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各自背负,各自顾虑
覃炀充分发挥脸皮比城墙厚的精神,暗戳戳地想找机会一定扒光温婉蓉的衣服,嘴上抹了蜜一样:“我知道你赌气,没关系,我等你气消,四个月不够,八个月,只要你不生气,要我做什么都行。”
温婉蓉嚼着口里的饭,淡淡瞥他一眼,心想鬼扯。
“哎,你就不能想老子一点好?”覃炀看她表情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顿了顿,他补一句:“日月可鉴。”
温婉蓉想,日月可鉴?被魔王逼的吧!
“老子表这么半天衷心,你倒是说句话啊。”覃炀贱不过,桌上吃饭,桌下勾温婉蓉的腿,“哎,哎,说话,说话。”
“说什么?!”温婉蓉被勾烦了,剩半碗饭不吃了,起身就走。
覃炀怕她生气,忙放下筷子,拉住她胳膊,笑得灿烂:“吃饭,吃饭,我保证不弄你了。”
温婉蓉白他一眼,坐回去,接着吃。
覃炀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就把肘子上的瘦肉剔下来,夹她碗里。
温婉蓉看看肉,又看向他,想想,说声谢。
明明有回转的余地,不知道覃炀哪根筋搭错,就在温婉蓉咬下第一口时,突然来句:“哎,你现在就不怕吃我口水了,我用自己筷子夹的。”
说着,他动动手里筷子,顺便把夹菜那头含嘴里吸溜一遍。
“你真恶心!”温婉蓉鼻子都气歪了,把咬一口的肉丢他碗里,搁下碗筷起身走。
覃炀笑得说不出话,拉住她,被甩开。
温婉蓉就知道不能给这厮好脸子!
覃炀笑够了,也不吃饭,跟出来:“哎,吃饭重要,生气了?”
温婉蓉背对着他不理。
覃炀跑过去扯她腰带,被打手。
“真生气啊?”他挤在榻边坐下,弯腰凑近,对着温婉蓉耳朵吹气。
“你烦不烦?!”温婉蓉推开他的脸,坐起来,下逐客令,“吃完赶紧走!今晚别来!来了,也不会让你进门!”
覃炀不恼,赶也赶不走:“你晚上不让我进门,下午我就不去枢密院,正好在你屋里睡觉。”
说到睡觉,他贱兮兮又凑过去:“哎,你床上好香啊,放了什么东西?挺好闻。”
温婉蓉白他一眼:“你管我放什么?我爱放什么放什么。”
覃炀笑:“你告诉我,我要府里人去买,放我们屋里,怎样?”
温婉蓉本想说不怎样,话到嘴边,又停住了,她看着覃炀眉眼间的笑意,没来由想起飒飒的样子,父女俩喜也好,怒也好,太神似。
转念一瞬,她语气稍稍缓和,垂眸道:“飒飒跟我们睡一个屋,屋里不能放香,对孩子不好。”
覃炀不知道她的心思,只顺着说:“好,你说不放,就不放。”
然后听她语气应该没事了,接着哄:“我们继续吃饭,吃完陪我睡午觉,下午事多,未时五刻我还要进宫面圣。”
温婉蓉听他忙,说不心软是假话,心里一点余气也算了。
两人吃完饭,歇会去午睡。
覃炀履行诺言,没碰她分毫。
两人睡了近小半个时辰,温婉蓉先醒,叫他起来。
覃炀没睡饱,耷拉着脸,恨不得谁欠他百八十万银子似的。
温婉蓉伺候他穿衣,又叫下人端茶进来醒神。
覃炀灌了两大口茶,清醒许多,放下茶杯时,想起什么道:“温家的人是不是来找过你?”
