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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赖上

不服就上:将军请自重 2鱼 10436 2021-04-02 21:08

  覃炀以为自己能得逞,没想到温婉蓉有防备,宁死不屈死死抵住他的下巴,亲都不让亲。

  “温婉蓉,我发现你劲变大了。”他闹着玩,自然不会来真的。

  温婉蓉拼尽全力,咬牙道:“抱飒飒练出来的。”

  覃炀抓她左手,马上右手又顶上来。

  “给老子亲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嫌你口水脏。”

  “你以前吃少了?”

  “对,就是以前吃多了,现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还亡羊补牢?

  覃炀快笑抽:“你是羊啊?挺形象。”

  温婉蓉听出拿她开涮:“你才是羊!不对!你是狼!早点被打死才对!”

  覃炀不闹她,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在她衣服上蹭来蹭去:“我是狼,正好吃羊,证明我们绝配。”

  “谁跟你绝配,走开。”温婉蓉把身上的大手拍下去,又摸上来。

  “走开!走开!”她烦死了,想爬起来,被覃炀摁下去。

  “你到底想干吗!”

  “干你。”

  覃炀脸凑过来。

  温婉蓉恨不得双手加双脚抵住靠过来的身躯,头别向一边:“覃炀!你再闹,我就叫人传话给祖母!等你回去有好果子吃!”

  覃炀不急不慢:“虱子多了不痒,你都说了,老子死脸皮,皮糙肉厚不怕打不怕骂。”

  “你!”

  “急什么,脸都红了,老夫老妻,谁没见过谁。”

  “不是!你再靠过来我叫人了,真叫了!”

  那边泼皮无赖到家:“快叫,快叫,老子最喜欢听你叫。”

  “无耻下流胚子货!”

  “随便骂,但得给老子亲一口,就一口。”

  温婉蓉彻底被弄疯了,干脆双手捂脸,防不住别人,还不能挡自己吗?!

  覃炀说:“挡脸,那别怪老子不客气了啊。”

  说着,手钻到衣服里。

  “下去!下去!”温婉蓉双拳难敌四手,顾得了上面顾不了下面。

  两个人正在闹,突然传来敲门声,说午饭端过来了。

  温婉蓉如得大赦,趁其不备,麻溜起床,以最快速抹平衣服上的皱褶,应声开门。

  覃炀没打算把她怎样,就想调戏调戏,好玩,现在饭来了,娱乐结束。

  厨房那边倒不马虎,大概想将军第一次进府与公主共餐,八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覃炀夹块红油腩肉,吃得满嘴滋油,一个劲夸好。

  温婉蓉瞥他一眼,腹诽矜持点行不行,好像覃府一穷二白,连饭都吃不饱一样。

  覃炀不在乎,一顿饭吃得风卷残云,比平日多加两碗饭,彻底吃撑后,歇在贵妃榻上不动,振振有词,吃太饱只能躺着,不然会死。

  “怕死少吃点啊!”温婉蓉白他一眼,小声嘀咕。

  再等她吃完,贵妃榻上这位已经梦周公去了。

  温婉蓉一脸无语,叫人拿了小毯子来盖上,免得在公主府睡凉了,到头又成她的不是,逮到机会要她肉偿。

  她才不想。

  以前就是太顺着覃炀,动不动说肉偿,她有时不情愿也半推半就答应了。

  答应到后来就是耍阴招,比狠,明知道她讨厌什么,也不收敛。

  到底有没有珍惜她的付出?

  还是认为她付出都是应该的?

  温婉蓉想想,心里不大快活,不想跟覃炀坐同一屋檐下,去了别屋,找个僻静凉快的位置看书。

  再反观覃炀,他一觉睡到未时末,醒来习惯性叫温婉蓉倒茶给他。

  叫了几声没人应,只能自己倒给自己喝。

  睡醒,喝饱,又跑到院子里四处溜达。

  一方面找温婉蓉,一方面看看公主府到底长啥样。

  转一圈回来,覃炀觉得不咋地,心想大宗正院就这水平,一个字差。

  不过在温婉蓉眼里,已经很满意,她按照自己要求稍作改动,多了几分女子柔美,少几分方正大气。

  要说公主身份一点好处没有吗?

