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素回到自己房里，不知瞄见了什么，顿时冷笑一声。
接着对着身后道：“你们先出去，一会子我再唤你们。”
“是。”拢水拢沙道。
戚素慢悠悠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之后踱到屏风后头，一本正经地开始解衣襟上的盘扣。
“戚素！”那人的声音像是颇有些咬牙切齿。
戚素回头，面无表情道：“啊，这不是八皇子殿下么，什么时候来的，坐下喝杯茶么？”
“我不想听见这称呼，别那么叫我……你先把扣子扣好。”
戚素冷笑，“呵，八皇子殿下真是好有道理，夜里总莫名出现在在下房里我都没说什么你怎么着这么多意见？”
俞莳乔叹气，“是我之过，你先把衣裳穿好。”
戚素：“不穿，在家里头我要换轻薄些的衣裳，你凭什么拦我？”
俞莳乔像是终究忍无可忍，“我凭什么？”
边说着边朝她越走越近。
戚素被迫退到床边上，膝盖一弯便将就坐下。
俞莳乔轻笑一声，“可还记得自己方才在外头说过什么？”
戚素：……
“不记得。”很是坚定毋庸置疑的语气。
只可惜俞莳乔是个神经病。
“我也不记得。”
戚素：……
“所以不是十分清楚你是不是介意我这么做。”边说边俯身慢慢靠近她，两个人的睫毛都快要刷到一处去了。
戚素急急道：“我介意！”
俞莳乔道：“哦？介意什么？”
戚素：“介意你离我这么近。”
“我不信。”
“为甚？”
“你方才对我做了什么，这不能不记得。”
戚素：……
一时冲动真是后患无穷。
“你这人怎么这样，分明方才已经走了的。”
“我几时说过不再见了？”
戚素：“……未曾。”
俞莳乔满意勾唇。
两人都没再说话。
戚素却觉着周身的温度正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慢慢升起来。
她能明显感到自己脸有多红。
俞莳乔似是笑了一声，也或许是戚素听错了。
她现下神志不是十分清楚，待到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俯身更进一步亲了上来。
凉凉的触感，戚素不知道在她回府周旋这一二时辰里这人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
现在好像也没什么空当好教她想这些。
俞莳乔终究是完成了上遭在藏书阁未完成的大计。
戚素感觉到有什么伸到自己嘴里的时候已经晚了。
而面前的人明显也失了平日里一贯的风度。
在探进去的一刹那，他心头满足喟叹一声。
交缠之际，戚素大脑缺氧，只还能勉强恍惚想到他大致也是新手罢。牙齿磕碰的这般频繁，明显莽撞的很。
一室之内，至于两声凌乱的呼吸急喘。
多亏了早早将丫鬟谴退了。
他们两个进度实是快了些，戚素想。
俞莳乔早就不在意面前的人衣裳是不是没穿好了。
盖因已经解开的上头两只盘扣以上的布料，被他自己不自知间拉的更开。
戚素忽觉身上衣料一瞬间松松垮垮，抓住神志恨恨攥住这人的手。
正放在第四颗扣子上头的手。
她垂眸，边试图将气喘匀了边想这人的手怎么也这般好看。
以前在柳州之时，很是有些机会好好看这双手的，怎么当时就什么感觉也无。
不自觉就朝骨节上头摸了摸。
俞莳乔好容易平下去的呼吸声却一瞬间变得浊重。
“戚素。”
戚素疑惑抬头看他。
俞莳乔顿了顿，“……别摸了。”
戚素：……
“嗯……”
没有想到这时候这么不经撩，竟是连手也摸不得。
俞莳乔还趴在她颈窝里，声音因此而变得闷闷的。
“不想走了。”
戚素凉凉道：“那我这也没多余的床给八皇子睡了。”
她察觉到紧靠着的这人的身躯在一瞬间变得僵硬。
她说不出哪里变得不对。
俞莳乔却缓缓站直了身。
俯身看戚素，她一双眼睛似含着春水一般，有隐约光影晃动，水汪汪的眸子似有千言万语一般。
可俞莳乔他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对着这样一双眼睛，用许久以来最冰冷的语气道出一句话：“我说过的罢，不要这样唤我。”
戚素不明所以，被这人一瞬间冷却下来的态度搅和的摸不着头脑。
以前不是没这么着同他开过玩笑，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他好像对这个称呼格外的敏感。
戚素原本这时候神经就敏感的很，此刻被这般不客气的声气一激顿时不知哪来一股子火气上涌。
可这时候竟像是被充满的气球似的，就差那么一口气儿便会顷刻间撑破，却在这将破未破的当口发不出任何声响。
她觉着很委屈。
俞莳乔看见了她不只是因为什么被憋得通红的脸，可竟然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去。
戚素隔窗看见他霜色衣摆在夜色中一闪而过，头一回知道原来热恋第一天就会莫名其妙被冷战。
===
是以翌日送走了舒子继那一回，周瑾谦还当真是误会了俞莳乔。
他眼下哪里有什么颜面去找戚素。
对着戚素都不晓得说出什么话来。
恐怕不是什么见面的好时机。
他知道戚素昨晚上必定很是莫名其妙。
是他之过。
只是原本预备好的了了舒子继那一桩事便启程却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本来就打算着去好好道个别的。
到头来却莫名变成这个样子。
他轻叹。
四世古玩的张掌柜很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东家，可是有什么难事？”
俞莳乔摇摇头。
他揉了揉额角，对掌柜道：“接替你的人可找好了？”
他一贯不太关心他们底下人如何善后之类，今日不知为何却多问了句。
张掌柜明显也是很意外，但还是毕恭毕敬道：“是我侄子，一个科举之路走不通的小子。”
俞莳乔听他话头似乎颇为遗憾，便略略问了句：“可要我帮忙走动？”是指科举一事。
张掌柜却颇为沉重摇摇头，“他道自己于读书一事上兴致缺缺，后来我倒是见他对经商有些不可多得的小聪明，正好用人之际，便拉他来历练一二。”
喜欢账房娘子请大家收藏：(321553.xyz)账房娘子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