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自取其辱3
“小主子?”那个被称为王妃有几分惊讶地重复了一遍。
长歌一下听出那声音是苏梨白发出来的,心里奇怪时,苏梨白也正好转过头,看见放慢脚步走过来的长歌。
两人有许久没见,这一见都有些吃惊,长歌吃惊的是苏梨白一身得体的、精致的宫装和头饰,显示出不低的身份,苏梨白这身打扮一看就是混得春风得意的那种,她是春风得意了,长歌不仅想那黄珍现在会是什么样呢?
苏梨白见着长歌更为吃惊,传闻中傅离如此落魄,而长歌粉扑扑的小脸展示出她的日子过得没有丝毫的不如意,眉梢甚至还带着三分桃花色,分明是极受男人滋润的桃花色,想着那个有点傻笨、孱弱的傅离滋润长歌,完全不能让人接受,但长歌那水色绝对不是一个落魄的人该有的。
长歌与苏梨白行了礼后,缓步走向堂屋,长歌想着那个空无一物的懦王府,只想客气一番讲自己刚刚搬来还没来得置家什物品之类,后面想反正傅离落魄天下人尽皆知道,苏梨白来分明是看笑话的,笑话的是自己,自己比傅离好不到哪儿去,多笑知一次也无所谓,于是干脆不开口了。
只是走进堂屋,长歌吓了一大跳,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人家,昨日还空空的堂屋,现在已经摆上了象模象样的家什物品,全只有七陈新,只是这些七成新,透着几分雅致。
七成新的家什物品还挺配这七成新的堂屋的,长歌悻悻地想到。
两人分别在两边的榻上坐下来,苏梨白穿着一身的白锦宫妆,轻轻舒展开的衣摆及苏梨白轻柔高贵的举止,让人看上去显得即高贵又端庄、大方,长歌穿了着一身浅红的家居衣裳,虽没有宽大的衣摆,却也有极精致的绣工,那衣服上的银紫色的牡丹绣得更是活灵活现,很呼之欲出之传神,苏梨白不喜欢鲜艳的色泽,觉得长歌衣物的花色极俗,但又不得不承认这身衣服穿在长歌身上是非常适合的,端端地把长歌衬得比什么时候都好看。
腊八乖巧地送上来茶及点心,长歌与苏梨白本来无话可说,见着茶总算找到话题了:“可惜,我这里没有平东王妃喜欢的‘蝶茗’。”
苏梨白听了叹口气道:“我已经不喜欢这些东西了。”
长歌愣了一下看向苏梨白,苏梨白喝了一口茶道:“这茶是宣阳产的陈茶,苦一些,你怕是更喝不惯。”
长歌跟着傅离,到底知道宣阳是大竺的皇城,茶及丝绸都是极有名的,啜了一口果然微苦,苏梨白又道:“怎么不讲话?”
“我…我不知道平东王妃为什么不喜欢‘蝶茗’了?”长歌只能没话找话。
“长歌,那些都是小女儿喜欢的东西,虽离那杯茶不过一两年光景,我却老了,不喜欢弄那些小女儿的东西。”
长歌听了淡淡道:“可是,王妃,长歌再也没喝过比那‘蝶茗’还好喝的茶了。”
苏梨白眼睛润了放下茶杯道:“很多事情都不能再回到喝‘蝶茗’的时候了,我不能,你能吗?”
长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似乎一样回不到那无忧无虑的日子了,那时的日子,如手中这杯陈茶般,虽苦,饮后却齿颊留香。
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长歌终于想起自己是主人才道:“王妃找长歌所谓何事?”
苏梨白听了回过神道:“难道我来看看童年时代的小伙伴也不行吗?”
长歌语滞,她不认为苏梨白现在可能有这种心境,单纯为着情谊而来,况且自己与她早已无情谊可谈。
果然又略坐一小会,苏梨白终开口问:“长歌,你真打算跟着傅离过一辈子?”
长歌抬起头来道:“大世子很好。”
苏梨白哼了一声道:“是不是你的是非观与我们都不相同,傅离很好,怎么可能丢了原平城,从‘三丰庙’狼狈逃走,再这样进城,你觉得他好在哪儿?”
长歌被苏梨白狠狠卡了一下,好一会才道:“也许大世子不是什么王侯将相的种子,但大世子对长歌却很好。”
“好象他对你才有几分象个男人,没想到长歌居然…”苏梨白略略叹了一口气,那叹气让长歌不知道苏梨白讲的是褒是贬,但越和傅离在一起,就越不由自主地陷进去,傅离就象张网,不知什么时候将自己的人连同那颗不甘的心一起收进网里;傅离又象一滩烂泥,让自己陷进去也不想出来了,淹死在这堆烂泥里也心甘情愿。
对于与傅离的情分,长歌认为不足与外人道,便岔了话问:“王妃,找长歌就为了关心这些事吗?”