温婉蓉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覃炀随口一提:“刚刚我回来时,有个女的叫我妹夫,我看了半天,没认出来,就走了。”
温婉蓉心思四姑娘动作挺快。
她没应她要求,就主动攀关系。
但这些话不好跟覃炀说,以他的性格,要知道叫他妹夫的人是温四姑娘,还不见一次打一次。
温婉蓉想有些事有些人过了就过了,没必要睚眦必报,何况瘦死骆驼比马大,温府昔日辉煌不在,但大户人家的门第摆在那,否则不会有人把她许配齐家。
再说温家另外三个嫡出姑娘虽出嫁,但夫家都为官宦臣子,说不定和覃炀认识。
闹开了,除了给人看笑话,还要说覃炀为人不大度,跟大姨子处不来。
温婉蓉思忖,说得模糊:“我猜温伯公明里暗里还是护了我,不然杜夫人随便找个由头就可以赶走我。这份养育之恩,该报还得报。”
覃炀无所谓:“你自己看着办,别受委屈就行。”
温婉蓉点点头。
入夜,眼见快戌时末,覃炀没回来,她习惯性留门,然后先去睡了。
到底覃炀什么时候回,她不清楚,就感觉迷迷糊糊间,床边往下一陷,有人轻手轻脚钻她被子。
温婉蓉轻哼一声,下意识唤了声“覃炀”。
“吵醒你了?”覃炀胳膊伸到她颈窝下,把人往怀里搂了搂。
温婉蓉条件反射翻身,窝进宽厚的怀里,声音软糯:“什么时辰了?”
覃炀说很晚了,要她快睡。
温婉蓉嗯一声,本能贴近,很快睡过去。
似乎一切发生的自然又和谐,静谧得叫人忘记所有烦恼。
覃炀看着温婉蓉熟睡脸庞,低头一吻,把下巴搁在她头顶,闭眼,睡觉。
隔天不到卯时,温婉蓉起来,伺候覃炀洗簌、穿衣、吃饭,送到门口目送离开。
转身回身进府,温婉蓉犹豫半晌,把藏在暗柜里的锦盒拿出来,里面有几张小面额的银票,凑了凑,刚好五百两。
她又叫来下人,说把银票兑成现银,务必包好,送到温府。
温婉蓉实在不想跟四姑娘纠缠不清。
温四姑娘拿到钱的一刻挺高兴,说了些感激的话,转脸进屋就收了笑。
她对屋里的贴身丫鬟抱怨:“兮香,你瞧瞧,瞧瞧,还什么公主,将军夫人,就拿五百两银子打发我?当我叫花子!”
兮香一边把现银收拾妥当,一边顺话说:“可不,要不是老爷夫人没了,您至于受这份闲气?”
四姑娘想,她受得何止闲气,忍不住叹息:“落毛凤凰不如鸡,人家是麻雀变凤凰,我哪能跟她比。”
兮香转了转眼珠子,好声劝:“四姐儿,依奴婢浅见,齐家也没那么糟糕,前几日您进宫,正好不在,齐家的大丫鬟过来问您衣服尺寸,还说姑娘缺什么尽管开口。”
四姑娘听了冷哼,她缺什么,缺钱!
齐家,是看不上,还没过门,就巴心巴肺跑来讨好,真以为太后开金口,就非得嫁过去?
笑话。
四姑娘别别嘴,她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宠日子,一场宫变,失去双亲,短时间内别说接受,没失心疯算万幸。
但接不接受,现实已然如此,四姑娘想自己够悲惨,不能再嫁个不如意夫家,一辈子悲惨下去。
她想温婉蓉那边不能丢,总归是个机会,重心还得放在齐淑妃身上。
齐淑妃天天伺候皇上身边,只要她愿意替自己说两句,到时一道赐婚,还不是她想嫁谁就嫁谁。
四姑娘如意算盘打得响。
于是一连好几天,三不五时想方设法进宫求见齐淑妃。
就在她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时,温婉蓉从仁寿宫定省出来,刚走到庭院,一位老嬷嬷追出来。
“婉宜公主请留步。”
温婉蓉脚步一顿,对着老嬷嬷笑道:“嬷嬷何事?”
