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了老夫人不禁皱了皱眉，不说二人所说之词有着出入，可这话明着是在夸赞岚姐儿聪慧，其中深意却让人觉着岚姐儿早便想好，至于多此一举的去染姐儿那......

　　老夫人虽说每年来京住的时日不多，可对于宋馨岚时常从凝染那得到物件儿倒是知晓一二，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总归吃亏的不是岚姐儿。

　　在场之人谁人听不出此意？

　　宋馨岚面色一时间青红交加，暗恨当时自己性子太过冲动，否则慢慢引导，那话定能从凝染口中而出。

　　苏迎月瞧着老夫人皱眉之色，瞪了一眼宋馨岚，恐凝染再说出何话，急忙笑道：“瞧我说的，我见着岚儿那日去了梦笙阁回来后便不再愁眉不展，还以为是染姐儿提议，不过不管如何，若非去了梦笙阁与你一席话，想必岚儿还在苦苦思虑。”

　　一席话将这功劳算在了凝染身上，凝染也不多言，依旧面色淡笑听着。

　　倒是一旁的苏凝碧急了：“姑姑，不知表姐打算用何饰物做佩饰？”

　　苏迎月知晓再想借着凝染之口也无法，可她方才还说不知宋馨岚那日去梦笙阁与凝染谈了什么，倒也不好开口，只得看向宋馨岚：“岚儿，不知你觉着是何物与之相配为宜？”

　　宋馨岚未料到事情的走向会是如此，早在来之前，娘亲便与她说好，那红玉珊瑚只是要借凝染之口而出，到时外祖母便会觉着凝染存心想让她割爱。

　　若是外祖母发话让凝染将头面借予她，那她妆匣便多了一套价值不菲的头面，以后便是出阁，也可作为压箱底的存在。

　　至于还？

　　宋馨岚从未想过，反正四妹妹外祖家那般富贵，难不成还缺这点银子？

　　更何况到手的好东西，若是换了回去，那才真真是傻子。

　　倒是只消说磕碎了，亦或是弄丢了便好。

　　若是四妹妹不肯借，她也不过可惜一阵，可四妹妹却会因此落了个姐妹不合，小肚鸡肠的名声，让外祖母更厌烦不说，甚至还会主动提出借她红珊瑚玉头面，倒是她便能在祈岁大放异彩。

　　但现下事情却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即便心中不愿，却也不得不说：“那日我突然间想起四妹妹去岁生辰时见过的一套红珊瑚玉头面，精美艳丽，却又艳而不俗，配上彤色云锦舞衣，舞动仙娥舞，想来应是美极。”

　　“红珊瑚玉头面，我也记得，四妹妹带着当真是到哪儿都是目光追随之处，想来那红珊瑚玉价值不菲吧？”

　　苏凝碧这直言相问不过是想打听那头面需多少银两，二则，连她都买不起那红珊瑚玉，更遑论这个表姐了。

　　之前她还不知这二人打的什么主意，因此她倒是想让四妹妹先说出价格，到时若是祖母再开口荣四妹妹将那右面‘借予’这个表姐，那她也顺势借上一套，否则便是有失偏颇。

　　若是最后宋馨岚借不到，她也并未少块肉不是？

　　苏凝碧想的好，可凝染也知晓老夫人不喜外祖家商贾身份，觉着与为官的父亲相配就像沾染尘土一般无用，虽她重生一世不再那般想，却也不想如了苏凝碧的意。

　　“多少银两我也不知，只知那是我外祖母之物，外祖父一直珍之重之，更凭此思念外祖母，外祖父说我年岁大了，留着我添妆思念之用，说起来，我也只带过那么一次，平日里就怕磕坏了，那便是对外祖母的不敬了。”

　　苏迎月哑了口，对苏凝碧额恨意也深了不少，虽说之前岚儿也同她说过此事，但她是合计着先让母亲依着长辈的身份开口，这样染姐儿便不得不借。

　　即便她再说这是她外祖母之物，在她人看来也不过是推托之词罢了，即便借不到，苏姑娘却因此而名声有损，她也乐得看戏。

　　然她千算万算，却没想到苏凝碧会坏了她的计划。

　　如今凝染这么一说，若是常人，自然不好开口再借，毕竟这是人家外祖母的遗物，凭此吊唁怀念，谁人能如此不近人情，甚至这话若是说出来，都能算得上为老不尊，是非不分，枉顾孝义了。

　　可那只是常人，老夫人瞧着女儿面上黯然之色，以及外孙女面上显而易见的失落与焦灼，也不过为难了一会儿，便开了口：“既然岚姐儿你也已有主意，那为何还愁眉不展？”

　　“回外祖母，岚儿曾去珍品斋问过红珊瑚玉头面，可......”

　　宋馨岚欲言又止，苏迎月也面色凄苦接了嘴：“娘，别说那整套的头面，便是一支钗子，都要百两银子有余。”

　　她没说的是，那钗子还未有四姑娘的精美细致，她这些年花了不少，只剩下那些个傍身的银两，若是买了那钗子，也剩不了多少，既不全套，又要浪费银子之事，她可不想。

　　老夫人知晓她这唯一的女儿花钱如流水，又不善经营，以往给了她一个算不上大的庄子，却也算不得小，每年收成也有近百两银子，可她连巡查都未曾有时间，更别说看账本，没多久便卖了，至此她也指望不上什么，总归她与言儿是一母同胞，这儿有时苏府，断不会短了她的吃穿。

　　可现下女儿与外孙女这副愁眉不展之色，让她心中再度愧疚而起：“言儿虽是户部侍郎，但府中之人众多，再者说，前两年战事吃紧，也是今年休战，才大肆操办的祈岁。虽说太平了，可言儿在朝堂为皇上分忧，我们再者后院也理应为他分忧，若是花几千两便是为了买套头面，那岂不是太过奢娇浪费？染姐儿首饰众多，不若将那头面借给岚儿几个时辰便是，岚儿心细如尘，必会好生爱惜。”

　　“不可。”

　　夏氏急急出声，老夫人开口，若是旁的她倒也不在意，可染儿那红珊瑚玉的头面乃是她娘亲遗留之物，她怎肯放心借予她人？

　　“哦，四姨娘，你这是不想帮着言儿分忧，还是觉着我苏府铺张浪费，若是皇上以及一众大臣瞧见，你觉着会作何感想？恐怕第二天便会有折子参到皇上那儿，质疑言儿这户部侍郎中饱私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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