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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夜探

踏步云泥,呆子戏书生 卫彦 4877 2021-04-02 21:11

  在他的印象中只有前些年冯公公领导的大内用这样的东西。

  卫姑娘或许是回忆了故人旧事,心怀安慰才如此高兴?可怜的是,姓冯的连同他百八十名探子手下,在新皇的浩浩宏威下,已经湮灭殆尽了啊。

  截至到这个时辰,袁鄂丰自从“失踪”没心没肺至今以来,第一次开始思考自己应当去往何处了。

  平常午睡的时候,卫彦把柳青青叫到自己的房间里。

  “你坐在那里别动。”她看起来心情非常的好。

  柳青青乖乖坐好,紧张着扶着桌子不敢动,眼看卫彦熟练的扶着床沿自己站起来,一步迈出。

  僵直细瘦的腿有些怪异的一遍遍弯折伸直,即使是少汗如她在这初春的天气里脖颈上也蓄了一层细汗。

  她的脚底没有整个落到实处,卫彦发力也显然不由它们单独支撑,没几下卫彦就觉得腿部的肌肉抽~搐的厉害。

  数到十的时候她力竭,趴在轮椅上不肯再动。

  柳青青把她翻过身抱到床~上,眼底也满是欣喜:“好了就行,好了就行。”

  “等我好了,我们回七里坝,种桃树摘桃花,养你一辈子好不好?”卫彦笑得无比单纯。

  “七里坝可用不着刀剑锤子,你老去铁匠铺子干什么?”

  “我怕你欺负我啊。”

  柳青青懒得拆穿她:“以后我替你去拿东西送图纸,你呆在家里就好。”

  “你不还得卖糖人养家来着嘛?!再说这些东西你也说不清楚。”

  “……休息吧。”

  小甜甜是傍晚的时候回来的,无边夕阳一身颓丧,只是不再哭。

  他奔跑进门,第一句话是对卫彦说的:“我回来了。”第二句话是对柳青青说的:“我娘她不回来了。”接着他看到袁鄂丰,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可是苍白的嘴唇开开合合,喉咙间始终没发出声音来。

  袁鄂丰放下扇子,上前抱住他的脑袋,只觉得腰~腹被硬硬的脑壳砸的疼痛。

  四人围在饭桌旁,等热菜变了冷饭,韦纶才表达完对施良鸿全家上下的愤怒。

  施良鸿把余依春交给韦子民“照顾”,作为报酬,延河镇上下千余亩地的水利重修建设大全全部交到了他手里。倒不是韦子民花言巧语的多厉害,而是景安外出的两名专员大人居然堂而皇之的表示了对韦子民的信任。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回没人说韦子民是强抢嫂子的流氓了,风向一转韦子民就成了百姓偶像,倒是余依春不顾身份罔顾人伦攀附小叔子,十分之令人唾弃。

  真~相令人大跌眼镜。卫彦嚼吧嚼吧一颗青菜,半晌没回过味来。

  “……据我所知韦子民的的确确是个流氓。韦小子,你知道那两个钦差叫什么名字?”

  “一个姓元,还有一个姓韦。”

  袁鄂丰把眉毛一竖,果断道:“姓元都的不要脸。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

  卫彦抬头问他:“袁大人说该怎么办。”

  袁鄂丰一顿:“我看今晚就很好。月黑风高杀人越货,最合适不过。”

  屋外月色皎洁,柳青青瞅他一眼。问道:“既然姓韦,恰巧又出现在你们镇上,韦纶你有可能认识他吗?”

  “没,就见到了那个姓元的,高鼻子豆子眼,眉毛细细长长的。”

  袁鄂丰咬牙:“就是他。亲自把我抓进监狱吃牢饭的那位。果不其然,元禾平做的太招眼,让小皇帝撵出来了。”末了袁鄂丰冷哼一声。

  柳青青疑惑道:“施良鸿不是已经跟两位钦差闹掰了吗?难道真就为了一个韦子民,或者说一点政绩,这么快就冰释前嫌统一战线了吗。”

  “闹掰了?”