老嬷嬷低头行礼:“太后有几句叫老奴转述,还请公主最近少于温家人来往,尤其四姑娘的事,有人操心,公主不必插手。”
话点到为止。
温婉蓉是聪明人,点头应是,便离开。
出宫的路上,她思量老嬷嬷一番话,顿悟过来。
前些时日,她给四姑娘银钱的事没告诉任何人,包括太后那边只字未提,为什么今儿太后叫人提醒。
明摆四姑娘在宫里认识其他人。
到底是谁。
温婉蓉想了一圈,首先想到就是齐淑妃。
要说认识,交集,只有齐淑妃跟温家算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而且以前做姑娘时偶尔见个面什么的。
可再细想,温婉蓉心里不大舒服。
皇后党倒台,齐淑妃并没有因为杜皇后受牵连,相反一个月几乎一半时间侍奉在保和殿。
似乎皇上对她宠爱有加。
四姑娘这时抱齐淑妃大腿倒能理解,可又跑到公主府找温婉蓉,又托她寻门好亲事,又找她要嫁妆钱。
把她当傻子当备用吗?
温婉蓉为自己五百两不值。
她想太后提醒没错,四姑娘的事,她是不该插手,更不该插嘴。
至于那五百两,花钱买教训,只当认清一个人。
转念,她明白,四姑娘说太后同意把她许给齐家,估摸不是太后意思,而是有人在太后面前提了一嘴,太后不过顺风人情。
事情来来回回想一遍,一大早的一点好心情全没了。
人有时走背运,越讨厌什么越来什么。
晚上覃炀继续回公主府。
他死脸皮无敌,不但天天烦温婉蓉,还叫覃府下人送几套换洗衣服过来,看意思打算长住。
温婉蓉赶不走他,也没辙,只能随他去。
然后覃炀毫不客气把公主府当覃府住,晚上回来要留门,要宵夜,总之以前什么习惯,这里一样。
温婉蓉没胃口,先窝到床上看书。
覃炀吃得快,吃完筷子碗一丢,擦嘴洗脸净身,也窝到床上。
温婉蓉继续看自己的没理。
覃炀不想睡,没话找话:“哎,你猜我今天进宫碰见谁了?”
温婉蓉没当回事,敷衍:“谁?”
“就是上次叫我妹夫那个女的,”覃炀想想,好奇问,“她是温家的谁啊,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本来就几面之缘,加上两年没见,能有印象才怪。
温婉蓉不想提四姑娘,只说:“你以后别理她,太后要我少管温家的事。”
覃炀点点头,翘起大拇指:“还是太后老人家深明大义。”
温婉蓉合上书,把他手指拍下去:“跟你说正经的。”
“我也说正经的。”
温婉蓉懒得理他歪理邪说,躺到被子里准备睡觉。
覃炀二皮脸,跟着钻进去。
温婉蓉瞪他一眼。
覃炀笑:“瞪我干什么?”
“手。”
“怎么了?”
“手放哪?拿开!”
覃炀大方承认,暗摸变明摸:“这么快被你发现了。”
都摸到身上,能发现不了吗?
温婉蓉就知道他故意的。
覃炀凑近,贱兮兮的表情:“哎,我陪你在公主府住这么多天,没功劳也有苦劳,是不是该补偿补偿我?”
温婉蓉戳穿他的龌蹉心思:“怎么补偿?肉偿?”
