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柒柒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自然引得杨辅、李夫人等人纷纷望了过来。
杨玉妍阴着一张脸,不悦的斥杨柒柒道:“你还有脸说,全怪你!怎么你同四哥一起被劫走,偏偏你就没事儿?”
“七姐,昨儿个你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昨儿个我也分明看见你同四哥一块被人带走了。那时候,你明明很清醒呢!”杨玉娆带着疑惑,一副心直口快的模样。
杨柒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眉,根本不理睬杨玉妍与杨玉娆,只是同杨辅道:“父亲,四哥可能是被昭平郡主给劫走了,她还扬言,说是要杀了四哥。”
李夫人听完这话,立时有些坐不住,腾地一声站了起来道:“老爷,那咱们还等什么,快去豫国公府救人呀!”
杨辅却是很沉稳地没有动弹,先向着杨柒柒开口询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昭平郡主。”
杨柒柒道:“昭平郡主派人送了信给我……”
杨柒柒话未说完,李夫人忽然冲了上来,再一次扑打她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你这个扫把星连累了势力!”
在场的众人看见这情景,全都傻了眼。杨柒柒自然也不是傻子,倒退两步,直接转身躲到了杨辅的身后。
杨辅很快伸手制止住了李夫人,沉声呵斥道:“你就别跟着添乱了!咱们先把话问清楚,再说别的。”杨辅话音落地,自有屋子里身份高一些的丫鬟来拦李夫人。
杨柒柒委屈道:“父亲,若说昭平郡主是因为之前在宫学的事儿,针对女儿就是了,做什么要劫走四哥。再说,昨儿个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甚至连信王府的暗卫都出动了,难道信王对这些事儿就一点都不知道吗?”
杨辅被杨柒柒说的有几分狐疑,他这样的人,再简单的事儿,也会多想三分。更何况,他也根本就不相信,这种事儿是昭平郡主一个人就能办到的?
杨柒柒见杨辅神色微动,继续鼓动杨辅道:“所以,我才说咱们应该现在就入宫。父亲,这件事儿,咱们总得请太后和皇上做主,让信王给个说法。”
杨辅被杨柒柒这番话说的神色微动,只想了一瞬,便觉得杨柒柒说出这样的请求,肯定有她的原因,当即起身道:“我这就去递折子入宫。”
屋里的人没料到一向中庸的杨辅,往常面对这样的事儿,只会大事化小。今日竟能听杨柒柒三两句话,就要入宫告御状?
崔老夫人立时提醒杨辅道:“辅儿,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件事儿是信王府做的不对,可一旦闹到御前,往后同信王府的梁子就算结下了!倒不如趁着咱们抓住信王府的把柄,让信王把士礼交出来!”
杨辅自晓得给崔老夫人说那些长篇大论的无用,只道:“老夫人,儿子心里有数的。”他话落,沉着脸向着杨柒柒道:“你同我来一趟。”
直到杨柒柒跟着杨辅出了门,屋里还是静悄悄的。
崔老夫人有些回不来神,不禁道:“七丫头就算得太后喜欢,她也不过是一介女子,哪儿懂什么朝堂、家族之争?”
杨玉娆有些失神的叹道:“父亲可真听七姐的话,就好像……”杨玉娆说到这里,忽然住了嘴,没往下再多说。她这样欲语还休的样子,自是没安好心。
崔老夫人面色一紧,声音沉沉地问杨玉娆道:“怎么?好像什么?”
大姑娘杨玉姝故意狠狠拽了杨玉娆的手臂一把,便上前跪地与崔老夫人道:“老夫人,九妹妹胡言乱语,没什么的!”
杨玉娆撇了撇嘴,带着一派天真无邪,百无禁忌的样子,反驳道:“我才没有胡言乱语。我说七姐就好像狐狸精一样。自从她回了咱们家,先是老祖宗好好的没了,跟着五姐又不正常起来,之后三哥无缘无故孝里赌博,四哥如今又下落不明,七弟也没了,咱们家本来跟信王府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方才老夫人说流年不利,我就忍不住想,是不是七姐跟咱们家八字不合,克了咱们家呀!”
杨清欢听的这话,脸色大变,不由斥责杨玉娆道:“九妹,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叫我不正常?再者,七妹也是你的亲姊妹,哪儿有你这样说的。把自己的姊妹说成是狐狸精,那你是什么?”
杨玉娆委屈的躲在杨玉姝的身后,小声叫道:“大姐!”
杨玉姝忙拉过杨玉娆,淡淡扫了杨清欢一眼,道:“五妹当时大闹老祖宗的灵堂,之后又打了七妹一巴掌,这还算是正常?”