  不是。

  起码现在覃炀再欺负她,气她,她可以一个人躲到公主府,过无拘无束的日子,反正进宫定省不过一个时辰,大多数时候随心所欲。

  温婉蓉看书看得正入神,冷不防头顶传来声音:“你真会挑地方,害老子找半天。”

  “你起来了?”温婉蓉看看他,视线又回到书上,“时辰不早,你该回去了。”

  覃炀拖个椅子坐一旁:“你就那么急着赶老子走?”

  温婉蓉翻页书,平静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今天破例,你总说差不多得了,我也觉得今天差不多了,不想勉强你。”

  覃炀:“如果我说不勉强。”

  温婉蓉抬眸,对他笑笑,接着看书:“你什么性格我知道,今天拉下面子来找我,是给我台阶下,但有些事不是说过就能过,你再给我两天时间,好好冷静想想。”

  话说到这份上,覃炀能说什么。

  自作孽,不可活呗。

  沉默半晌,他叹气一声:“我这两天都来公主府陪你,你什么想通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温婉蓉说不用。

  覃炀坚持,她随他,但两人不同房。

  天色将暗时,温婉蓉叫下人收拾好房间,拿了赶紧被褥给覃炀。

  覃炀万般不愿意,赖在温婉蓉屋里不走:“哎,还真让老子睡客屋?”

  温婉蓉毫不犹豫点点头:“你起得早,要早朝,我这几天没睡好,得好好补眠,免得进宫气色不好,惹太后担心。”

  覃炀想到她现在也要天天进宫,没脾气,不答应也得答应。

  问题,温婉蓉就睡他隔壁的隔壁,他能睡得安稳才怪!

  就好比,一块美味的肉,看得见吃不到,心痒难耐。

  而且越夜深人静,越想得慌,满脑子都是温婉蓉穿肚兜黏人的小样子,想想就很折磨人……

  于是覃炀听着外面打更的梆子声,一直醒到二更天。

  心里那点欲望爬到顶峰,各种叫嚣。

  他想,不管了,就算明天温婉蓉不让他进府,今晚也不能放过她。

  然后披件外衣,蹑手蹑脚开门,很快摸到温婉蓉屋外,先推了推门,门从里面上栓。

  看来只能翻窗。

  覃炀看看半人高的窗台,心想小菜一碟。

  他小心翼翼推开半扇窗子,往里看了眼,屋里静悄悄,接着推开另外半扇,单手一撑,一跃入内。

  耍帅还没耍完,余光忽然瞥见脚下几盆盆栽,来不及收回,就听“啊呀”一声,接着响起花钵打碎的动静,在深夜特别清晰大声。

  “谁!”温婉蓉马上惊醒。

  随着她醒来,管家婆子也举着火把速速赶到,急切敲门:“公主殿下!老奴听见您房里有响动,您没事吧!”

  温婉蓉去看了眼摔碎的花钵,以及躺在地上长着尖刺的大草球,心里明白几分,忍住笑,回道:“不知是不是野猫进来,把盆栽打破了。”

  “哦,那就好,您没事吧?”婆子站在门外,关切道。

  “我没事。”温婉蓉瞥一眼屏风后的高大人影,嘴角扬起一抹笑,去开门,“你们叫人来打扫干净,我明儿早起,去覃将军那边睡了。”

  她一边说,一边出去。

  婆子恭敬说是,可进屋一看,发出一声惊叹。

  温婉蓉以为覃炀被发现了,忙进来问怎么回事?

  婆子倒没发现屋里有其他人,而是指着摔碎的那盆草球,声音微微发颤:“公主,这盆白玉翁是太后最喜欢的,您怎么把它给搬进屋了?”

  温婉蓉不明所以:“这些草球都是仁寿宫的嬷嬷送来的,我不知道太后喜欢哪盆啊。”

  婆子一拍大腿:“哎哟!公主,老奴该死!仁寿宫的嬷嬷说您要的急,临时凑了一盆,走时特意叮嘱老奴这盆草球明儿得还回去!老奴方才忘了!”

