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逍稍一顿,“不是叫他暗地里去查佩香吗?怎么直接抓起来审了?”
慕容苓慌忙道:“是佩香自己心虚要逃跑,还好延哥哥派人盯紧了,才把她抓住。”
慕容逍这才打消一切疑问,说着:“那我们快走。”和慕容苓迅速远离。
这一番对话全数入了九伊的耳,惹她不禁问下人:“佩香是谁?”
“夫人的贴身丫鬟。”
“宁飞延审江夫人的丫鬟,莫不是……”九伊猜想着,又不敢确定,最后道:“扶我去看看。”
佩香抓回来就被关进了一间暗房,面前只有宁飞延一人,少将军倒是好说话,这会儿只和她商量着:“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你要是没偷跑,我对你还只是怀疑,可你跑了,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随意落坐,随意道:“说吧,你是不是把向韩夜和谷先生传递消息的纸条放在千层底布鞋里,又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佩香蜷缩坐在地上,双手抱膝,目光呆滞,就是不开口,这时,慕容逍和慕容苓来了。
听得宁飞延说了一遍佩香此时的情况以及调查到的她的家庭情况后,慕容逍含抹轻笑走到她面前,蹲下去直视她:“你一直不说,我可要当成你不想和我们说了,要不要我去把你邻居家的刘二哥请来啊?”
佩香骤然有了反应,紧紧拽着慕容逍的衣袖:“不可以,不可以!”忽的又松开慕容逍,侧过身子把头埋得更低:“刘二哥要是知道我做了这些事情,一定会对我很失望的……”
慕容逍见此觉得有戏,回头示意了慕容苓一眼,意思是让她来唱那个红脸,毕竟同为女儿家,更易惺惺相惜。
慕容苓快速领会,蹲到她身边,轻抚着她的背,柔声细语道:“你别怕,你也不用担心,我们都知道你是受人指使的,我们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说出那个幕后黑手是谁,你的家人,你的刘二哥都不会知道你做过那些事。”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佩香身上,完全没注意到九伊已至房门前,她也没立即进屋,唯恐因自己的突然出现又让佩香受惊。
佩香缓缓回了头,犹如黑洞似的眼睛紧盯慕容苓,虽未言语,但那乞怜的眼神足以传达她心中的问题,慕容苓看罢露出真诚浅笑:“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就放心吧。”
佩香再看了她好一会儿,转过头的同时道:“是沈大人……”
几人面面相觑,交换眼神后,慕容逍问:“可是户部尚书沈华?”
佩香又不说话了,将自己抱得更紧,房门处的九伊听此便不再久留,让下人扶着,缓缓往来路走去。
慕容逍起身转面,刚想和宁飞延说什么,眼尾就扫到九伊的身影,什么也不说了,甩下句“看好她”就跑了出去。
九伊膝盖带着新伤,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什么叫刺骨的痛,走起路来也是格外的慢,慕容逍两步就赶上了。
“瘸都瘸了,还跑出来干什么。”慕容逍没好气道。
九伊白他一眼,意思是你才瘸了!半步没停,还加了点儿速。
慕容逍看她那一瘸一拐的样子,捏起眉心摇过头后,二话没说,就去把她打横抱起。
“放开我。”九伊反抗道。
“这三个字我都听腻了!”慕容逍才不管她,大步走他的,“下次换个新鲜点儿的。”
九伊无语憋嘴,也不挣扎了,本以为慕容逍把她送到房中自然就会放她下去,那晓太子爷直接抱着她一屁股坐到大椅上,强迫她坐在自己腿上的同时,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好几分,让她动弹不得。
“你肯定已经听到了佩香说自己是被沈华指使的,有什么想法?说了才放你下去。”慕容逍贱笑道。
九伊瞪着他,发现怎么瞪也没用后,扭过头道:“这事明摆着就是赵侯干的,虽然在朝堂上,沈华和赵侯表面并没有什么交集,但我们不是早已已经知道他们之间其实有千丝万缕,不过……”
微顿再言:“我们手上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证明沈华就是赵侯的人,偷刻军印一事就是受赵侯的指使,顶多就只能把沈华拉下马。”
慕容逍频点了两下脑袋:“这恐怕就是赵侯为何要找沈华去做这件事的原因吧。”鄙夷轻哼一声:“哼,真是只老狐狸!”
