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纥奚延!你...你不是走了吗?”
“若以你走三步摔一次的走法,估计明天都到不了府衙,我只是为了尽快回去,完全不是为了帮你。”
纥奚延口是心非的说完,连自己都觉得好笑,不由得低头笑了笑。
不论真假,她竖起耳朵听着,他的笑声虽然轻不可闻,却还是传入耳中。她不想破坏这一刻的温柔,所以没再抗拒。
“对了,关于西墙的事,我有些发现。”妄琴像是想起什么,在纥奚延怀里老老实实的道。
“发现了什么?”纥奚延褪去笑意,神色渐变凝重。
“我发现西墙内的填土,最近被人换了新的,新土土质松软,与之前的大不相同。还有就是墙基的砌砖,好像被人故意撤去了一些。也就是说,每隔一段距离,墙基的砖都会少几块。”
“怪不得只有西墙塌了。”纥奚延若有所思的道。
妄琴点头,一语道破:“少了支撑,西墙墙基本来就会不稳,再换了填充的土,更会影响西墙的稳定性。一定有人故意为之”
“若是如此,那临风台的火,大概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那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一定要让西墙倒塌?”妄琴万分不解,却没从纥奚延眼中看出相同的疑惑。
看来,他已经将所有线索串连在了一起。
“因为西墙临近御河,他们的目的不是西墙,而是让御河断流。”纥奚延口上虽答着,却有些心不在焉,思绪不知已飘至何处。
本来还不那么确定,如今可谓是板上钉钉了。
“御河断流?为什么要让御河断流,这对他们而言有什么好处?”
“好处就是,可以顺利疏通闵水,让闵水取而代之。”
话音落下,妄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昨日发生的事,想到极力促成疏通闵水的人,不正是泽裕和林津之吗?
所以,纥奚延口中的‘他们’指的就是泽裕和林津之?
“那他们......”
“好了,”似乎不愿妄琴再深入下去,纥奚延加快脚步,却一反常态的称赞她道:“你做得很不错,帮我了一个大忙,谢谢。”
看他如此真诚的道谢,妄琴倒觉得不好意思了,微微别过脸颊,嘀咕道:“明明只是一件小事,谁都做得到吧?”
“谁说的,如果换做是我,还没走到西墙,就会有他们的耳目过来监视了。一旦有所惊动,他们肯定会马上销毁证据。所以,这件事我做不来,你却可以。”
“能帮到你,我很开心。”妄琴小声道。
“可是我不希望再有下次,一切到此为止,从今以后,你别再牵涉到这些事里。”
纥奚延却突然话锋一转,声音严厉,不容置疑,与先前简直判若两人。
“可是我可以帮你啊!”
“既然你不需要我帮你,我为什么又要你来帮我?”
这话竟让妄琴哑口无言,半晌,她好像听到前方有人说话:“军师回来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府衙。
这条路,若能再长一些该有多好?亦或者,纥奚延能走得更慢一些该有多好?
妄琴微微失落道:“我还是自己走吧,林若就在里面。”
那双抱在腰上的手,终究还是缓缓松开。
然而,就在妄琴落地的那一刻,门前忽然传来一声怒不可遏的冷喝。只见林若的一袭白衣从门后冲了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妄琴?又是你!”
伴随着她的怒骂,守卫身侧的剑,已被林若毫不犹豫的拔出剑鞘。
明明不擅用剑的她,却举剑朝妄琴狂奔而来。若没有纥奚延,双眼受伤的妄琴,绝对不是林若的对手。
即使她不会用剑,也依旧可以顺利刺入妄琴身体中。
但如今的情形,却对林若极其不利。
因为她的剑,甚至没能靠近妄琴,就被两根修长的手指紧紧夹在半空。纥奚延连刀都没有提,静静与林若对视着。
那瞬间,奔腾在他们二人之间的暗流,仿佛掀起万丈波澜。
只有他们才能看到的波澜。
“把剑放下。”
良久,纥奚延压抑着愤怒,缓缓对林若吐出四个字。
“放手。”
她却毫不妥协,目光没有半分退却。
“弄瞎她的双眼不够,还想做什么?”纥奚延冷冷道。
那没有温度的调子,如同昨夜冻结的冰雪。林若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中对妄琴的恨意越发强烈。
一定是她在纥奚延面前夸大其词,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我说过要你放手的,你为什么就一定要挡在她前面呢?”
言罢,林若忽然转动剑柄,眼看锋利的剑刃,就要绞破纥奚延的两指。飞快旋转的长剑,逼得纥奚延不得不放了手,否则他那两根手指就保不住了。
果然不出所料,他及时后撤。
但刚一放下的那只手,却以疾风之势,再一次往林若而去。而他的目标,已经变成她握剑的手腕。
下一瞬,纥奚延的黑衣一闪而过,转眼落至林若身后。
右手紧紧擒住了她手腕,猛一发力,林若的剑,情不自禁随着纥奚延的手,往回挥来。
不等她再挣脱,剑锋已经抵在了她的项间。
他用她的剑,抵住了她自己的脖子。
“把解药拿出来,我不想伤害你。”纥奚延把声音压得极低,低到只有他们才能听清。
而妄琴只能模糊的看到,两道黑白交错的人影,在眼前飞快晃过,最后重合到了一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没有声音了?
“解药可以给她,不过她必须付出代价。”林若故意回头,唇畔贴着纥奚延的耳垂滑过。
他厌恶的皱起眉头,却又无法避开。
“什么代价?我替她承担。”纥奚延想也未想,脱口而出。
林若猛地愣住,眼中浮出浓浓的嘲弄与不甘,“是吗?不管什么,都愿意为她做?”
声音太小,妄琴无法听见。
纥奚延轻轻点头。
“即使我说三日后娶我,你也愿意?”
“什么?”
“怎么,不是什么都愿意吗?我只不过要你三日之后,在这临越城中,娶我过门而已,你都做不到?”林若话带讽刺。
纥奚延脸色慢慢苍白下去,诧异的凝望着林若。仿佛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三日后娶她?在妄琴面前,娶别的女人?
一个背叛了他的女人?
“那还谈什么解药。”
“......”
“好,我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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