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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软禁

踏步云泥,呆子戏书生 卫彦 5120 2021-04-02 21:11

  他从怀里掏出来那枚翠绿的印鉴,交到卫彦手里。“明天我不便出现,你拿着这东西,帮我教训姓元的。”

  傻笑同一年前如出一辙。卫彦推开他凑得过近的脑袋:“滚去休息。”

  袁鄂丰嘿嘿一笑,接过韦纶回到自己的房间。

  柳青青走过来捏了捏她的肩膀:“我怕节外生枝。”

  因为他亲昵的动作,卫彦心下一动,答复似的拍了拍他的手。

  柳青青心里纠结万分。

  万一元禾平这个十八线小员工见过摄政王呢,万一他认出了现在的卫彦呢,万一元禾平不按常理出牌拼着在地方平庸一辈子也要争一口被刁民欺负的气呢。没听说姓元的爱好面子工程,更何况元家老爷子元太傅现在内阁撑着大半只手掌呢。

  卫彦呢,没想那么多,受了欺负不还手的是良民,而她从来都刁得很。

  “柳儿,我告诉过你,我想过隐居山林婚丧嫁娶就那么过完下半辈子。”

  “可有时候,的确是身不由己世事难料--我力不从心,只当迎难而上。”

  “瘸一辈子没什么不好,那估计能断了我的念想。可是从第一次我再次控制得了它开始,我就知道,我停不下来了。”

  “您想去找他……找何公子。”

  月光冷清伶仃,她低着头,摸索着鹅黄的小毯子,手下皮肉酥~痒。

  “嗯。”淡淡的,仿佛会消散在澄明的夜色里,又像是借着这无边的黑暗传送到了千里之外。

  在那之前,她还给柳青青准备了一个小小的惊喜,不出意外很快就能如愿以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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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里之外,宛儿姑娘新染凤仙丹蔻,十指纤纤拨~弄琵琶,音不成曲,自有韵味,漫漫的散乱在照水红灯的江水上头。

  一曲罢,薄纱帘后,宛儿姑娘“叮咚”一声将今晚收到的一枚最好的玉石投入水中,万般珍贵十分华润的玉石自此永沉水底。

  听客看客惋惜不止:“姑娘这是在干什么,真乃暴殄天物。”

  宛儿姑娘轻笑一声作答:“玉石虽好,却不入我心我眼,留他何用。”

  一时间原本略显沉寂幽暗的河畔响起几声不和谐的议论声。

  “姑娘真性情好风雅。”

  “宛儿是看破世人浮华,不屑与之为伍。”

  “我看她就是显摆架子,以为谁不知道她最近贴她那有钱有势的恩客贴的多紧呢。”

  宛儿姑娘格外宽敞的船上只一盏灯幽幽亮着,半晌黑暗中一个男人的声音调笑道:“姑娘当真是没看中我给你的那块石头?”

  宛儿姑娘不笑了,放下纱帘认真作答:“小女子其实是在看人。”

  “江上嫖~客长得如此平庸,哪里能得姑娘青眼。”

  “人有百态。”

  她又妩媚的笑起来,软软的靠在她那有钱有势的恩客身上,柔声道:“小女子想阅尽着人生百态开开眼界,好配的上公子你呀。”

  佳人投怀,能不醉焉?

  江水悠悠荡开涟漪,黑暗中那男子万分惋惜:“那块石头是侯爷赏的,很值钱呢。”

  宛儿于软语呢喃:“那小女子要怎么,歇了您的不平?”

  岸上戏~子扬声远唱:“烟花三月暖,落英四月伤,随水逐波长长久久,陪君山水桥头--”

  他低眉浅笑,微醺迷离,能看到的只是她。

  她抬眸脉脉,眼波灵动,想看到的只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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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安,何府。

  元家老大~爷元老太爷,活生生给人叫成了就要作古入土的辈分,然而实际上元老太爷年方六十,正是老骥伏枥的好年头。

  元老太爷能拼酒,会下快棋,不忌讳暗地里骂人,年轻的时候还喜欢跟何家老爷子跑马迎春,猎场争锋,扬善惩恶。

  这个时候何家长子依然在遥远的大梁边境之地为国为民,二儿子也已经自立门户在外开府,何老夫人不是在吃斋念佛就是在跟她的大丫头好闺蜜念叨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一如既往无聊的何老爷时隔数年,终于又见到了他的好朋友,简直喜不自胜。

