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若当寒王妃,先学宫廷礼
接下来的两天,寒王府与水府都是一派喜象,大红喜字贴起来,大红灯笼高高挂着,京里又是传着水家女儿嫁寒王的佳话。
水府里门庭若市,而灵月那院里,也终于不复平常那般安静,今日是宫里的教导姑姑来教灵月当王妃的一些规矩。
教导姑姑才进来时,看到灵月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就惊得叫了起来:“唉哟哟,我的王妃娘娘,您这姑娘家家的,怎么素成这样子了?”又看到灵月那屋里,青一色的简朴家俱,一点也不见喜色的,便道:“您这可是新娘子啊!这屋里,也不图个喜庆的?”说着,便往外要叫人来。
灵月一手执黑子,只顾着那盘棋局,眼也不抬的道:“姑姑不必叫人了!这屋子,不过就住今天!”
教导姑姑走到灵月面前,这样的女孩子,还从没见过。她是宫里的老人了,却也不知道灵月这性子,只是对书蝶道:“你去把王妃那些喜庆的衣服首饰都拿来,这明天就嫁人了,怎么还不会打扮自己!”
书蝶笑道:“您老人家先歇着,喝口茶啊!”书蝶便端上茶来。待那教导姑姑无话了,书蝶便对灵月道:“小姐,换什么衣服好呢?”
灵月落下一枚棋子,却对那教导姑姑道:“姑姑,换不换衣服,都那么回事!”
“王妃……”教导姑姑想说什么。
“还没成婚,请姑姑还是叫我灵月吧!”不习惯听人叫自己为王妃,从来,她就只把自己当灵月。
教导姑姑调教过多少女子?听灵月这说话,又见她这行事,便知这个女子不是寻常。于是笑道:“既然如此,二小姐,我们开始吧!”对她的手下人道:“把热水端进来!”
热水放到了内室里,门被关上了,外面书蝶守着。
灵月疑惑的看着那教导姑姑,她这是要干什么?
教导姑姑对灵月道:“把衣服脱了吧!”
突然明白了,这是皇家的规矩,嫁入皇家的女儿,都要经过层层检查的。灵月脸瞬白了,自己这身?
衣裳解开,慢慢滑落到了地上时,灵月苦笑了。这该是第几个看她身子的人?褪尽这一身,又还有何物?
教导姑姑的手在她身上反复按着、认真检查着。而灵月甚至能听到她那赞叹不已的“啧啧”声。任她如何,灵月全然不顾。
心,却不由想到另一人。他见过自己身子,而他,疼惜自己,不会对自己动手动脚,就算偶尔,会开玩笑,也不会真的去逼自己做什么事。
灵心说:“万事要问问自己的心!”
灵月不知道问心有何用,只知道,不能给离若宸带来任何名声上的伤害,也不能让离若宸因为这件事,而得罪了皇后。所以,就算对寒王没心,也会选择去嫁他的。谁也别想利用她水灵月去对付离若宸。
教导姑姑看到灵月心口那点朱砂时,不由道:“守宫砂?”红色的那一点,落在晶莹的心上,很美,透着与生俱来的惊艳与绝美,是遗世孤寂的美。
“守宫砂?”灵月惊了,反问。脸上全是不信,这是守宫砂吗?自小,便有那一颗痣,从没有人告诉过她,那便是守宫砂?又是谁帮自己点上的?这些问题,灵月都不想知道。守宫砂若在,那自己仍是清白之身?那一日的落红?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守宫砂啊!”姑姑笑道,已经给灵月着好衣服,喜不自禁道:“便是没那守宫砂,依老身检查,二小姐自然白璧无瑕……”
还未等她说完,灵月摇头,那一日,倚兰阁?自己这身不是让离若寒……?任教导姑姑推着出了内室,坐在床上,听着教导姑姑说着那些宫廷礼仪,而她却茫然了。那些三从四德的话,听在耳里,全飞了。而心,也乱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一晚,于她是噩梦,不敢再想,也想不起来。只知道离若寒撕了她衣裳后,动了她。而离若宸到时,自己便已经是……
这些日子来,灵月只顾着去逃避,哪里细想过此事?仍是完璧,又能如何?就算落入人家的局中,又能如何?如了他们的意,也许,离若宸,才真不会有事吧!
她是何时离开的,灵月不知。只知道书蝶进来时,已是黄昏。书蝶被灵月那无神的样子给吓着了。书蝶慌着推着灵月,“小姐,怎么了?你别吓书蝶啊!”
“你打我一耳光!”灵月喃喃启唇了,转而望着书蝶,眼里空洞,可脸上却拼命的笑着,笑不出来,泪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小姐!”书蝶轻轻拍着灵月的手,那手,像冰,比冰还冷,“小姐,怎么了?那个姑姑说了什么啊?是不是……”不敢说下去,不敢看灵月。
“我想睡了!”唇上,全是细细碎碎的齿痕。
书蝶帮灵月铺好床,极其小心的服侍着灵月睡下,又轻声道:“小姐,要不要再焚香?”
灵月摇头,“出去吧!”
