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莳乔想着她别是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在她头上方开口道：“你别在意她说的话，我不会那样想你。”
戚素吸了吸鼻子，闷声道：“你……先不要讲话。”
“……好。”
戚素觉着差不多，就立马从他怀里退出来。
背转过身去。
太没出息了，她可是好久没哭过的人。
俞莳乔道：“为什么哭？”
戚素话声里还带着鼻音，只却不像方才一般不甚清楚：“我有话对你说。”
“你说，我听着。”
“俞莳乔，上次那样，你伤成那样，是我的不是。”
俞莳乔突然有些恐慌。
“怎么了？你转过来说。”
说着要伸手去碰她肩膀。
戚素却一闪身避开。
“不行，哭的太丑了。”
“那好，你说说为什么哭？是周烟说了什么？”
“你能不提旁的女人么？”
俞莳乔愣了愣，接着就忍不住笑了。
背对她，笑的无声无息。
“好，不提。”
“我有话对你说。”
她又重复了方才的话。
俞莳乔觉着过去从未有哪一刻过得像此刻一般煎熬。
“我听着。”
“俞莳乔。”
“嗯。”
“你，你愿不愿意，不计较我过去做过的事儿？”
俞莳乔心跳如擂鼓，他根本从没在意过她做了什么，只道：“我从没计较过。”
“我……”在嘴边上转了好多遍的话，在这当口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我……你愿不愿意，同我一处？”
这句话音落下，无人再言声。
许久，有人开口道：“……你，再说一遍？”
戚素这次是一回生二回熟，她抬头看昏暗的天色，“我问你，愿不愿意同我一处？”
她第一次觉着古人说话真是弯弯绕得很。
此刻就该着痛痛快快说上一句“老子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
只是这样明显的意思，俞莳乔再不明白就不应该。
戚素久久没有得到回答，想要抬头看看，突然就重重撞到了什么东西上面。
目之所及处是一片洇湿了的衣襟。
戚素就这么任由他抱着不开口。
上头传来声音。
“戚素。”
“嗯？”
“你莫不是诓我的吧。”
戚素：……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表个白。
“嗯，诓你的，能放开我了么。”
“诓我的也来不及了，不放。”
呵，老不要脸还是那个老不要脸，被自己捅了三刀也还是老不要脸。
戚素冷笑，“俞莳乔。”
“嗯。”
“你能先换个衣裳去么？好冷。”
俞莳乔不明所以，在这当口低下头来瞅了瞅。
看见了自己前襟虽已被风干了不少，却依旧比其他地方颜色深些。
俞莳乔笑，“你这当真是贼喊捉贼。”
“嗯，便是我贼喊捉贼，你待怎么？”
俞莳乔不答，却将她抱得更紧。
戚素面无表情道：“你再这么的，我不是被冻死就是要被你勒死了。”
俞莳乔拍了下她脑顶：“不要瞎说。”
戚素：……
无奈，只好任由他这么抱的满意了。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在寒风中相拥着站了将近一个时辰。
拢水同四喜不知什么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
倒是颇有眼色，呵。
良久，俞莳乔才道：“戚素。”
戚素正要应答，就听得这人又道：“戚素。”
“戚素。”
“戚素。”
“戚素。”
戚素：……
原来是老套言情剧固定桥段。
这人……有这么开心吗？
戚素觉着两个人实在不能这么的抱下去，“该回去了。”
“嗯，我晓得。”
“你晓得？”
“嗯。”
戚素：……
好烦。
她正待要发作，却惊觉突然被松开。
抬头狐疑的看去。
这人眼中的光芒，胜过以往任何时候。
身后是漫天星幕，映着他眼瞳明亮更甚。
他浅笑看她，戚素被这笑晃了一晃神。
俞莳乔道：“我送你回去。”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些，不必了，我自己能行。”
俞莳乔：“我知道你能行。”
戚素：？
“可我不行。”
戚素：……
输了输了。
===
戚府门口。
“到家门口了，能走了么？”
俞莳乔那样子看上去很想做些什么。
但又碍于看门的家丁虎视眈眈瞅着这边。
这倒只是次要的。
主要的是他不晓得这么着来戚素会不会觉着他莽撞。
戚素看他虽直视着她，只眼中却跃动着不明的情绪。
戚素叹了口气，她其实并不在意这人抱抱摸摸之类的。
毕竟也是21世纪新青年……
都是正牌男友了。
可惜这毕竟不是那时候了。
她抬头：“你想做什么做便是，我不在意那些，也不在意旁人如何想我。”
俞莳乔很想上前把她搂进怀里来着。
可他只是站着没有动。
戚素都以为是自作多情了。
“你不在意，可我不能。”
戚素抬头看他。
“你被旁人那样想，我会不高兴。”
戚素不语。
俞莳乔强迫自己站定，缓缓道：“回吧。”
戚素看他半晌。
俞莳乔疑惑看他。
踌躇半晌，戚素用手拽住他的袖子，踮起脚尖来，在他脸上轻轻碰了碰。
俞莳乔瞬间怔住。
戚素扫了一眼。
她发誓她从没见过这人这样的表情。
趁他没反应过来，戚素边道“我回去了”边往府门里奔。
+
俞莳乔目送她消失在视野里，兀自抬手碰自己的右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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