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灵心试冷月,楚暄忧孤星
“哦!”灵月忙收那画,道:“江南一个画师!”
灵心看了灵月一眼,不再提那事,只是道:“灵月,不管什么事,姐姐都支持你的选择!你就不能跟姐姐说句真话吗?”
“什么真话?”灵月故作不解,手微一动,眼里却是笑意起。
灵心却将她这小动作看在眼里,走到她身边,抚上她发丝,“你从小到大,一说谎,手指便会微微动,会用笑来掩饰。还想瞒姐姐吗?”听到灵月叹气,又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去嫁寒王?”灵心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灵月的心思,她是最懂的。
灵月转头,不看灵心,她的这个姐姐,历来心重,一个不小心,就会让她看破自己的心事。“我与宸王之间,再回不去了。”
灵心见她不说,也不再追问,只是轻声道:“只怕宸王不会就这样让你嫁的,他那性情,你应当了解的啊!”
灵月不语,离若宸的性格,又怎么不会知道。
“姐姐只告诉你,万事要问问自己的心。宸王不是穹王,寒王也不是楚暄。”灵心认真的道。
“难道姐姐与楚暄不好吗?”反问,楚暄待灵心,一向是宠溺的。
轻摇首,“宸王不会负你,而你,对寒王又有几分真心?”
真心?灵月讽刺的笑了,自己何曾问过自己的真心?而自己的心,又在哪?
灵心见灵月什么都不肯说,便也只是随便说了些话,便与楚暄回去了。
马车上,楚暄一脸的凝重,倒让灵心有些担心了,“你为什么烦忧?朝里最近都没什么事啊!”
楚暄摇头,揽过灵心,让她靠着自己肩膀,“灵月嫁寒王,只怕是不好的预兆啊!”
灵心急了,抬头望着他,“会有什么事吗?会威胁到灵月吗?”
轻轻拍着灵心的手,让她宽心,“灵月不会有事!只是,你的夫君难办了!”灵月嫁了寒王,与自己做了连襟,这不是什么好事啊!“我只是觉得上头有人让灵月嫁寒王,这目的不一般哪!”
马车吱吱呀呀的走着,灵心静静听着楚暄的分析,“宸王是皇上之子,手握重兵,又有天玄卫在手,自然有人怕他拥兵自重。而我又与宸王私交甚好,如果再让灵月嫁了他,我与他关系更进一步,后果会怎么样,你也想得到的!”
“可是,”灵心想了想,道,“离若穹已经是储君了,他应该放得下心的!而爹爹也不会在他的逼迫下让灵月嫁寒王的!他就不怕寒王与你联手?”
“寒王是他亲弟弟,他自然能把握得住。再说,你看那个寒王,完全是个甩手王爷,他根本不用去操心的!至于你爹爹那头,才是我最想不透的地方!他一向不过问那些事,居然也会让灵月去嫁寒王?若说是为灵月好,怕灵月卷入一些事间,只怕说不过去。”楚暄仍是有些迷惑。又道,“灵月与你说了什么?”
“她什么都不肯说!你也是知道她那性子的,从小到大,哪一件事,她不是任别人推着走的?她一向是从不肯多走一步路的!人世对她而言,根本无关紧要。而这两年跟宸王闹得,性情越发怪癖了!”又要叹气,却被楚暄轻掩上唇。
“不要叹气!”楚暄劝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推灵月一把!”脸上终于有些笑意,只是忧虑更甚了。
“你是想……”
“有人想借灵月来做文章,咱们就陪他们做做!”说着,对外头驾车人道,“去宸王府!”
“是!”马车改道,朝宸王府驾去。
宸王府外,将军府的马车停着,府内,却只有一盏烛火。
黑,成了一片。
宸王舞剑,全是愤恨。剑光闪过,寒意顿生。
“王爷,好剑法!”楚暄鼓掌赞叹,“灵月也是多得王爷指点,才有那一曲‘若相惜’!”他故意说出灵月那日与离若寒合作的曲来,好激怒离若宸。
离若宸若是这么容易就被人激怒了,那就不叫离若宸。只是,今日的他,却意外的怒了,一剑刺到楚暄喉头,牙缝里吐出几个字,“不要在本王面前提起她!”
灵心一惊,呼道:“王爷,剑下留情!”脸色微变,眼里还有些慌乱。虽然知道离若宸不会伤害楚暄,可是看到那剑时,还是心里颤了下。
盯着灵心看了许久,终于收回了剑,“你们水家的女子,彼此很像!”怎么从灵心的身上看到了那人的影子?浅浅笑,还有那漫天的飞雪。只是灵心是灵心,远不是那人。
那人见到自己时,眼里通常都是古井无波的。直到他向她说出真心时,他记得她是笑过的,唇畔的梨窝那么甜美的笑着。一恍然,才发现,自己那么迷恋她。
“本王不想见到水家任何人!”离若宸狠心,说了这一句话,再不想见到那个人了。
灵心笑了,她道:“王爷若是真喜欢灵月,就不会那么轻易的放手!”今日过来,全当为自己那傻妹妹了。
离若宸脱口而出:“本王何曾放手?是她要离开的!”说完后,才发现这等于是向楚暄与灵心透露出了自己对灵月的心,于是又冷笑着道:“本王又不缺女人。何必死守着她?没了她,更好!”
欲盖弥彰,离若宸不是神,也只是一个凡人,一个有情却又无情的凡人。
楚暄与灵心相视一笑,看来,这事也不是没有转机的,关键在于灵月那头。楚暄点头赞同离若宸的话:“王爷这话说得好!就不该惯她那脾气!让寒王去自讨没趣!灵月,也不过如此!”