苏梨白无端地嫉妒起长歌来,按理自己的身份背景,家国地位,和所嫁的夫君,现在的地位都高过长歌不知多少,但不知为什么在长歌面前却让苏梨白就感到自己的这一切都是虚的,而长歌所拥有的一切却是实实在在的,本来她来看长歌是想叙旧,除了叙旧更想体会自己优越于长歌的那种优越感,但这种优越感没有了,让她心里非常不舒服。
两人算是话不投机了,所以后面没再多说什么,苏梨白略坐了一会便走了,苏梨白走了,长歌才想到傅瑶不是在昌平的,怎么苏梨白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傅瑶又到了原平城,不过苏梨白走了,想问也没人问了。
苏梨白走后,长歌一直坐在那里呆呆地想心事,伸手端茶的时候那茶杯冰凉,抬头却看见傅离坐在她旁边,长歌吓了一大跳,傅离显然不是才坐下,连忙讪讪道了一声:“大世子。”
傅离伸手把长歌冰凉的小手握入手中问:“怎么了,歌儿,那苏梨白欺侮你了?”
长歌忙摇摇头问:“大世子几时回来的?”
“有一会了,一进来便见一个小傻瓜坐在这儿发呆。”傅离想调节气氛,长歌却依到傅离怀里小声道:“大世子,长歌饿了。”
傅离听了笑了一下道:“你除了会吃还会什么?”
“还会缠着大世子。”长歌哼了一声道,“把大世子吃穷!”
傅离笑了起来:“我什么都不怕,就怕歌儿把我吃穷。”说完才大声道,“腊八,晚饭做好没,你家夫人饿了。”
傅离话一结束便挨了长歌一顿粉拳,两人打闹一会,腊八才走进来道:“主子,晚膳备好了,是在哪里用?”
“就在这里,看看那个汤将军大人都给你主子备了些什么吃的?”傅离放开长歌伸了一下腰道,没一会腊八与另外两个侍卫将膳食端了进来,先是腊八把自己托盘上的东西放在案上。
长歌忙拿起筷子,一见有些傻眼,几上摆着一盘子野菜,一盘子咸菜,一碗稀粥。
看着这些东西,长歌心里却想一个王储都吃这样的东西了,那百姓在吃什么呢?
已经有饿极的长歌一见几上的食物,就开始犹豫那碗粥是让给傅离还是自己解决掉,又听腊八怯怯的声音:“汤将军讲了,现在国家艰难,大世子应该为黎民之表率,所以…”
腊八见傅离的脸色不变,但他能感到傅离听了不高兴,忙从旁边侍卫手中接过盘子摆到桌上道:“但原平的百姓知道主子辛苦,知道主子礼贤下士,体恤民情,原平城的百姓莫不争相孝敬主子。”
腊八摆上一盂香菇炖鸡,一碟豉油蒸咸鱼,一盘卤味,一盘酱汁茄子,一碗三鲜烩白菜,两样小点,两碗米饭,长歌见不用去争那碗粥松了一大口气。
长歌的筷子伸了几次都因气氛怪异没下手,却见傅离喜笑颜开道:“还是原平的百姓体贴你主子呀,以后你主子会发奋图强,造福原平的百姓的。”
腊八忙在一旁拍马:“是呀,原平的老百姓知道主子进了城,莫不想夹道欢迎呀,只是主子不给大家这个机会罢了。”
傅离正在拿筷子听了一筷子打在腊八头上道:“别的没见你学会,巧舌如簧你都不用人教。”
“主子教训得是。”腊八忙乖乖地躲到一边侍候。
长歌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这时才想起早上连饭都没吃,再也顾不得傅离教训腊八了,也不管那原平城的百姓是不是真的要孝敬傅离,首先就冲着那盘子卤味下了手,傅离见便道:“少吃点这些味重的,多喝点鸡汤。”
长歌一边点头一边继续啃着鸭翅膀,傅离摇了摇头,也端上碗开始吃饭了,不过,他个人认为看长歌吃饭就够了,不用吃也饱了,想着忍不住就笑了。
长歌一气吃了个半饱,傅离递过一碗鸡汤给她道:“现在天凉,喝鸡汤暖胃,这鸡汤可是真正的环保,走地野生鸡呀。”
长歌没听明白,接过来,用勺子喝了几口才发现傅离的饭才吃了小半碗,于是觉得自己是不是快了一点,有那么一会不好意思,但也就是一会,然后又飞快地把肚子还空着的另一半也填满了。
吃饱喝足的长歌终于想起来问:“大世子,那平东王也来原平了吗?”
傅离正吃着忽听到长歌这么一句家国大事的话差点给噎着,喝了口汤把那口饭送下去才道:“小丫头,不带这么吓唬人的啊。”
“我…没有吓唬你呀,只是问平东王也在原平城里吗,怎么就吓着你了?”长歌有些无辜地看着傅离。
“我家长歌啥时侯关心这些事了,平东王昨日夜里到的原平城,怎么子?”傅离盯着长歌,长歌忙摇头道:“没有什么,只是突然见着了平东王王妃,有点惊奇。”
“她找你有什么事?”傅离放下碗,示意腊八盛汤,腊八忙盛了汤递给傅离,长歌摇摇头道:“什么也没说,只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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