  “那怎么办?”温婉蓉一时也没了注意。

  婆子更是一脸愁容:“老,老奴也不知。”

  温婉蓉思忖半晌,指着另一盆草球:“你赶紧把这两盆换一下,只要白玉翁没伤到根茎,重新换个花钵问题不大。”

  婆子哎哎两声,赶紧照她说的办。

  温婉蓉见没什么事,提着裙子去了覃炀那边屋。

  她想,覃炀好面,肯定不会当着下人出来,不然怎么解释深夜出现的自己房间,而且还摔破一盆草球,明摆此地无银三百两。

  而后温婉蓉一边偷着乐,一边把屋子里门窗全部锁好,脱鞋上榻,安心睡自己的,心思不是喜欢钻她屋子吗?今晚就让给他。

  覃炀知道被摆一道,恨自己经不住美色诱惑,那点欲望烟消云散。

  再等屋里打扫干净,下人都离去,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以后。

  温婉蓉睡得正迷糊,倏尔听见门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再细听,好像门栓在松动。

  她一个激灵坐起来,心思肯定是覃炀在外面搞鬼,披上外衣就跑到堂屋。

  果然一个高大身影贴着门,不知做什么。

  再看门缝间隙,似乎有根长针正一点点挑动门栓。

  “覃炀!你在干吗!”她尖细的嗓音一叫,把门外的人吓一跳。

  但很快平复下来,一副关心的口吻:“我没干吗,过来看看你,开门。”

  温婉蓉心思,我傻才给你开门。

  “我没什么可看的,现在三更天了吧,不是卯时进宫吗?你抓紧时间睡吧。”

  门外那位也不是省油的灯:“哎,我刚才听见你屋里有动静,担心你,快让我看看。”

  顿了顿:“不是,我没弄明白,你跑我屋里,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温婉蓉答得自然:“你去睡我屋,免得再有危险,你身手好,能对付。”

  覃炀单眉一挑,心想对付个屁,一屋子草球,差点扎到裤裆……

  什么太后最喜欢的白玉翁!

  白玉翁算个屌,能跟他命根子比?!

  亏温婉蓉想得出来!

  把他扎废了,看她以后用什么!

  想归想,还得与温婉蓉周旋:“我不喜欢睡你屋,屋里太香,明天老子一身香味,别的官员怎么看我?”

  温婉蓉就知道他歪理多:“你不睡我屋子没关系,找管家安排其他空房好了,平时没人用,都是干净的。”

  覃炀想要干净做什么,他要睡自己女人!

  “再找个屋子,又折腾一遍,老子还睡不睡?”

  温婉蓉说:“睡啊,你要不讲究,直接睡也行,所有屋子每天都洒扫。”

  覃炀寻思,什么情况,今晚就不让他进屋?

  “哎,你好歹先把门打开,老子站在外面对着门说话,傻不傻?”

  “不傻。”

  覃炀终于见识到温婉蓉的阴险:“老子衣服都在屋里,难道你要我穿一身亵衣去早朝?”

  “你先去睡,我明早叫人送过去。”

  总之,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后面不管覃炀怎么死皮赖脸求开门,屋里那位就是不开。

  还一口一个好似关心的“快去睡”,“睡不好明天没精神早朝”。

  说到最后,覃炀只能作罢,回温婉蓉屋里,在贵妃榻上凑合一觉。

  睡不到两个时辰就得爬起来,又去敲温婉蓉的门,这次真来要衣服。

  他进屋时,温婉蓉已经起床,穿戴整齐。

  “我伺候你穿衣。”她笑笑看着他一脸起床气,把衣服拿过去。

  覃炀十分不爽嗯一声。

  温婉蓉哪壶不开提哪壶:“昨晚睡得还好吧?”

  覃炀皱着眉:“不好。”

  温婉蓉边给他系扣子,边劝:“所以我要你回府睡,你不干,新地方择床。”

  覃炀心想,择个屁。

  “你夜里放老子进屋,早睡了。”

  温婉蓉不接下话,坚持己见:“今儿你下朝就回府补觉,顺便陪陪飒飒,她昨天一天没看到你,未必会安分待在祖母那边。”

  提起飒飒,覃炀不好拒绝,争取道:“我下朝来这边接你,一起回府,你不也两天没见她?”

  温婉蓉想飒飒,但不想跟覃炀一起。

  垂眸半晌,婉拒:“你别等我,等你下朝,我正好进宫给太后定省,时间不凑巧,再说你今天要去枢密院吧,昨儿一天不在,今天肯定事多。”

  覃炀没辙:“你真不跟我回去?”

  温婉蓉替他扣好革带:“暂时不了。”

  覃炀叹气:“温婉蓉,之前的事过去,能不能算了,四个多月,我哪都没去,天天宫里,枢密院,府邸,都按你说的做了。”

  温婉蓉要他去吃早饭:“你这么做,受益是你自己,不为别人。”

  “你不管我了?”