覃炀哈哈笑起来,来句,你知道,我就不客气了。
于是趁其毫无防备,麻溜揭开亵衣带子,拽下肚兜,整个人压上去。
覃炀动真格,温婉蓉招架不住。
他以为她会发脾气,一通挣扎,并没有,一开始不大愿意,后面也配合。
只是完事后,覃炀无意摸到后腰,温婉蓉条件反射压住他的手。
“你放心,我明天会喝药,你赶紧睡吧。”
原本一夜旖旎的好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覃炀笑还挂在嘴边,僵了僵,沉下来,说:“温婉蓉,我没有点你的意思。”
温婉蓉哦了声,说点不点无所谓:“我怕东西流出来弄脏床。”
覃炀沉默一下,解释:“我没有不要你生,等过阵子,宫里平稳再说。”
温婉蓉很理解的点点头:“我懂,所以我明天会喝药,不会给你添麻烦。”
她说这话时,心里却是另一个声音,这辈子都不会添麻烦!
覃炀叹口气,想说什么,没说出来。
半晌,他从后面搂住温婉蓉的腰,妥协:“你想生就生。”
温婉蓉都快睡着了,被吵醒,声音发闷,回应:“我不想生。”
覃炀皱皱眉,下意识问一句:“温婉蓉,你是不是特恨我?”
被伤害能不恨吗?
温婉蓉说,有点。
覃炀没再说话。
过一会,他带着几分讨好的语气:“我以后都听你的还不行?”
几句话彻底把温婉蓉说醒了,她翻个身:“这不是听谁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既然要说,不如把膈应在心里这么久的话说开:“你不觉得你过分吗?不说以前,就说这次。”
覃炀没吭声。
温婉蓉继续说:“我从来没怀疑你,不相信你,哪怕我不喜欢你去喝花酒,两年里你去过多少次粉巷,以为我不知道?有时是你应酬,我也知道,只要你回府睡,我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覃炀替自己辩解:“我后来不是没去了吗?”
温婉蓉承认:“是,你是没去,你觉得我们俩闹成这样,仅仅因为你去粉巷?”
覃炀知道她指什么,又偃旗息鼓。
温婉蓉说:“且不说你用飒飒治我,就说你点穴这事,说白了,不就因为我恢复萧姓,你怕我站在皇叔一边,对覃家不利吗?”
“我……”
“你敢说你一点这种想法没有?”
覃炀默认。
这才是让温婉蓉最心凉的地方:“覃炀,我们在一起两年,你在汴州、安吉拿命护我,说我们是过命夫妻,难道这一切抵不过一个萧姓?还是我温婉蓉在你心里,就是个攀龙附凤的小人?”
覃炀也跟她掏心窝子:“温婉蓉,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但覃家什么情况你了解,你觉得我单单只考虑一家利益?宋家、许家,还有我另外几个姑父,谈不上一荣俱荣,一损肯定俱损,皇后党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说着,翻身平躺:“我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你总说我不理解你,你又理解我多少?”
温婉蓉沉默。
她想,他们之间还有信任吗?
还是曾经有,随着这场宫变,消弭殆尽。
覃炀见她迟迟不说话,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了,长叹一声,回到刚才的话题:“你不想生,从明天开始我不碰你,是药三分毒,我要真不顾你死活,没必要点穴。”
说完,他翻身说句睡吧,不再出声。
温婉蓉不知覃炀睡没睡着,她一夜未眠。
她想,之前他几次三番说解甲归田,带她离开燕都,去其他地方生活,当初答应就好了,说不定现在两人真的躺在汴州,樟木城或扬州,任意一个地方,她当她的闲散公主,他当他的闲散驸马。
每天带着飒飒到处疯玩。
管什么宋家、许家、萧氏一族,她只管过自己的小日子。
现如今,反悔来得及吗?
温婉蓉贴在覃炀的背心,默默流泪。
她觉得自己背负太多,覃炀也背负太多。
在越来越多的背负和责任下,两人背道而驰,越走越远。
覃炀不是不知道她哭,他醒了,感受背心被温热的眼泪打湿,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不是一两句安慰,哄一哄能解决的问题。
她有顾虑,他也有顾虑。
太后要哄,难道皇上不用哄?