  这回元老太爷没着急嘲笑一番他表里不一的表情包袱,开口就问起何家两个儿子的事情。

  “别提了。不肖子孙千千万万,不差我何家这一个。你大老远跑过来,总不能就是来跟我提他们的吧。”

  “不不不。你儿子的事情我管不着。我孙女的事情还没了结呢。”

  “你孙女?大的还是小的那个?”说到这里何老爷子的脸上不无羡慕之色,“两个好孩子都长大了,也不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了。”

  “女儿家大了是要嫁人的,哪有那么多心思体谅我们这些老人。”

  “哎哎哎,怎么又绕到这上头了。”烈性的酒液吞入肠胃,两个老人家眼神却是越来越清楚明白。

  “老大来信,自个儿在外头找了媳妇。老二,老二的事情我不管。好歹你的子女还陪在身边。”

  听到这里,元老太爷一顿不顿的顶着斑白的头发,抬起眼睛盯向何老爷:“年岁大了,总想要享享天伦的。慰缃盼孙子可是盼了好多年。”

  酒入愁肠,言语如刀,何老爷紧紧皱眉。

  “儿孙的事,自有它的道理。”

  话虽这么说,他脸上的不满却越发明显,像一个亟待纠正得意弟子错误的大老师,他心里大概已经把儿孙的事七七八八痛改了一通。

  元老语气一转,循循善诱:“你家老二,昨天托人给了我一封信。”

  何老爷眼睛一瞪:“他又乱说什么了?!”

  “欸,乱说不乱说我不知道。不过大概是问个意思,说近来功课繁冗,愿不愿意让他送些东西给我家雪儿赔礼道个歉。”

  何老爷眉毛一抖:“他道歉,道什么歉?我怎么不知道他认得你孙女儿。”

  “不知。”

  “在外那么些年不知道回家,没声没响倒是先给你递了个信。是不把我这个爹放在眼里?”

  “不能。”

  “哼,他个毛头小子懂什么?就敢找上你家孙女,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不晓得。”

  “唔,雪儿多大了?没吓着她吧。”

  “不会。”

  …………

  一番问话下来,涉及了两个年轻人方方面面。老朋友笑得一脸真诚,隐隐满意,虽然眼神没飘在他身上,但何老爷登时心中警铃大作:这家伙不是在心里头嘲笑我吧,自己刚才就跟抢不到甜桃的猴子一样着急。

  “唉。慰缃不能由得他在外自作主张,也怕坏你家姑娘心情。这事不作数,咱们改天再商议,改天改天。”

  说着快棋一手,直逼元老太爷的将军。

  “谁说不作数的。”

  不知道听了多少得慰缃女士出场了。

  四十有许的何老夫人款款点了点头,微抬起下巴:“有些事,是该提上议程了。”

  寅时末,即使白天变长也还没有多少人家清醒的时候。

  卫家小院的门被人大力拍响,凶神恶煞的一众官兵后面,元禾平掩饰不住兴奋,嘴角翘个不停,袖子里的手指头都要搓出火花来。

  不出所料,这个时候袁鄂丰小甜甜,卫彦柳青青都还在床~上。

  昨晚睡得死,人又累,这时候只有觉浅的柳青青来得及披衣出门,质问他们缘何无辜进人宅院。

  “延河镇刁民四人,不听教化,冥顽不灵,试图以偷窃的钦差信物要挟官员,甚至绑架钦差,辩白有罪之人。”

  “偷窃是罪,劫掠大罪,不知悔改一罪,不敬皇恩一罪,我等前来缉拿。”

  连拖延都不肯,柳青青没能拦住官兵冲进屋子的脚步。

  卫彦被惊醒,匆忙披上衣服,被从床~上生生拽了下来。

  “还是个瘸子。”

  “得了,拖走,别耽误时辰。”

  “大人的官印找着了吗。”

  “去屋子里搜一搜。”

  卫彦屋子里的东西零零碎碎散了一地,连日来打出的几样小弓弩都被人捡出来,那官兵瞄了瞄准头,正对着卫彦的脸,“啪”的一声。

  “嘿,还挺准,这小玩意儿。”

