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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小叔

踏步云泥,呆子戏书生 卫彦 4605 2021-04-02 21:11

  他这会儿才脑中回忆起刚才小院里丰安怡娇~嫩的模样,惊觉自己二十有二,现下缺个女人。

  视线向上,精致的锁骨旁几缕头发软软偎着。她这些天一定养胖了,半露的肩头圆润,颤颤巍巍。

  等等?

  床帘被什么刮落,兴许是他的靴子。还没来得及替她把衣服拉上去,柯乐平人已被扑倒在床,视线颠倒。

  “别出声。不然现在就办了你。”

  “……”

  凶狠的吻落在脸颊额头,最后连嘴唇都没能幸免。柯乐平咬紧牙关,终是没让卫彦再得寸进尺分毫。此处不成,勤奋的卫彦双手向下袭去,转眼间就把柯乐平胸前的衣服扯开一个大口子。

  她在确认什么,柯乐平想。

  他胸前肌肤带着江湖人的粗糙,卫彦可能是觉得自己有点不习惯,就垂下眼睛转攻别处。打算腰侧大~腿,无一遗漏的轻薄一番。及至此,她恶声恶气:“把腿张开。”

  “……”

  柯乐平笑不出声,不留余地的制住卫彦作乱的双手,轻叹道:“够了,阿彦。”

  卫彦不从,抵死进攻,差一点就要把下巴磕在要紧的部位,身子却突然一软。

  柯乐平点了她穴~道。

  于是色鬼卫彦现在只能软软躺着,能看不能吃。

  此刻她还十分豪气:“你自己来行吗?”

  这句话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已经起身的柯乐平冷着脸压下来,墨玉的脸庞逼近。

  柯乐平说:“我曾经敬你。”

  “如今你受难,伤了瘸了,我至多不过给你寻个地方将养,不必孑然一身颠沛流离。”

  “换个天下,你甚至逃不过太后的追捕,死在路上,尸骨不存!”

  “摄政王败了,死了。我连名带姓送给你,不是让你糟蹋的。”

  “卫彦,你过分了。”

  他收拢好自己的衣服,身影消失在滑落的床帘那边。卫彦一时脑袋里有些空,只余一张含~着质问的、不屑的脸,控诉她得寸进尺。

  我不当待在这里的,得去另一个地方。没有相识的人、没有过去的地方,去自力更生,而不是像菟丝花一样攀附。这里没有她的亲人。

  第二天一早,隔壁的屋子空了。饭桌上柳青青卫彦两人相对默默。同往常一样,柳青青会给她挑出不喜欢的菜蔬,会在天气暖和的日子里把房间里的被褥摊到阳光下,会在阴雨时拿热气丰沛的药汤舒缓渐渐苏醒一样刺痛的经脉。她不懂也不问,柳青青还是一遍一遍的给她讲十二经,说医术通玄法,理气化瘀,琐碎且喋喋不休。

  卫彦看向对面的房间,问他:“袁鄂丰醒了吗。”

  “醒过一次又晕过去了。醒过来,睁着眼,也不开口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说跟他一起进景安的老仆也给人扣下了,不知道是死是活。他那些趋炎附势攀关系的亲族倒没受牵连,好像是跟张大人做生意呢。”卫彦说一句,柳青青回十句。不管听的人烦不烦往没往心里去,他习惯了。

  “‘侮辱当今,辩护佞臣’的帽子扣下来,少有不抄家灭户的。可怜他银钱无几,亲信伶仃,损失倒算是最少。”这句话带着讽刺,讽刺一个没权没势的没后台的三无人士,竟有余力去做不服管教的事情,讽刺当初跟袁鄂丰讨要‘牵连’的远亲谄媚的功夫了得。

  “袁……袁弘之不管他?”他不是也看好袁鄂丰,亲自举荐。

  “袁大人不大愿意理会牵扯多的事。袁公子也是倒霉。”而且凡牵扯到摄政王的麻烦,袁大人袁弘之一般不愿意沾染。

  自此卫彦似乎愧疚心发作,常常去看他,看袁鄂丰。有时候袁鄂丰眼皮动一动,她就拿手指头去捏他鼻子,逼他发出难过的呻~吟。可惜袁鄂丰失血过多伤的太重,卫彦捏了他捏了十来次还不见他醒过来一次。于是戳胸口掐大~腿挠手心,卫彦无所不为。