  温婉蓉笑笑:“你这么大个人,又不是飒飒,还需要人管,再说你服管吗?”

  “你管我就服。”

  “可我精力有限,飒飒够让人操心了,我每天还要进宫陪太后,管不了那么多。”

  说得很委婉,听起来却像,我管不动了,也不想管了。

  覃炀想,哀莫大于心死。

  他以前不理解这句话,看了温婉蓉,顿悟。

  而在温婉蓉看来,他连孩子都不要她生了,索性就不要有任何关系,慢慢疏远,如此日后有任何不利于覃家的风吹草动,她可以向覃炀证实清白,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嫌疑不到她头上。

  也许他们之间的信任就这么一点。

  不如从现在开始保持距离。

  覃炀一脸愁云惨淡,一顿早饭,两人吃得太过安静。

  然后温婉蓉送他出府,一再叮嘱,今天不要来了。

  她说,绝不勉强他做任何不愿意的事。

  覃炀想说什么,结果一肚子话在嘴边又咽下去,骑马走人。

  温婉蓉目送他离开后,睡个回笼觉,踩着点进宫定省。

  至于昨天那盆白玉翁,她怕节外生枝,早早要人送进宫里。

  仁寿宫那边倒没发现什么异样,温婉蓉出来时暗暗松口气。

  然而宫里人多眼杂,仁寿宫没发现不代表其他人没发现。

  御花园的两个小宫女一边剪枝,一边嚼舌根:“你听说没?昨儿送草球到仁寿宫的小太监刚刚被拉去打板子了。”

  “为什么啊?”

  “还能为什么,做错事了呗。”

  另一个不解:“仁寿宫没什么差事啊,太后她老人家一向宽仁,很少责罚奴才。”

  这个咳一声:“跟仁寿宫没关系,是我们这边总管姑姑,眼睛尖着呢!”

  “看到什么了?”

  “我跟你说,以后做事细着点,听说先是发现花钵不对,没一会就发现那株白玉翁也有问题。”

  “什么问题?什么问题?”

  “白玉翁摔过。”

  “摔过?”小宫女一脸惊讶,“谁这么大胆,敢摔白玉翁,那是太后老人家顶喜欢的一盆。”

  “还能谁敢,最近仁寿宫常去的那位新封的婉宜公主呗,说是昨儿送到公主府,今儿一早送回来,就发现不对。”

  “啧啧,不是说以前只是养女,后来嫁到覃家才不一样,现在又摇身一变公主,怎么这种好事没落我头上。”

  “命数。”

  这边说者无心,没发现不远处一大簇花丛后听者有心。

  一个锦衣华服逶迤,相貌艳丽妩媚的年轻女子,缓缓踱步,对身后的人说:“温姐姐,你听见了吧,温婉蓉现在和从前大不一样,你有什么事找我不如找她,她现在深得太后喜爱。”

  后面的人没吭声。

  前面的人又道:“本宫没记错,以前在温府,你排行四姐,她排行五妹,你俩年纪相仿,应该感情好才对呀。”

  “淑妃娘娘,您有所不知,温婉蓉……”温四姑娘马上改口,“婉宜公主以前在温府素来不与我们姐妹来往,她喜静,嫌我们太闹。”

  齐淑妃尾音上扬哦一声,眼里带着几分戏虐笑意:“本宫当初听闻可不是这样。”

  温婉蓉过去如何,齐淑妃不是不知道,哪怕彼此物是人非,对温家几个嫡出姑娘依旧没好感。

  温四姑娘抿抿嘴,没吭声。

  自从皇后党连根拔除,温伯公虽在收集杜家谋逆案上功不可没,但人没了,得到封赏只是风光一时,而温家嫡出姑娘为了讨好夫家,把封赏瓜分,因为四姑娘至今未出阁,家姐们只顾自己,所以她得最少。

  早已不见昔日恃宠而骄。

  人往往这样,之前不懂多栽花少栽刺,等需要帮忙,即便别人不落井下石,大多数袖手旁观。

  齐淑妃属于后者。

  她不知道四姑娘怎么打听到自己,怎么设法入宫找到自己,但她不想找麻烦,尤其四姑娘的生母是杜夫人。

  这个关系牵扯太大。

  现在宫里人人提起杜家义愤填膺,就怕扣上余党的帽子。

  要不是温伯公以命博取一个功劳,别说四姑娘,温家上下几十口人都要给杜皇后陪葬。

  四姑娘恃宠而骄是脾性,但人不傻,她听出齐淑妃不想管闲事,只能铩羽而归,硬着头皮去求温婉蓉。

  其实她压根不愿意去找,想当初她扎她十指,后来温婉蓉嫁出去,与温家再无半分联系。

  四姑娘想,温婉蓉不恨死她就算不错,还能帮她?

