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那日岚儿确定下舞衣后，便兴冲冲而来，还将花样子画了给我瞧，那样儿可真真飘逸母如谪仙儿，可难就难在这有了舞衣，却没有能与之相配的头面。”

　　“要何种头面？我记着表姐有套蝴蝶翩飞头面儿不错，那难道也不相配吗？”

　　苏凝碧忍不住出了声，她记着宋馨岚那套头面可是让她一直羡慕的紧，奈何那套头面具是用纯金打造，价值不菲，她虽说比之苏凝琪日子好上不少，但外祖到底是一介小小知县虽说同位官宦人家听上去体面，但手头着实算不得宽裕，便也没那些个银两打造全套的头面。

　　更何况苏凝碧即便有那些银两，在喜欢那蝴蝶翩飞的头面，也决计不会照着那样式打造个一模一样的。

　　她可是怎么说可是官宦人家，怎能与那么一个被驱逐出家门的不详之人样式相同，甚至模仿她，那岂不是自掉身价？

　　苏凝碧嫉妒的不过是宋馨岚一个府中表姑娘，在她看来说是寄人篱下也不为过，本该谨小慎微，可她们却在府中吧自己当成这府中主子一般，丝毫不知收敛。

　　按理说即便大夫人看在父亲的面上，让她们在府中月银与姨娘庶女相同，可那也不够买得起那少说几百两银子的头面，想来大多是从老夫人与父亲那儿哄骗而来，毕竟当初苏迎月出嫁之时，听闻父亲那时正值科考，家中一穷二白，苏迎月出嫁时本就拿不出几两嫁妆银子，更别说那些个商铺陪嫁了。

　　没有铺面庄子，便没有额外银两之用，便是她娘亲出嫁时都有两个庄子，虽不怎地赚钱，可好歹有额外花销能从那拿些银子。

　　她用度比不上苏凝染便罢，却不想竟连头面也比不上一个寄人篱下的表姑娘华贵，这怎能让她不气？

　　宋馨岚未料到苏凝碧会插话一提，这么一提倒是让老夫人也跟着想了起来：“这么一说，我倒也想起了，去岁岚姐儿生辰，我不是送了那套头面吗？小姑娘们不是都喜欢那蝴蝶翩飞儿的样式，想必戴着更添姿色。”

　　那的确好看，可宋馨岚意不在此。

　　自然，即便她再觉着不般配，这长辈赐下之物，都不该由她出言拒绝，只是心中对苏凝碧此举却是记在心中。

　　苏迎月心中也在暗恨苏凝碧，对方才乘了柳氏之情忘了干净，不着痕迹眯了眯眼，复又带上苦笑：“娘送的那套头面，岚儿极喜爱，可岚儿要表演的是霓仙舞，意在体现那‘仙’，那胡蝶儿偏飞虽美，可若是带上，怕是会染上尘世之气。”

　　苏迎月如此一说，倒是让老夫人也不禁颔首：“你说的在理儿，那彤色陪金饰，的确会失了仙气，那便换别的佩饰，祈岁在即，不知你们可有想好？”

　　若说其它，老夫人倒也不是那般在意，可那祈岁会，可谓百花争艳。

　　若是能表现出色，那不仅是扬名京城，便是贵圈中那些个夫人谈起，少不得要提起苏府，到时想必都会说是她教导有方的美名。

　　更何况宋馨岚也快及卉了，愈是想着现在的尊贵风光，老夫人便愈是觉着当年为爱女选的夫家上不得台面，爱女因此而被休弃出府，让她愈发的觉着心中有愧。

　　可她是正三品户部侍郎之母，皇上亲封的四品淑人，是苏府说一不二的老夫人，她如何能在小辈前认错？

　　既然她无错，那便是宋府错了，错在蒙骗于她，错在有眼不识金镶玉，不知她爱女的好。

　　再者，若是宋馨岚能在祈岁会脱颖而出，日后要议亲便容易不少。

　　敢问圣上以及各位贵夫人都赞叹的人儿，谁人敢说不好？

　　老夫人仿佛能想到那时一家有女百家求的样子，心中便愈是焦急起来，可别因着那佩饰而影响祈岁表演。

　　苏迎月等的便是老夫人有此一问，却难得聪慧的想借他人之口：“这......岚儿，你那日发愁说去询问用和佩饰好，不知你可找到法子？问的又是何人？”

　　宋馨岚与苏迎月二人在来之前早已说好，是以宋馨岚心中窃喜之际，面上却愁眉不展：“娘，那日我去了四妹妹那儿，我想着四妹妹首饰颇多，想必她在这首饰搭配上有心得，能给女儿建议一二，四妹妹，说来还多亏你提点，否则我都在为用何佩饰而发愁。”

　　“这可得好生谢谢染姐儿，只是不知染姐儿觉着该配何等样式的佩饰？”

　　苏迎月成功将话抛给凝染，眼中满是兴奋莫名。

　　凝染心中竟觉着有些笑意，她这‘好姑姑’该不会是想着由她说出那所配之物，母女二人再以哭穷，便能逼着老夫人或是她‘大方’借出珊瑚玉头面。

　　二人想得真真好，若是她在众人前，为显大度借了给宋馨岚，恐怕便有借无回，若是老夫人借了，想必也能落下一两件饰物。

　　至于老夫人，即便事后肉痛恼怒，也必会将此事怪罪于她，而宋馨岚二人，则是得了便宜，后果则是凝染承担，谁让她是那个提出主意之人呢？

　　夏氏似有所感，虽不知苏迎月说的佩饰是何，可从他们母女二人神色便知，染儿的确知晓此事，虽则人未到齐，可夏氏对宋馨岚印象也不怎地好。

　　她可是知晓以往宋馨岚在染儿那花言巧语，‘借’了不少物什，可最后归还的却寥寥无几，且都是无甚价值，早已被把玩的无趣了，这才还了回来。

　　以往她曾说过一次，可染儿那时大发雷霆，觉着这不过是她的心意罢了，还与不还并无那般重要。

　　她想着染儿无手帕交，难得她开心，即便宋馨岚心思不纯，但只要女儿开心，那些个银子，便全当买个开心。

　　可如今在老夫人面前，她们这般说，怕是要的并不只是一根金簪银饰，她怕染儿被她们算计了去，不由想要出声。

　　娘亲担忧自己，凝染自然知晓，没在意屋内齐齐看向自己的目光，凝染抬首朝夏氏露出一抹安抚的笑意，这才回首看向老夫人与苏迎月：“我想这其中姑姑怕是误会了，表姐姿色妍丽，哪儿还用得着染儿提点？起表姐来梦笙阁的确是不知该配何等佩饰，可我天资愚钝，当时说的是红木，可仔细思量一番却觉着红木做耳饰钗环怕是不妥，说来还是表姐聪慧，我才否决，下一刻便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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