  柳青青常常扶额。不知道袁鄂丰有朝一日不幸远的撞上了这番小动作,会不会感概自己死里逃生,还是被这人玩弄。

  把一个无声息不会动大活人搁在身边,亲近的人无非伤心难过,这里头再带一点病人醒过来时的甜蜜喜悦。对卫彦来说,这只满足了她“守候”“陪伴”植物人的恶趣味。再说一句实话,对一个担心自己终生瘸下去的人来说,有时候一个更弱小更没有反抗之力的病人或许能让她品尝到久违的优越感。

  卫彦会在阳光布满纱窗的早上给袁鄂丰喂一碗温水,自己吃饱了还会定点给他喂点心喂粥米吃--一开始是掐脖子塞进喉咙里,昏睡之中袁鄂丰艰难喘息,呻~吟不止。

  袁鄂丰没有在卫彦面前醒来过。似乎前几日睁开眼没有看到合意的景象,于是就决定这样继续沉睡下去了。

  七里坝桃花开得最繁盛的时候,从矮坡往下看,粉~白夹杂着争奇斗妍,浑然一片欣欣向荣。不止于此,去更高一点的地方,更远一点的地方,能看到的更多--溪流,山石,野雀,低挂的瀑布,无尽的天空。

  卫彦走出门的距离越来越远了,柳青青时常找不到人吃午饭,只好在院子里还吊着青涩果子的树下石桌旁,一遍又一遍地哼唱《长恨歌》。

  这天傍晚,种向晨进了卫家大院,一叠声的唉声叹气。柳青青问他什么事,种向晨赶忙把嘴闭得跟蚌壳似的。谁知吃过茶,卫家夜话还没开始,种向晨就蔫下脸,托着腮,幽幽望着月亮,全身散发着生无可恋的气息。

  柳青青再次问道:“到底什么事情,我们能帮上忙吗?”说着就转头向同来的丰峰和丰安怡投去询问的目光,“村长不准你们办书院?”然而两兄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都不知道开口解释点什么。

  卫彦终于也没拗过这突然沉默下来的气氛,她掀了掀眼皮,正对上种向晨斜瞟过来的眼神。卫彦绕到种向晨对面,抬头说:“有事就说出来听听。”

  种向晨嘴角微微翘~起,像恶作剧终于得逞般昂起脑袋:“的确有点小事。”卫彦掰碎了一块点心。

  “也不是我有事,是韦纶,小甜甜他家里。”

  “哦?他很久没过来了。”

  “是啊。最近韦纶的叔父回来了,死乞白赖的纠缠着韦纶和他娘~亲,说是要照顾他们孤儿寡母,是不知道那个混账流氓是又要房子又要女人,忒不要脸。”

  “韦纶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统共一间三面的院子,住着韦纶爹爹,他叔父,还有二老。后来老人病重,要人将养,那个叔父一声不吭带着家里统共没几两银子跑了。韦纶爹爹一人管三=四张口,他爹娘还常骂他不出去找他弟弟,要他一个人在外流浪吃苦。啧,那话难听的,隔着三条街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丰峰不好意思打断他,只是在心里腹诽:你那个时候出生了吗。

  种向晨继续口吐飞沫:“那混账本来根子就不好,还在外面惹了一身的臭毛病,回来的时候不知道在村长面前说的多么好听,要怎样怎样痛改前非,一得了准儿,就在韦纶他娘~亲面前露出恶心的嘴脸。照顾兄长遗妻?呸,韦纶爹爹撑不住累死过去的时候,怎么不见他出来搭把手?”

  丰安怡低了头。她倒是知道到底为什么她爹爹对韦子民这么客气。恐怕常出门采办的柳青青也知道其中玄机。当今圣上极其厌恶在其位而不谋其政,混吃等死的官老爷们,于是前脚收缴马种,破除地方官员私募青壮年扩大地方势力的弊端,后脚就颁布法令让地方官员按季度报告“政绩”。没了兵怎么做事?还能不能好好震慑百姓清剿土匪了?朝廷倒是有话说,说是会派专员去地方维护治安。可是不能仗势欺人,又怎么攒政绩?