  可眼下死马当活马医,父母双亡后,她每况愈下。

  家姐们自顾不暇,亲戚们像躲瘟疫般逼开她。

  原因无外乎她母亲是杜夫人。

  四姑娘想想,替自己鸣不平,又不是她谋反,凭什么自己跟着遭殃?

  再看看温婉蓉的公主府,她心里更不平衡。

  想当初在温府,温婉蓉只有吃她们剩下的,穿她们不要的,现如今真应了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温婉蓉从未想过温四姑娘求见。

  她们足足有两年没联系,过去恩怨种种,温婉蓉不愿想也不愿提及。

  但还是要下人把四姑娘带进花厅,见一面。

  “这茶味道不错。”四姑娘藏好心里情绪,对着温婉蓉一脸笑,仿佛她们从未有过节,真是手足情深的好姐妹。

  温婉蓉不过待客之道,笑笑:“大宗正院每月都要安排人从宫里送些吃穿用度,这是今年新茶,我也觉得味道不错,专门留着招待客人。”

  四姑娘趁机攀关系:“五妹妹倒跟以前一样,什么都节俭,好习惯。”

  好习惯吗?

  温婉蓉吹了吹茶汤,当初在温府,可不是这么说的。

  是小气鬼还是吝啬鬼,她忘了。

  但今非昔比,旧事重提没意义。

  “四姐姐找我何事?”温婉蓉估摸无事不登三宝殿。

  四姑娘犹豫半晌,抿了抿嘴:“我听闻你现在深得太后喜爱,每天要去仁寿宫?”

  温婉蓉微微一愣,没想到对方把自己打听挺清楚:“喜爱谈不上,不过去仁寿宫当个说话的伴儿。”

  四姑娘确认无误,打眼底透出笑意:“那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好福气啊!”

  温婉蓉喝口茶,淡淡笑了笑。

  好福气……

  她暗叹,对别人而言的好福气,到她这变成夫妻矛盾导火索。

  是福是祸,相对而论。

  面上说得淡然:“福不福气我不知道,尽本分做好事而已。”

  得了太后喜爱,还卖乖!

  四姑娘心里骂虚伪,嘴上笑:“五妹妹别谦虚,你这事换其他人头上睡着都笑醒。”

  话锋一顿:“所以四姐今儿来想求你帮个忙,看在昔日情分上。”

  “但说无妨。”

  “你知道父亲母亲没了后,温府大不如从前。”四姑娘说起这个话题,忍不住落泪,“我现在无依无靠,上面三个家姐都已成家,没能力再管,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已无父母,太后听闻不忍,替我做主,寻了门亲事,可我不想嫁。”

  一番话说得温婉蓉一愣。

  她自从天天去仁寿宫定省,从未听说太后替四姑娘做主定亲一事。

  当然太后未必事事与她说。

  不过温四姑娘跟她相熟,太后不了解四姑娘,肯定会找熟人问一句才对。

  问都不问,就寻亲?

  温婉蓉觉得奇怪:“你从哪里知道是太后她老人家做主的?”

  四姑娘不肯说:“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不过你能不能替我在太后那求情,哪怕一辈子不嫁,我也不要嫁到齐家。”

  嫁齐家?

  温婉蓉没觉得不好:“齐臣相太子太傅,地位崇高的书香门第,为何不愿意?”

  四姑娘心里冷笑温婉蓉嫁了好人家,麻雀变凤凰,现在又当了公主,就不把她放眼里,以前在温府她敢说半个不字?

  即便再多不满,求人得有求人的样子:“你说的是以前,齐驸马烧死长公主闹得整个燕都沸沸扬扬,现在齐府门可罗雀。”

  温婉蓉觉得这事已经超出她的能力范畴:“四姐姐有什么想法?”