杨清欢讽刺一笑,冷冷的瞥向李夫人,目光里带着深重的寒意,“我当时大闹老祖宗灵堂,可不是被什么迷惑了。老祖宗死的不明不白,如今我是没有什么证据,可这件事儿,天知地知,老祖宗也知道。我是打了七妹一巴掌,那又如何?我再看不上她、讨厌她,我都会当面锣对面鼓的说出来。绝不会嘴甜心苦,当着她的面儿是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明明是亲姊妹,却反过来处处拆她的台,背地里使手段,上眼药!”
她说完这话,直接霍拉一声站了起来,又将目光转投道了杨玉妍的身上。最后,脸上带着无比的鄙薄和嫌弃,道:“往后若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就说这样的话,大可不必在叫我。”话罢,杨清欢扬长而去。
看着她这样特立独行的样子,崔老夫人不由气节。
三夫人也有些看不过去,带着三分笑意,曼声说道:“老夫人,这七姑娘自小流落在外,当年可是您和二嫂亲自去梁国公府要把人接回来的。四少爷被劫走了,咱们心里都着急,可也实在不该把错处都怪在七姑娘的头上!”这话虽是向着崔老夫人说的,可也是在婉转的提醒李夫人,“七姑娘到底是二嫂的亲生闺女,手心手背儿都是肉啊。刚才二嫂一时气急了,咱们也都明白。其实打在七姑娘身上,更疼在二嫂的心里!”
六姑娘杨玉妘很没有眼色的向着三夫人强调道:“可三婶儿,九妹妹的话又没说错,确实是七妹进门之后,咱们家接二连三出了那么多的事儿呢!”
八姨娘不由激动地说道:“难道说,我的儿子是让七姑娘克死的?”
四姑娘杨玉如不免在心里暗暗的为杨柒柒鸣不平,“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七妹没回家之前,咱们家也不是没有过白事情。再说,老祖宗年岁大了,怎么就都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都扣在了七妹的头上?”
二姑娘杨玉婉呵呵一笑,打断了杨玉妘的话道:“话也不能这样说,毕竟这些事儿都是七妹进府之后,陆陆续续发生过的。方才老夫人也说过流年不利,倒不如请人来瞧一瞧,再给七妹算一算。这种事情,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三夫人脸色不大好看,低声呵她道:“别说这些怪力乱神的话!”
杨柒柒自然不知道,大姑娘、二姑娘和九姑娘联手给了她编了个圈套,正打算让崔老夫人吩咐下去,请人来算一算,趋吉避凶。她现在,正忙着对付慕容绵与信王府。
“七丫头,你说要入宫,可有什么别的原因。”
杨柒柒刚随着杨辅进门,便听他这样开口询问。
杨柒柒神色肃然,缓缓道:“信王要造反,可皇上没有证据。”
杨辅听见这样的话,自然是大惊失色,有些回不过神来。半晌,才压低了声音,脸色阴沉的问杨柒柒道:“七丫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呢吗?”
杨柒柒也不预备同杨辅深说,只微微一笑,淡淡道:“父亲,我常在太后跟前出入,自然能听见许多您听不见的事儿。”
杨辅没心思问杨柒柒是从哪儿听见的,事实上,他现在正在衡量利弊。他在仔细的思量,怎么才能在这件事儿上从中获利。
杨柒柒见他眉头不展,不由暗暗发笑。原来杨辅的冷漠无情,不是只对她自己。现在这种危急时刻,杨辅甚至连豫国公府未来世子,他亲生儿子的安危都能放在一边儿,可见这个人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个极自私凉薄的人。
若是这件事儿唤作是鄂国公府和梁国公府,只怕早带着府兵上门去信王府寻人去了。尽管这样做有违法度,必然要受到惩罚。可也不能放着嫡子的命不要,更借此装作受害者,以获得最大的利益吧?
杨辅又想了一瞬,不多时,就带着写好的折子,同杨柒柒一道进宫去了。
此时,永徽帝正在化成院陪太后说话,很快就召见了父女二人。杨辅进了化成院,率先跪地,将昨晚到今早上发生的事儿悉数都与永徽帝说了一遍。
永徽帝听得这话,自是又气又怒,立时让人去宣了信王。
杨柒柒在一旁冷眼旁观杨辅装作委屈冤枉的样子,自觉甘拜下风。
少时,信王得了传召,自然快马加鞭进了宫。信
王显然没想到杨辅竟然敢告到御前,虽然仓促,可他全然打好了主意。无论永徽帝怎么问,他都是矢口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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