放下素纱帐,书蝶看着灵月,眼里涌着数道说不清的神色,只叹气,缓缓走出去了。
书蝶才出来,便碰着灵玉,灵玉小声问:“二姐睡了?”
轻轻点头,“她好像不太好!”犹豫着,终于还是对灵玉说了出来。
“噢!”灵玉应着,本来想进去看的,但一想,还是对书蝶道,“好好服侍她!这该是她在这房里睡的最后一夜了!”无话了,转身回去,却忍不住要回头看几眼。她的二姐,明日便出嫁了,女儿家嫁了后,之前的一切,都划上了句号了吧!
寒王府里,人来人往的,贺喜之声不绝于耳。外面那般热闹,而离若寒却在后花园里悉心照料着那花。
她喜欢的花,大抵都是这般清灵吧!夕阳西照,却想起初识于醉心楼。只明日,成了亲,便和灵月回到江南去。
“老五!”离若宇进园来,他手上仍是绑着绷带,但看来要好得多了。“人生两大幸事,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咱们自然是不要去金榜题名的,那洞房花烛却不可少!虽然,你们已经洞房了!但明日才是正经日子啊!”离若宇嘻嘻笑着,走过来,另一手重重的拍在离若寒的肩头。
“二哥!”离若寒抬头望着离若宇,本来对他有些气的,但见他那样子,也只得叹气,“你这性子该改了!你这手,就是因为这事被打的。”挪开离若宇的手,又道:“四哥这回是真恨上你了!”
“他恨我?”离若宇满不在意的道,“他自己喜欢水灵月,却因为兵权,想也不想,就把水灵月推给我!现在,我也学他的,把水灵月推给你了!只是,老五,我就闹不明白了,这水灵月有什么好的?你们哥俩个都怎么那么痴迷她?”
痴迷?也许是吧!唇边划出温暖的笑来,于灵月,何时爱上了?只因那醉心楼灵月摔了兰凝汁?还只因湖心舟里一相见?他知道灵月是因为那日的事后才选择嫁他的,于此,离若寒心里既是有愧,更是想着日后要好好待灵月。灵月在离若宸那里,得不到的温暖,他离若寒要给她!
“不过,老四这回是自作自受了,没想到水灵月会要嫁你!”离若宇顿了顿,又小声对离若寒道:“可告诉你,老四去东州了!你也不要担心他会来闹了!”
“东州?”
“东州瘟疫横行,百姓病死无数,老四请旨代天巡视!”离若宇笑着,全没发现离若寒脸色已经变了。
“四哥去东州?那里正是疫区?二哥!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东州瘟疫,自己竟一无所知,而能挺身而出者,为父皇担任者,只有自己的四哥离若宸!“很严重吗?”问离若宇,突然又不想问了,这个离若宇,他只是摆着王爷的架子,要真办起事来,只能是办一件错两件。
“父皇已经派了太医院几位太医去了,应该没事!”离若宇轻描淡写着,“你也不必担心老四,他是自己在京里呆不下去了,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自然要躲开了!这一去东州,又是一个邀功的事!”
横了离若宇一眼,若是邀功,怎么不见你离若宇去?
“今晚上,这女鬼,又不知将去何方?”
原本睡着的灵月被这声音给惊醒了,“女鬼?”她仍是闭着眼,只听着外面那细细对话声。
“是啊!这女鬼,也不尽是鬼魂!她本是一缕情思,因在人间游荡得久了,便慢慢有了几道魂,成了孤魂野鬼!”这声音与之前那又有不同,颇为低沉,而前面那声,有些沙哑。
沙哑声起,“一缕情思?这也算不得什么鬼魂的!这世间之人啊,有的竟没那情思呢!或有情的,偏故作无情!”
“于是乎,这缕情思,会寻到那故作无情之人身边,让其有情啊!”低沉声却传来笑声,“只不知今晚又该去何方了!”
“去该去的,寻该寻的!”
歌声起,“大屋套小屋,门前恶鬼哭。他哭归他哭,我享我的福!金钩帐,素纱缦,来来往往几处痴魂怨魄因情散?但求世人多情,偏奈自身无情……”
灵月起身,挽起素纱帐,趿鞋,慢慢走出去。珠帘微荡着,有些迷离的光彩。轻推开门,满院月辉洒入,心里疑惑着,今日不是月初吗?如何来这清亮月光?眼所及处,却见一高一矮两人,认真看去,却辨不出那二人是男是女,也看不出那二人身着何物。只是一片清亮月色。
“怎么?就是这无情人?”说话的是那高个子,而他的声音,就是那低沉音。他指着灵月对那矮个道,“这人是有情反无情了啊!”
“回去罢……”矮个一扬手,一阵不知从哪来的阴风涌起,灵月便不由自主的被风送进了屋内。
屋外隐隐还传来声:“这人的情事,怕是全是自己误了。误一回,误两回,这一世,都是自己误自己啊!”
门,不知是谁拉开了。而灵月,清楚的记得出门前,自己是开着门的,又何时被关上了?
去关门,那一扇门慢慢掩上,而门后,独站着一个女子。
手一颤,那女子冲着自己一笑,而自己,竟看不清她什么样子。
心突然跌到无底洞中,一直跌着,跌下去时,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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