  韦纶被弄醒,他身边的韦家兄长被人带走,袁鄂丰理所当然也被拖出了屋子。

  元禾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喜悦简直要从心肺里溢出来:“意外之喜啊,意外之喜。”

  “都带走,牢里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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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彦有生第二次坐牢,相比前一次,档次极低,配置略难以描述。

  老鼠和潮虫一遍遍摩擦过她的脚和大~腿,她本人几乎已经麻木了。

  腿脚不便,双手被锁,动一动腰背说不定能压死一堆蜘蛛。

  “姑娘,姑娘你还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三个性别为男的“犯人”双手双脚自由如斯,她一个弱女子被关的牢牢实实。

  “腿怎么样?被伤到了吗?”

  “……大概要再绑几次木头了。”她如是回答。

  柳青青表情顿时僵硬。

  傍晚之前,就连韦纶都被“提审”出去,阴湿的牢房里卫彦始终被单独关着,水米无,狱卒无。

  疼痛难忍,原本怕疼的卫姑娘想哭出来,脑袋里几乎是红白一片。红的是不解愤怒,白的是自怨自艾。

  负面情绪简直要把人淹没,特别是柳青青袁鄂丰小甜甜还没有回来的情况下。

  她脑海中纷繁杂乱成了糨糊,不知不觉回想起一些单纯美好的东西。

  原谅她早已经忘了冰箱空调wifi,现在她脑子里转悠的都是摄政王府纸醉金迷,没成想最后定格的居然是何浣尘何大公子,秋色浓郁的时节,伴着秋虫叮咛,一遍遍给她摇扇,陪她渡过奏折相伴的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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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梁的江湖客,没有武侠小说里那么多豪情壮志潇洒如风的。

  因为就在去年,摄政王还凭着手中大权,几乎垄断了大梁上下所有的黑面白面生意,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念天地之令人感叹啊。

  他们大多或是独身无依的天涯旅人,或者是犯了人情命案不得不辗转各地,又或者只是富贵闲人养着的一批“同道中人”,用来圆江湖梦,聊以慰藉的工具。稍微大一点的团伙不能无根而生,强压之下选择与官府串通,往往打着“正统”的名号做些互惠互利的事情。摄政王死的太快,这种团伙如今发展的比较迅速,比如栾城的父母官乐旭,明面上大家喊一声“大人”,私下里叫的却是“头儿”。

  最近,这小小的江湖上,又多了一个名气不大不小,刚好能用来饭后消遣,茶座议论的角色。

  “我听说他长的出神入化。”

  “呸,出神入化这么用的。”

  “萧然公子长的怎样我不知道,他那个使女,啧啧啧,不可方物啊。”

  “就凭这?!凭一张脸就让乐旭三次下帖请客?”

  “乐旭心里想什么咱不知道,青县的老爷老夫人多眼高于顶,唯一服气的就是文人雅士,他们也把萧然公子奉为座上宾啦。”

  “可我听说,他路遇悍匪七八人,仅凭一人拳脚就把他们踹回了老家?”

  “不可说不可说,老头子我还听说是因为公子背负官名,是景安城一尊大佛呢。还是眼见为实是真啊。”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需要偶像的时期,这么点小事就能为人津津乐道。

  “谁知道萧然公子如今在哪?我好去亲眼瞧一瞧。”

  “青县?还是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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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少秀心里苦。

  施少秀甚至不能跟他几位娘子好好倾诉一番。

  他施少秀小少爷被软禁了。但小少爷还是有骨气的。吃饱了饭睡足了觉的时候,他会扯着嗓子对着院门大喊一声:“我是不会屈服的!”

  带着难以言说的,蠢里蠢气。

  他那个亲爹爹此时已经被施少秀气出脾气来:“让他嚎,你们就把那姑娘关着!往死里关!”

  另一边,与卫彦想的不同,柳青青袁鄂丰并没有被遣送回家,也没有被关起来屈打成招,施良鸿把二人安排好住了。至于小甜甜,被他哥要了过去,意图弥补迟到多年的兄弟感情。

  柳青青和袁鄂丰两人多次意图把卫彦弄出来或者进牢房看看她,未果。就在两人即将冲破两个老大哥守门的禁锢之后,施老爷及时派人堵住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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