  不久前摄政王还当政的时候,曾经命人制造出一批高效便捷的引水系统,需要凭借地势、地形详加勘探以后使用。当年主持这件事的人在权力的颠覆中安安稳稳的活了下来,小皇帝就让他继续履行职责。现下全国各地研究这套系统的人不少,韦子民回到七里坝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山里引水那件事,我能给你办成。”说着招募人手联系工匠,风风火火就干起来了。

  种向晨说完又是悠悠一叹:“好在韦纶的爷爷奶奶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过世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可劲儿作弄韦纶的娘~亲呢。哼,要不是韦纶他娘还知道韦纶爹爹的好,愿意跟他过日子,伺候半废的爹娘,那两个老东西哪有那么些好日子过?!”

  “可怜韦纶的爹爹,到死时没见得着他的孩子,如今平白让外人来欺负,老天爷真是不开眼!”

  好山好水的七里坝,滋养出的儿女虽然尝尽了酷暑寒冬,过惯了四季忙碌脚不沾地的苦日子,仍然带着属于他们的淳朴与年轻。

  韦纶的娘~亲余依春,三十有许,苗条的身量水润的眼睛,没有脂膏丰润的双手平滑白~皙,看不出这许多年生活对她的苛待。

  她刚刚“衣锦还乡”的小叔子坐在自家唯一一张完整的凳子上,张着腿,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她从隔壁婶子家借来的茶叶,一边东瞅西瞧,又一边摇着脑袋口吐飞沫,像是要把刚喝进去的茶水都再吐出来似的:“嫂子一个人持家,过的很辛苦呀。瞧这些桌子凳子门窗,都松松散散要垮了似的。”

  余依春站在一旁,微低着头,不知道拿什么眼光去看这位比她小两岁的小叔叔。按理说她是长辈,坐下来指示小辈的端茶送水都不为过。可是她当家的早早甩手走人了,家里唯一的男孩年纪又小,村里面姓韦的过的再怎么落魄,本家的子孙也比她这个外人有发言权。何况,她老是怕坐下来跟这个小叔子平视,身上还不得给他的眼神刮下一层皮来。

  “看看,看看,屋子不能年年整修,炉灶也不找人好好拾掇,不成样子。这家里没个男人就是不行。”

  “韦纶多大了?得有十岁了吧。这么个半大小子老呆在家里也不是回事,怎么不送去上学。你们妇人就是不晓事,外面早就翻天覆地了,景安城一霸的王爷倒台,皇上立马下令好好安抚这些年考中的寒门士子,官位宅子不要钱的送哩。”

  余依春~心中一动,心里那团被冷水浇灭灰烬掩盖的炽火又燃烧起来,她下意识地抚了抚胸口,用尽量冷静的语气掩盖激动不已的狂跳的心:“当真?”

  韦子民一看有门,硬生生把自己的眼睛从妇人颤抖起伏的胸口拔~出来,尽量真诚道:“怎么不真,千真万确!”他“啪”地放下手里的茶杯,不无得意地道:“只要嫂子一句话,这镇上的先生夫子随小侄子挑,我帮你说话,说不定不要一分钱,咱们就能坐等着他金榜题名啦。”

  余依春慢慢把眼睛挪到韦子民身上,眼里探究怀疑一闪而过,紧接着不知道被什么触动了心思,又是一副雷打不动,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冷淡摸样。

  “小叔说的不差。只是韦纶这孩子笨的很,只怕怎么打磨也不是个能成器的。”

  她不停掐着的手指甲越陷越深,在肉里刺出鲜红的痕。

  韦子民对她志在必得,耷~拉的两条眉毛猥琐的一跳一跳,三角眼闪过在他脸上极少出现的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妇人之前明明对小儿子读书的事情大感兴趣,现在又如何如何冷淡。

  他傻了会去问为什么。反正这女人很关心她宝贝儿子就是了。

  “嫂子别急,小孩子的事情嘛,还是得好好考虑。就这样,你该忙就忙,有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呀。”

  余依春在他走后“啐”了一口,嘀哩咕噜骂了几句。之后余依春像是泄了全身力气,“哐当”一声坐在长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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