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素心头一动。
她同这位周小姐，呃不，是原身同这位周小姐，可有什么交情么？
她看向身边同样揣着一脸疑惑的拢沙：“我以前……同这位周什么？”“周烟。”“嗯对，周烟，有过来往不曾？”
两个人都做努力沉思状。
拢沙道：“除了各家宴上碰面，基本不会平日里私下相交。况且小姐你那几年又……也因此同京城这些个官宦并着宗室子弟，并不多来往。”
戚素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不在意的点点头。
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这位周小姐，即算是并非来者不善，也该着多注意些。
+
她回里屋换了身正式些的衣服。
外头坊几上摆着一壶温好的茶。
是戚素方才出门前泡的。
这季节烹茶最合适不过。
紫砂壶的壶嘴冒出阵阵香气，客人面前同是紫砂制的杯子里头倒了浅浅几口。
可客人并未动它。
戚素觉着，原本自己是打算着兴师问罪来的，想要会会这位不知是何来意的大小姐。
结果对方显然比她要局促的多。
她就像是个受惊的小白兔般坐在那里不安地搅着自己的帕子，眼睛滴溜溜的自顾自转着。一旁拢沙倒好了茶道了声“周小姐用茶”她都浑然未觉。
且显见并非是刻意不做理会的。
戚素道：“周姑娘。”
无人应答。
戚素：……
为避免再次遭遇这般尴尬，她微微提高了声气唤了声：“周烟！”
那姑娘被激的浑身都是一震，瞬间抬眼看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戚素：……这样调戏小姑娘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抱歉，只是为了唤姑娘回神，方才多有冒犯，得罪了。”
那姑娘怯生生道：“无……无事。”
戚素：……姑娘咱还能好好说话么？
戚素强忍着想要撂挑子不干的冲动，面带微笑道：“那么请问姑娘（姑奶奶您）今日到府所为何事啊~”
周烟端起茶杯颤颤巍巍喝了口茶，仿佛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想问戚姑娘，同我哥哥是什么关系？”
戚素倒是吃了一惊，原来是怀疑她同周瑾谦有什么不正常男女关系的小姑子（划掉）么？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左右这姑娘看上去也没什么心机，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看上去蛮无害。
“没什么关系，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罢了，哦，还知道他叫周瑾谦。还满意么？”言外之意就是我跟他真不熟，姑娘你少操些心哪来的哪待着去吧。
这大概是个有恋兄情结的妹妹？听说同周瑾谦是一母所生呢。啧啧啧，古代版德国骨科么？真叫人开了眼界。
不过这位烟姑娘下一句话倒真真教戚素跌破眼镜（倘若她有眼镜的话）。
“不是周瑾谦，是俞莳乔。”
这句话倒是说的利落得很。
可见说话也分话里的人是谁。
戚素心里头已然开始产生与年龄不相符的逆反心理，下意识排斥。
原来是隐藏属性的情敌。
老娘自己都没倒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想法，你倒开始兴师问罪起来。
她瞬间没了同客人言笑晏晏的兴致，不管这位大小姐是揣着什么样心思来的。情敌也好妹妹也罢，总之戚素就道一句话：“此事与你无关。”
周烟大吃一惊，仿佛怎么也不明白方才还是一副和颜悦色的人怎么转眼间变脸。
她转头看向戚素。
那人一副气定神闲饮茶的样子。
这副形容不知怎么着就刺痛了周烟的眼睛。
戚素再瞧过去时，发现这姑娘眼睛里面已然是含了泪的。
戚素：……
还真是个养的娇滴滴的小姑娘。
其实说实在的，戚素对她委实谈不上有什么恶意。
俞莳乔那样子的人，要说没个姑娘家的喜欢，那才叫说不过去呢。
且听说这位是早就立下婚约的，有主的人。
她何必同她一般见识。
只是任谁此时此刻碰到她心里那根别人碰不得的弦儿，她都是如此刻这般模样。
要随时炸毛的。
她只是下意识逃避不想多谈这问题。
“我与他没什么关系”这样子屁话她也说不出口。
骗谁呢？自己心里那点子想法说是一点猫腻儿也无你自己信么？
要骗别人也得先能骗得过自己才成啊。
且事先若是这么说的，那万一以后……暂且先不考虑为什么有以后，岂不是要打脸的？
因此她只是挑了个对自己而言，最中肯最诚实的回答。
不想听更难听的话或是我说假话骗你，那就别多问。
可这姑娘明显get不来她的梗。
这就有些棘手了。
戚素耐着性子，告诉自己这是俞莳乔的妹妹（虽只是名义上的），然后尽量平静着些同这位讲话：“姑娘你莫不是对你哥哥有什么旁的想法？”
然后这姑娘眼睛里包的泪儿更多更饱满了。
戚素：……
完球……看来一不小心猛药下多了。
正当戚素对着一朵娇花无计可施一筹莫展之时，娇花突然吸了吸鼻子，优雅地用帕子掖了掖眼角后道：“戚姐姐要是看不上我哥哥便直说就是，何必来编排我。”
戚素：……
这姑娘的逻辑有些问题，她是从哪里瞧出她看不上俞莳乔的？
虽说从某种程度上而言确实如此。
“不不不，周小姐误会了，在下并没那个意思。我同你哥哥……”她正想说只是一般交情，结果正值此时又有一人掀了帘子进来。
恰好打断她本就说不出口的后半句。
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儿，就发现打帘子后头出来的人是俞莳乔。
戚素：……说好的不见面呢？
眼见着自己好好一个闺房就要成为修罗场，戚素觉得战争还是草草扼杀在萌芽阶段比较好。
她忙赔笑道：“这个……周公子你看……”
“烟儿跟我回去。”
戚素呆愣瞧着那个一眼也未分给她的人。
心头一阵酸涩。
人家根本就不是来找自己的呢。
她抿唇不语，又为了掩饰什么一般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只垂眸喝茶。
本没过多久的时间，可不知道为何，这茶喝着像是凉透了呢。
周烟一见俞莳乔仿佛就蔫了，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她怯生生唤了句“临植哥哥”后再无下文。
戚素听的一阵阵的起鸡皮疙瘩。
喜欢账房娘子请大家收藏：(321553.xyz)账房娘子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