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如何暂且无法查证,如今最该担忧的是各位大人的安危,我与李彰连同梅悟溪大人商量先蛰伏起来,待查清真相后再行出击,不知二位大人意下如何?”
“如今兵力全由王后掌控,一旦周家上位,屠戮国王旧部老臣是必然之事,公主准备如何查清真相?”文暄冷冷地说到。
“近卫队赵玄应该已经转投母后名下,如今可信的人只有我从端木家族领地带回的那批救灾兵士,他们不足以对抗母后的势力,相信直到王兄正式登基之前,母后都不会放松警惕,我们只能等待合适的时机,因此,希望各位大人以自身安危为上,早会之时务必不要与母后起致命冲突,我现在得去找王兄商量下接下来的事情。”
“一味忍让岂不是让王后得逞了?我们正该振臂高呼,让王后还天下一个事实真相!”杜庄气鼓鼓地说到。
“杜大人,莫要做无谓牺牲,我们暂且听公主的。”李彰的话让杜庄稍微平息了一点,然而仍旧是一脸的懊恼不悦,事情怎么会发展到如今这步田地?
赵合易刚从宫外回来,便听闻赵合叙已经在寝宫内等候自己。
“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你没有听到消息?”
“什么消息?”
“母后今日在议政厅上宣布了父王的死讯。”
“什么!”赵合易张大了嘴巴与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他虽然觉得母后对父王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没想到等来的竟然是父王驾崩的消息。
“这……这不可能!父王一定会没事的!”赵合易虽然对父亲满是惧怕,但那个严厉又律己的男子怎么会死呢?这一定是假的,他肯定没那么容易死的。
“我也怀疑此事的真假,只是目前无法确认。”
“我向母后问过,她不愿意透露,所以……”赵合易的眼圈有些泛红。
“对了,你此番来应该不止跟我说这个消息吧?”
“母后想让你接任国王位子,时间应该就在父王葬礼之后。”
赵合易露出如临大敌的表情,在赵合叙的想象中,他听到这个消息后不该是这种表情。
“这么快!我明白了……”赵合易低下头,他的计划要提前了。
“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她这是要逼我上位,自己在幕后听政,我能有什么办法?”赵合易头有点疼,他得加快速度,确定梅悟溪可以一起出逃。
“王兄,你可以向我保证不伤害父王的那些臣子吗?”赵合叙为自己目前的被动感到难受。
“我不能保证,事实上,我觉得父王那些臣子应当赶紧请辞。”赵合易对此事抱悲观态度。
“事实真相没有查清楚之前,他们不会放弃,假使你能为他们……”
“不不不,不要寄希望于我身上,你现在就回去跟他们说,让他们想要命的就做点什么,请辞也好,投靠母后也好,总之不要坐着等死,母后已经变成你我都不认识的人,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你我接下来都无法预测,我是被控制的人,你也是被控制的人,有什么能力保证别人的生死?”
“明白了,我会去想别的办法,但王兄,请你至少阻止下母后,她……已经在权力的更替中迷失了自己。”
“我尽力。”赵合易点点头,风雨飘摇之际,他谁都无法挽救,只能谋划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赵合叙没有直接回寝宫,而是打道去了周君宜的寝宫,赶巧看见母亲正跟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在园子里谈笑,那神采是她此前从未见过的,这画面让她极度不适。
见女儿过来,周君宜脸色一僵,“你怎么来了?外面没有人通报吗?来人!将外面的守卫拖出去砍了!”
“不用折磨无辜的人,我从偏门来的,乳娘不知道你我现在的关系,所以才没阻止。”
“你找我有什么事?难不成要大发慈悲,认回我这个母亲?”
“我不会原谅你杀害了孟轩弟弟,所以这一辈子你我母女缘分已尽,我来是希望你能保持政局稳定,不要对父王老臣下手,弄得吃相难看。”
“那些老古板要是不跟我作对,我可以考虑留他们一条狗命,若是还想兴风作浪,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永远开不了口。”
赵合叙哼了一声,此时的母亲就像是一条母蝎子,张牙舞爪,背后的毒刺随时有可能扎下来,那面目让人不齿也让人感到害怕。
“最后问一句,父王究竟有没有死?他是我与王兄的父亲,我们理应知道实情。”
“哈哈哈哈,他死或者不死有区别吗?反正你们今生都无法再见到他了,现在,带着你以及你心里想保护的那些老头子们滚吧,我这里只欢迎自己的女儿,不欢迎陌生人!”