离若宸却冷看了楚暄一眼,“本王怎么觉得,你们夫妇两个恨不得看到本王跟老五为这事大打出手?如今京里多少人看着,就等着看这场戏!你们也迫不及待起来?”走入屋内,扬手让下人点上烛,屋里亮了起来,而那个冷面宸王,又恢复他独有的深沉睿智。
楚暄笑着点头,宸王就是宸王,这点小把戏,还真是上不了台面。
“那王爷,是舍灵月还是……?”楚暄又问。
“本王,只有得,从没有舍!”离若宸森冷道,“他们既然想看戏,本王又何乐而不为?想唱的话,自然把他们全拉上台一起唱了!动了灵月,本王也不再容他们!”话完时,犀利如刀的一道目光射向灵心,“灵月如何?”
灵心笑答:“她的性情,王爷又不是不知道。她嫁寒王,我猜一半是为爹爹所逼,二则,是因为倚兰阁之事!”
“倚兰阁的事?”离若宸摇头,黯然叹气。灵月啊灵月,你心里,就真放不下吗?还是……你对他,在江南……便……已有情?不敢再想下去,怕想到最后,自己真会去做出什么事来。
“请问王爷,江南有个画师叫‘半真’吗?”灵心漫不经心的问着。
“半真”?这两字,让离若宸几乎跌了手中剑,但很快又恢复平常,“你问这干嘛?”
“哦!”灵心却将离若宸的反应全看在眼中了,只是道:“我看灵月在屋里只看着那半真的画,嗯……”偏头回想了一下,才道:“就是那幅清莲图!”
“就是那幅清莲图!”
“我看灵月在屋里只看着那半真的画!”
楚暄与灵心已经走了好久了,可是离若宸耳际还是灵心的话。
“灵月一向心高气傲,却不知那半真是何方高人,会让灵月去潜心细赏那画!”灵心似有意,又似无意,说着那句话。
这些日子,离若宸过得很痛苦。不是因为离若寒娶灵月的事,也不是因为倚兰阁的事。而是灵月推开他,把两人之间全否决了。一直以来,他就是一个人,直到遇见灵月。
想喝酒,但不敢喝。
从怀中取出那玉瓷瓶,这是灵月酿的酒,单为他离若宸所酿的酒。这世上独一无二的。
“灵月,你其实心里是有我的。”闭上眼,闻着酒香。
灵月说过,酒,酿得好时,闻香便知酿酒之人的心情。
而这香,似乎很远,远得像在天边,可偏偏又隐隐暗香传来。
望向天上,今日初三了吧!七月七,鹊桥会。而今,他离若宸的鹊桥那头,还有等待之人吗?埋首,想起那时灵月赐婚嫁离若宇时,自己也未有今日这般心痛。那时的灵月,他有自信占据她的心。而今日的灵月,却让他心底生寒。
食指压住那深锁的眉头,却愈加皱得紧了。起身,只披青色大衣,出了王府,朝心中那地方而去。今夜无月,依稀有几点星子。
灵月屋内还亮着烛火,心陡生一念,这么晚了,她还不歇息,莫非是在等待自己?心上涌过一暖,快步过去。
才迈出几步,却怔的停了下来,全身僵住。重重的脚步,是狠狠的踩在自己心上,而那心,碎了。
窗户纸上,映着两个依偎着的人影!
似乎,看见一种幸福在那两人间。
原来,是自己在自作多情!灵月与他,才是真正的一对璧人。想起那日那一曲“若相惜”,才明白过来,他们早就有了情!若不然,怎么会合作得那么天衣无缝?“若相惜”啊“若相惜”,早就告诉你离若宸了,只是你一直霸占着灵月不肯放手罢了!灵月不早让你放开她了吗?可你不肯!如今可好,要自己亲眼见他们两情相悦!
还有何话?灵月性情淡泊,与离若寒很是相配的,不是吗?
久久站在那院中,无泪。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他离若宸?
屋内,那熟悉的声音响起:“当日醉心楼上,初见,你是寒江雪。一直想着,若你只是寒江雪该多好!”
“我只是寒江雪!不是寒王爷!”这是离若寒的声音,两个相依偎的身影终于不舍的分开了,“成婚后,你想去哪,我便与你去哪!说过,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
再呆不下去,亏自己今日还在临江阁那般,以为会让她心有所动,原来,全是自己一人作戏而已!咬牙,手上青筋暴起,可仍抑不住心底的苦痛。仰头,天上星,似都在笑话着自己。
终于,离去。只如天际那一孤星,消失了,谁也没在意到。
离若宸若是留下,或许不会那么痛。只是他,走了。
屋内,离若寒在画着那未完的幽兰图,而灵月在一旁看着,声音有些颤抖,“灵月嫁五哥,与爱无关!”
笔微一顿,离若寒仍是笑道:“你一直跟我说,与爱无关!”
“五哥让我很心安,什么都不用去怕!”灵月研着墨,见离若寒顿了笔,也不在意,只是道:“很奇怪,在五哥面前,不用装什么!”
放下笔,看向身边女子,她伪装着那么冷漠,强逼着自己淡然,不由心疼起来,轻轻握她手,而她没有退缩,“灵月……”突然不好怎么开口,怕问,如果问了,会真失去她吧!
灵月却看出了离若寒的心思,“五哥是想问,如果没有倚兰阁的事,灵月会不会这样做吧?”不看离若寒的眼,转过头去,道:“若没有的话,还真不会嫁!”
灵月就是这么一个女子,伤人的时候,毫不留情。
话像刀子,慢慢割着离若寒的心。而离若寒,似乎不怕这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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