隔三差五把他叫到御书房,讨论最多就是扩疆。
要么占领周边小部落领土,要么收服富庶的大部落,逼迫年年进贡。
先礼后兵。
覃炀不止一次想,先礼都是做做样子,后兵才是真格。
皇上也狡猾,从不举战,只问,覃爱卿以为如何?
覃炀寻思,他能如何?
一个“战”字,龙颜大悦。
可覃炀不想打仗。
以前他不怕死,因为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现在飒飒整天不是黏他就是黏温婉蓉,他不是怕死,是不想死。
何况当下民富安乐,过几年太平日子不好吗?
宫变没成功,燕都依旧盛世。
战?!
吃饱了撑的。
覃炀烦躁闭上眼,接着睡。
隔天一早,他走时,温婉蓉睡得正香。
她失眠大半宿,醒来时误了定省的时辰,紧赶慢赶去仁寿宫,太后倒没说什么,也深谙夫妻之间那点事,只笑莫睡太晚。
温婉蓉装听不懂,跟着笑,心里发苦,她和覃炀的秘密,何止床笫之事那么简单。
从仁寿宫出来,再出宫,温婉蓉看看天空明艳艳的太阳,估摸时间还早,心里烦,想一个人走回去。
街道上正热闹,她听着各种叫卖声,没有任何欲望。
本来打算回府,走到半道神使鬼差钻到一家茶楼,找个露台最边边角落的位置,一边品茶一边听一楼大堂飘上来,断断续续的小曲声。
半大的丫头嗓音清脆,听是好听,就是唱什么,她一句没听懂。
温婉蓉偷得浮生半日闲,一只手支着下巴,望着远处发呆。
她正想如果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多好,倏尔楼下街道传来响动,好像谁把谁撞了。
温婉蓉不太理会是非,瞥了眼围拢人群,收回目光一刹,愣了愣,伫立人群中蜜色头发的男子太显眼。
下意识又看向坐在地上的那位,似乎是,四姑娘。
而四姑娘旁边的丫鬟,她看着面生,估计后来买进府的。
温婉蓉觉得,以丹泽的心思对付两个姑娘不成问题,但有些出乎意料。
不知是丹泽不想给自己惹麻烦,还是他今天一身便装,丝毫看不出大理寺卿的冷峻,四姑娘像讹上了,不让他走。
温婉蓉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看手势,好像四姑娘在找他要钱。
想钱想疯了?
她蹙蹙眉,坐在位置上又看了一会,发现丹泽一再避让,四姑娘不依不饶。
而围观人群没有一人出来替丹泽说话,温婉蓉猜可能因为异族缘故。
两人扯到最后,丹泽掏钱息事宁人,四姑娘才罢休。
如果换别人,温婉蓉早就下去替丹泽说两句,但面对四姑娘,她想算了,不是怕,是懒得跟这种人纠缠不清。
左不过银子的事。
四姑娘讹了钱,立马撤人。
温婉蓉见她走远,再看看混在人群里的丹泽,提着裙子跑下楼叫住他,进茶馆找个僻静座位。
丹泽心里清楚:“夫人刚才都看见了?”
温婉蓉叫掌柜沏两杯上好龙井:“看见了,但我没下去,觉得你能处理。”
丹泽垂眸不说话。
温婉蓉要他品茶:“我刚才尝过,是今年新茶。”
顿了顿,话锋一转:“你刚刚给了她多少银钱?”
丹泽一愣,翕了翕嘴角,继续沉默,喝了一小口茶。
温婉蓉掏出钱袋子,放在桌上推过去:“这里面有二十两碎银,你拿着,不够我过几日叫人送到你府上,多了就当我替刚才的姑娘道歉。”
丹泽说什么都不要:“夫人,没多少钱,不必在意。”
温婉蓉要他拿着,寒暄道:“你最近可好?我每日进宫,听闻你在大理寺风生水起,应该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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