赵合叙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心里却是窃喜的,母后这番话就意味着,父王其实没死!只是自己见不到而已!
“你何必对公主这样,天底下只有不是的儿女,没有不想见孩子的母亲。”李辰凑近来低声说到,他有时候表现出并不像他这个年龄的成熟。
“合叙就是她父亲的翻版,我与她之间只有对立,没有和平相处的可能,此时我真希望她能安心找个驸马成婚,过寻常相夫教子的日子,而不是被卷入这权力的旋涡之中,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赵明德那个疯子,他居然忍心让女儿去经受这些!”
“所以你还是很关心公主的。”李辰爽朗地笑到,他总能给周君宜如沐春风的感觉。
“接下来就是易儿登基的事了,这个孩子太不让我省心,但最近他和那个妖女的关系有些僵,倒是让我放心了不少。”
见李辰笑而不语,周君宜脸上一红:“我说这些琐碎事情是不是很无趣?”
“王后说的所有话辰儿只会感兴趣,从来不会觉得无趣。”
周君宜低头微笑,她太喜欢李辰这个孩子。
赵合易听到父王驾崩,自己即将登上王位的消息赶忙去找李婉,此次能否成功出逃,离不开李婉的协助。
“婉儿,最近三个孩子可还听话?”
李婉淡淡地说到:“他们很好,我听说你最近又开始去钻那些烟花巷子,怎么?红翘已经满足不了你了吗?”
赵合易没理会李婉拐弯抹角的“抗议”,倒是换了个话题,“我见母后身边有个叫李辰的近身侍卫,他是你的远方表兄?”
“他做了母后的近身侍卫?”李婉明显十分惊讶。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很好。”李婉低下头,李辰是他们李家少有的奇才,这才华不体现在文,也不体现在武,而体现在他那张俊朗的脸以及铺天盖地对女人的温柔,据闻跟他接触过的女人没有不爱他的,倘若他做的是王后一般的侍卫倒还好,可竟然做的是近身侍卫……
“我们也有很久没有去见你的父母亲了,不如择日去拜访拜访二老吧?”
赵合易的殷勤让李婉有些不适应,她不曾记得赵合易以往有主动提起过要见她的父母。
“你怎么忽然想去见我的父母了?”
“在我还是王子的时候去见一见岳父母吧,等到成为国王的时候就没那么多功夫了。”
“什么,你要成为国王了?”李婉面露惊喜的表情,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可以从太子妃晋升为王后。
“今日早会,母后宣布父王驾崩,待葬礼完毕后我应该就要接任国王的位子。”
“啊!”李婉捂住嘴巴,公公怎么会?这么突然!
“节哀……”
“所以趁父母在世,多去看看他们吧,我定好日子跟你说,你带上孩子们一起?”
李婉点点头,赵合易这番话深得她心。
得到李婉的认可,赵合易赶紧出宫约见寒爷,得知去往云泽的路线已规划好,商船预定也不成问题,无非是碰时间需要些机缘,于是便约好三日后在王宫南边的海悦客栈见面。
“小人恭候王子大驾!”
赵合易回到寝宫,向红翘说了此番的计划,他们将随同李婉以及孩子们的队伍一同出宫,梅悟溪假扮成侍卫,抵达海悦客栈后跟随寒爷一同往云泽而去。在赵合易的描述中,云泽如同仙境一般美好,在那里,他们将过上神仙美眷的日子。
红翘笑了笑,她并没有对赵合易的幻想产生多少共鸣,她对赵合易的感情与其说是习惯,不如说是感激,而不是共度余生的期望和期许,她更担心的是梅悟溪会否跟他们一起离开,以及离开后他又将去往哪里。
“那我们如何联系上悟溪?他有病在身行动不便。”
“我会安排的,你只需等待即可。对了,假如梅悟溪不愿意跟我们一起走……”
“他留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假如他不走,我也不想走。”
赵合易早料到红翘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在他看来,红翘能念在与他的情分上同意一起去云泽,已经是两人关系的一大进步,剩下的,就交给上天吧。
“明白了,那我现在就去安排,这些日子没有陪伴你,可还孤单?天气寒冷,别让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下人提醒你加衣,自己要照顾自己。”
“嗯。”红翘羞愧地低下头,她明白这份羞愧来自于哪里,既来自于自己的自私,也来自于赵合易的无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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