  四姑娘算盘打得精:“都说覃将军不但官复原职,还高升了,你若有心,帮我在他同僚里寻个好人家,帮姐姐说道说道,我现在可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声泪俱下。

  倒把温婉蓉哭懵了,只能安慰:“我先帮你留意。”

  四姑娘擦擦眼角的泪:“五妹妹,你是推脱我吗?”

  温婉蓉心想,暂不说推不推脱,她自己跟覃炀关系都没闹明白,哪有精力管他人。

  何况,四姑娘什么脾性,她再清楚不过,许门武将亲事小,就怕日后在家被打,不得天天来哭诉。

  既然预见不好,温婉蓉不想把别人往火坑里推,也不想给自己麻烦事。

  四姑娘见她迟迟不说话,心想肯定记仇不愿帮自己,索性来了不能白来。

  她提出另一个要求:“可能我提的要求高了些,不为难五妹妹,还有个不情之请。”

  温婉蓉就知道四姑娘不达目的不得消停:“四姐姐说。”

  “借我点银钱,我要凑嫁妆。”

  温婉蓉想能四姑娘能借多少:“四姐姐说个数。”

  四姑娘伸出五个手指。

  温婉蓉一愣:“五百两?”

  四姑娘别别嘴:“五百两能做什么?我想风风光光的出嫁,少不得六十八抬嫁妆吧。”

  当初自己出嫁一抬都没有,到四姑娘这里,温家没落,面子排场还不能少。

  温婉蓉不知该说什么好:“六十八抬,四姐姐算过需要多少银钱吗?”

  “我满打满算五千两。”

  五千两?

  温婉蓉一口茶没喷出来,现在别说五千两,一千两她都拿不出来,大宗正院每月月度有限,她才当几个月公主,哪有那么多闲钱。

  “我没有那么多钱。”她实话实说。

  四姑娘不信:“你夫家不是有钱吗?我以前听父亲说,覃家世代武将,历任皇上御赐的宝贝不少,区区五千两,对于覃家九牛一毛。”

  十牛一毛也不可能。

  温婉蓉觉得四姑娘家道中落,没见收收性子,婉拒道:“五千两,我确实拿不出,而且覃将军的脾气不好,就算我跟他商量,他未必同意。”

  四姑娘不死心:“你能拿出多少?”

  温婉蓉说:“我最多能拿五百两,算我出的一份嫁妆钱。”

  言下之意,她不用她还钱,五百两给出去,算对温伯公养育之恩一个交代。

  四姑娘换以前肯定不屑骂回去,现在她急需要钱,说五百就五百吧,语毕起身要走。

  温婉蓉没挽留,只说过几日把钱送到温府。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

  她送四姑娘出门没一会,覃炀又跑来了。

  温婉蓉见他没好脸:“你又来做什么?”

  覃炀毫不犹疑:“吃午饭啊。”

  “枢密院那边不是管饭吗?”

  “没你府上好吃。”

  温婉蓉无语:“今天厨房不知你会来,不会做那么多菜。”

  覃炀无所谓,贱兮兮凑过来:“我不挑食,你吃什么,我吃什么,实在没吃的,吃你也行。”

  “无耻!”

  她转头出去。

  覃炀跟在后面:“哎,你去哪?”

  “要你管!”

  覃炀想,反正来了,她还能饿死他。

  于是大喇喇窝在贵妃榻上,一脸舒坦。

  果然如他所料,温婉蓉不会不管他。

  府上厨房虽然没准备他的菜饭,但管家从聚仙阁端了两盘菜回来。

  一份肘子,一份狮子头,都是覃炀爱吃的。

  温婉蓉边吃边说:“吃完了赶紧走,别想在我这躲懒。”

  覃炀看她严肃的小样子,笑得不行:“好好好,吃完我睡个午觉就回枢密院,晚上再过来。”

  温婉蓉觉得他就是赖上自己了:“你不是今天回府吗?”

  覃炀歪理邪说:“我不回,覃府又不会跑,你不一样。”

  温婉蓉懒得理。

  覃炀自作主张:“就这么说定了,今晚我俩一个屋,保证不碰你,还不行。”

  温婉蓉不信:“不行!不行!”

  覃炀当没听见:“我们在一起睡两年,你不睡我习惯吗?”

  “习惯。”

  “但我不习惯。”

  “那是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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