“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九伊说着不禁回过头,哪晓慕容逍和她靠得那样近,这一转过来,两鼻尖的距离也不过分毫。
慕容逍最善勾魂的桃花眼染上笑意,不由就想继续往前凑,九伊看此猛得一惊,赶紧把头偏开。
慕容逍俏脸定在那里,转而加深笑意后,竟然还放开了九伊,边扶她坐好,边道:“还能怎么办?先把沈华料理了,再找证据。”
话完就转身离开,九伊未管他,低头理理衣衫,谁知他这时突然去而复返,快速跑到九伊面前,在她净白脸颊处落下一吻,干净利落,如蜻蜓点水,完事就跑,在九伊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
冷风忽来,吹得那被吻处更加清凉,九伊诧异抬头侧望,只见慕容逍已跑至院子,倒退着走,冲她笑得格外灿烂,恰如寒冬太阳,温暖而不刺眼。
九伊直感奇怪,自己居然没有恼意,左手还情不自禁地往上抬,轻触那冰凉处,目光久久未曾收回……
同一个院子中,乘风神色恍惚,定坐在房中,明明四下无声,耳旁却一直回荡九伊那声喊着“风域丞”的嘶吼。
正当这时,扣门声突响,听得他说一声“进来”后,就有一下人打扮的男子端着茶推门而入。
乘风平静抬头,那男子把门关好,放下茶水就半跪到地上:“堂主。”
“庄主叫你来的?”乘风端起茶,随意吹了两下。
男子点头:“堂主在山间小屋银杏树下埋的信,庄主已经找到了,也按信中的嘱咐对秦九伊派来打探消息的人说你在岳府对他耳语的话是有关慕容苓身世的,另外,庄主十分赞同你此番打算,但庄主说一个寒渊盟的盟主已经不好对付,更何况还有一个慕容逍,所以特让乌享来助堂主一臂之力。”
乘风心里泛起冷笑,暗道:什么助我一臂之力,不就是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吗。
但明面却未曾表露,再扫乌享一眼,乌享被看得有些惊,忙道其他:“对了,庄主还让属下告诉堂主,南军这次吃了败仗,该国主肯定大发雷霆,但庄主会尽力为你去解释,不过堂主此行就不要让庄主失望,不说把慕容逍搞死,扶慕容巡上位,也要让秦九伊生不如死吧,她的寒渊盟对我们日月山庄在江湖上的地位威胁太大了。”
乘风未抬头,声似寒冰:“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第二日,慕容逍就让佩香写好供词,连同之前王安写的,以及韩夜和谷先生的临终血书,一并由皇家密探直达燕帝的手中,万事已完,只待消息。
这些日子,他过得还算舒坦,可有一个人就只剩煎熬了。
“九伊迟迟不像慕容逍提继续伐南,该不是还打算等燕帝下旨吧?”常青焦心得来回踱步,不停用折扇拍打手心。
成叔面色也显着急,叹了句:“盟主怎么优柔寡断起来了。”
常青再走几圈,蓦地停在原地:“不行,我要去帮她一把。”说着就往外走,方向是慕容逍的房间。
自得知常青心有她人后,慕容逍看他可顺眼,见他来,赶紧招呼着他坐。
常青可没那个闲工夫,有些责怪道:“现在也就只有殿下你还坐得住,我们寒渊盟的人可都愁死了!”
慕容逍眨了两下眼睛,不解问:“你们有什么可愁的?有没仇家找上门来。”
“九伊的仇家是谁,殿下难道不知道吗?”常青一本正经地反问道。
慕容逍刚拿起一块糕点,直接僵在了哪里,抬起头:“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们愁的就是攻打南国一事。”常青这才坐下来,大叹口气:“也不瞒殿下,九伊早就想建议殿下立马继续攻打,但她又怕你未得圣意就贸然行事,会惹一身麻烦。”
慕容逍以为自己听错了,吃了口糕点再道:“她要是想做什么事,会管我的死活?”
“但她这次确确实实就是管了,亲口对我说的,我当时都被吓了一大跳。”
慕容逍又定住了,小会儿才转头问他:“当真?”
“不信你去问她啊。”常青指着房门道。
慕容逍嘴角渐有笑意,甩下糕点,真往房外跑去了。
九伊膝盖上的伤还没好,不能久站,此刻正坐着练字,慕容逍的身影进入她余光时,也没见她有抬头。
“你为什么一直不劝我继续攻打南国?”慕容逍一来就问。
“反正说了你也不会听。”九伊继续笔走龙蛇,“你久久不动,肯定是在等陛下的旨意,如此,我又何必去浪费口舌。”
“你不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听?”慕容逍再问,看九伊笔杆稍有一顿,淡淡有笑:“我知道你是害怕我听了你的话,任意行事,被赵侯和慕容巡抓住弹劾我的把柄。”弯腰凑近她:“担心我就直说,又没什么害臊的。”
九伊不敢抬头,笔尖游走不停:“你想太多了。”
慕容逍嘴角更翘,站直身子:“常青都告诉我了。”见九伊闻此顿笔,正经了一半:“秦九伊,我现在就想听你亲口说一句,只要你开口,我马上出兵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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