻找,这下正好可以让他们借着找南军的名头,找慕容苓了。
但即使有那么多人在找,数个时辰后也还是无果,直到夜幕又降,也没有半点儿线索,倒是抓了不少逃窜的南军。
大战过后又寻人一日,滴水未尽的士兵们实在吃不消,慕容逍不得不下令让他们回去,只有宁飞延最固执,说什么也要继续找,不顾慕容逍和宁将军的劝阻,独身迎月往林子更深奔去。
真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慕容逍刚回至江府,就有士兵来报:“殿下,韩夜和谷先生服毒自尽了,临死前留下血书,说偷刻军印都是受江远指使”
意料之中的事,慕容逍不想管,也没有心情去管,只要了血书,就回房了。
九伊顶着一身疲倦往房间走,恰见乘风站在园中,仰头望月。
“公子好兴致,这么晚了不睡觉,跑出来看月亮。”九伊不禁道。
乘风未回头,“山中无事又睡不着之际,最喜看月,一看就是一整夜,都是常事。”
九伊满心都只想回房躺一会儿,没再说什么,抬脚又走,乘风这才回了头,目光随她的身影游动,直到再也看不见,他才转身回房。
次日晨曦还未洒,慕容逍就又带着人出去了,九伊却睡到日晒三杆。
揉着头蹭起身子,扑鼻而来的就是一股奇香,寻香问源,只见禾欢正在那里添香料。
“你难道不知道我素来不喜欢用香?”九伊有些不悦,接着又透窗看了眼日头,都快午时了!
“你怎么不叫醒我。”她可还想去找慕容苓呢。
禾欢不缓不急道:“这香是慕容逍昨天半夜命人送来的,说是看盟主这几日都没怎么休息好,才找来了这有极强安眠作用的香。”
也看了看日头,笑着:“他果然没有骗我,盟主闻着这香就是睡得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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