  “……听说的。”

  “柳哥去施老爷府周围卖东西,进进出出认识了不少人。”小甜甜恢复一脸严肃:“柳哥很细心的,他还知道施老爷一天都什么时候出门去哪呢。要是我早能跟柳哥学点就好了。”

  卫彦沉默。袁鄂丰反而高兴道:“只要事情不简单,我们就有可趁之机。”

  “施良鸿怎么突然关注了韦氏母子,还知道她们住在我们院子里?私下里能解决的事情当官的一般不愿意拿到明面上来说,除非是为了找个由头让老百姓给他们当官的扯旗呐喊。”

  “可就这样制造一个全民偶像有个屁用!就算延河镇民不读书,他们也不傻呀,肯定能看出来韦家娘子是被迫的。”

  袁鄂丰故作神秘:“所以说,这位施大人,或者说两位专员里头,是有什么理由牵扯进来韦家娘子呢?小甜甜,来来,哥哥交给你一个任务……”

  元何赫连御林军,三方势力满足的吞下自己那份蛋糕,在皇帝重新执政的风~波中平安渡过分盘子的时期。其中御林军直属皇帝,与赫连家平分大梁军方力量,而一旦有需要调用军队的事件发生,须经由元何二姓为主的内阁再做商议。内阁中,元家子孙族人众多,而何姓官僚伶仃,其中何浣尘一人独大,上可随时出入御书房,附天子之耳,对天子之下的百官亦有“参议”的权利。

  这也就是说,要是何浣尘有朝一日看不顺眼了谁,参上一本跟皇帝通告一声,成了事了,不成他还可以一天十二个时辰在皇帝身边唠叨,成功率百分之八~九十。

  于是他和摄政王的流传的那些龌龊事终于消停下来,自此百官噤声。

  于是所有的迤逦艳闻,正史无有,只能兴于巷间风尘,不为公子佳人乐道。

  “摄政王虽然性情不堪,但他于我有恩。”走之前何浣尘对卫辛万这样说,“此行纵游山水,您只当微臣出去消遣,无有他事。”绝非悼念。

  何浣尘走后,卫辛万摔掉毛笔,不愿去想何浣尘临走前那个讳莫如深的眼神。

  罢了(liao),既然人都死了,活人不必跟死人较真。这样想着,卫辛万换上朱笔,批复又一份“肃清遗贼”的奏折。

  此外千禧宫赫连蓁玉~指芊芊好年华,热爱听戏挑儿媳妇儿,无甚风雅之趣。听闻元何两家将要结亲的消息,也只是微微一笑,任凭她家亲侄子继续花名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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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子民罔顾人伦,小甜甜气急,家里三个大人,一个叫懒洋洋一个叫太天真还有一个没头脑。

  “天亮踩个点,天黑进贼窝。施府一夜游,你值得期待!”

  小甜甜满脸不可置信。

  然而当晚他们还是出发了。

  黑衣服黑头巾,满足了袁鄂丰多年以来有关潜行、刺探,暗地里掌控全局的愿望。

  “主卧在东,客人在西,先去瞧瞧施老爷干什么呢。”

  施老爷正与夫人夜谈,两只贼猫窝在墙角,影影绰绰的灯火下~身影不甚明显。

  施良鸿这两天正是满肚子怨气。

  “少秀小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奈何跟他计较。老爷你统共就这么一个儿子,当真由着他吃喝嫖赌去?!”

  “我由得他?我惯的他!老大不小的不好好念书,将来有什么出息。皇上早下了令,今后科举就是加官进爵的唯一一条道,他再不争口气,将来有的是人欺负我们没权没势!”

  “那你就先由着他这一回儿,把人弄来了,他不就乖乖上景安城考试了吗。”

  “他那脾性!欸,子不教母之过。这回我非杀杀他的犄角不可。”

  “被你赶回去那娘子是七里坝的?”

  “哼,小地方倒出了个人物,那韦子民我看倒是真蠢的。”

  果然另有隐情,袁鄂丰私底下初步推断可能是卫姑娘私底下又朝外人抛媚眼了。

  韦纶心思不属,隐隐不安。

  真是借着月黑风高乡人淳朴,袁鄂丰小甜甜躲过元禾平和韦姓官员住所唯二打瞌睡的两个护卫,蹲在屋子后窗底下,听里面一个人不甘寂寞的对另一个人滔滔不绝地谈论自己的不是自己的辉煌经历。

  “小皇帝还给摄政王软禁的时候,我们老爷就知道他肯定会有出头之日,这才不惧摄政王爪牙的残暴不间断的去给皇帝授课,要不然至今皇帝执政了,大权在握了,还要尊称我家老爷为太傅?”

  “我家老爷文采卓绝哪里是姓何的老爷子能比的?他儿子如今这么能耐,不也没人再称他‘君子如玉’了吗。这就是家教的问题,本来就名不副实的事情嘛,俗人就是爱捕风捉影,非要搞个什么‘景安两才’的名号。”

  他大谈特谈的语气倒不是像一个正儿八经的官员,倒是想一个土财主家的奴才。

  屋子里另一个人低声答了声是,听不出谄媚,也听不出不耐烦,带着看破不争意思。

  元禾平继续吹嘘:“树倒猢狲散。摄政王倒台了,他身边那些宵小死得多快,少不了我们元家人出力。去年有个姓袁的就是我给搞垮的,穷小子没了靠山还敢口出狂言,连缘由都不用找就能弄死他。”

  袁鄂丰恨恨。

  聆听的人不慌不忙给劳苦的元禾平倒了杯茶:“袁大人赤诚,只是不懂规矩。”

  小甜甜一愣,袁鄂丰挑眉,元禾平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你你混账,敢给摄政王说好话,信不信我御前告你一状,立马送你一辆去斩头台的囚车!”

  “……大人言重了。小人明天还要出门勘测,今晚不能奉陪,大人见谅。”说着便推门而去。

  有气无处发泄的元禾平自言自语地骂道:“混崽子,我还真不信一个乡下人能帮你搞出来个像样的东西!”

  小甜甜这时候一口气既上且下,抓着袁鄂丰的胳膊一副欲言又止。

  袁鄂丰摊开手掌,小甜甜手指不稳的写道:我认识他。

  袁鄂丰指了指屋内,小甜甜摇头,八卦听了一耳朵的袁鄂丰就明白那个姓韦的,把小甜甜的娘~亲推进火坑的韦姓官员,八成是小甜甜那失散多年的亲~哥哥了。

  真他么狼心狗肺,他想。

  袁鄂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扭曲了一会,从怀中掏出从小贩那里淘来的“迷香”。

  据说这玩意儿一支就能迷晕俩大姑娘。

  袁鄂丰义正言辞的教育了小贩一顿,买了一把。

  天时地利人和,估摸着熄灯后的两人睡着,迷香被送进屋子里。

  子时末,护卫也已经回屋休息,瞌睡的袁鄂丰被小甜甜拍醒,轻手轻脚进屋,一偷二抢三无赖。

  偷官印,抢哥哥,亲手鬼画符张贴元大人身穿锦衣华服溜达小镇花街玉照一张。

  醒来后元大人估计猜到作案“凶手”,觉得延河镇一群刁民简直无理取闹到了极点。

  本大人攒个政绩容易吗?搞不好本大人真不能回景安城了啊!

  可是到那个时候花街有,七里坝群众基础也有,“景安来的大人尸位素餐不满皇帝谕令”的传闻也有,口耳相传无事生事,他元禾平还混不混了。这不是逼着他去跟韦家母女道歉吗。

  袁鄂丰小甜甜两人回到小院的时候,难得卫彦和柳青青都还衣着齐整的点着灯等他们。

  灯下人如玉,数月光阴着实磨平了她的棱角。那人如今看来,只有笑意浅浅,满眼清澈可见的安心。

  “回来了。”

  “你们这是把谁带回来了?”

  韦纶已经不知该作何表情。据他今晚所得知,余依春是因为韦纶得哥哥而羊入虎口,如今处境难堪的。不安惶惑的激烈情绪,同他年少分别光芒耀眼的哥哥一样的数年的思念之情,对娘~亲的担忧,无时无刻不在撕扯他的情绪。

  这人眼圈还红着,平日怜惜不已的衣服被扯破,韦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表情在稚~嫩的脸上略显狰狞。

  猝不及防的卫彦转动轮椅来到他身后,用手刀劈晕了小甜甜。

  “他还小,筋骨还未长成,大喜大悲容易伤身体。”她把韦纶软倒的身体扶起来,解释道。

  算了……看来卫姑娘还是很厉害。

  “元禾平很有可能明天就来这里讨他的公道--我拿了他的官印,元禾平担不起‘玩忽职守’的罪名,也不会大张旗鼓带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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