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京中形势突变,江南美梦成烟
来人是怀民,他急匆匆的,见了离若宸,便紧声道:“四爷,京里出事了!”说着,便拿出封信给离若宸。
灵月从屋内出来了,见是怀民,又听了他的话,便心里也一紧。
“夫人!”怀民也是得知了灵月与离若宸完婚的事,行了礼。
灵月点头,而离若宸看完了信,冷了脸道:“拿的是离若宇?”
“是!”
“叶家呢?”离若宸沉声问,那张信纸捏在他手里,成了粉碎。
怀民答道:“叶际远是躲了是非,而叶贵妃被软禁了起来!”
“回去告诉离原,有事只当没事,若没事时,去楚暄那里走走!”全当无事一般,让怀民离去了。
灵月望着离若宸,他又恢复那冷漠铁腕的宸王爷了,原来那些柔情,只能是……
身边人不语,离若宸疑惑了,回头看她,不禁心紧的一揪着,拉她过来,抱她坐自己腿上,“怎么了?”想去握她手,她却缩了回去。“灵月!”似不满,“你怎么回事了?”
“没事!”强按着心头的担忧,想浅浅笑,却只是道:“你把楚暄也扯进来?”他们几个人的事,为什么要扯着楚暄?
“楚暄在朝里举足轻重,此事若有他,必然成功一半!”直截的告诉灵月,却忽略了灵月眼中的不安,“离若宇不过是个开始,下面要遭殃的就是离若寒了!”怀中人身子轻一颤,眉头冷皱了,“你还担心他?”
“我不是担心他!他与世无争的,就算被你们扯了进来,也能全身而退的!”看到他那样子,便又道:“我是担心你!到现在为止,连王家的底你都没摸清,而他们已经动手除离家人了!”
钳紧了她,“你猜到了?你信他能无事,却不肯信我?”瞳里的怒意已经暗暗生起。
灵月从来没有怕过离若宸,只是想到才新婚第二天,他便如此待自己,心里有些凄然了,别过头去,喉头似有些哽咽,“我没有不相信你的!”
她的声音,怎么这么难受?落在自己心上,竟无形的化了心里的愤恨。扳过她肩,让她看着自己,看了许久,见她眼圈似红了,终于叹气,“灵月,别那样对我!你转身不看我,让我心疼!王家一直到现在都没查到来历,而莫无情也得不到他信任,所以,未免急了些,说话重了点!”面对自己心上的女子,终是柔了些。
轻摇头,“原本我什么都不要,因为得到的东西,都会失去的。只有不拥有,才不会失去!”她的话已经说到这地步了,离若宸应该能听明白的。
“该拥有的,不会放手,也就不会失去!正如你,我不放手,便一直相守!”他如何听不出她的话外之意,只是,他不是灵月,他不怕失去,又反问灵月,“逼到无路可走的地步时,你还会任他们去吗?”
仍是摇头,“我不会,不会让人逼我做任何事!只是,也不会逼别人做任何事!”离若宸似沉默了,灵月又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呢?”
回京?冷笑,一切都还早着呢!“要你的话,你会如何呢?”离若宸问着怀中女子,她看淡了太多事,却听自己这一问时,烟翠眉微扬。
“我知道了!”灵月轻离开他怀,自己不会去拦他,也不会要他为自己而留下。望了望外头,似要下雨,“我去把花移进来!”淡淡说着,彼此之间,不要太亲密。
怀中一空,心里一凉,手抬起,终于慢慢落下,青衫影消失于眼前,却深深烙在心上。青衫,是谁爱穿?
静夜无月,怀中那人似睡着了,亲亲她额头,眼里有几分不舍,但最终还是缓缓自她腰间抽出手来。
“你还是要去的?”
离若宸正穿好衣服,只听到灵月淡声寻问,微一怔,系腰带的手滞了下,声音也有些慢了,“你先睡,我马上回来!”不敢回头看她,怕会有犹豫。
灵月点头,浅笑道:“我等你回来!”今日怀民过来,她便知一切都会开始了,而这是否也表示自己与他这平静的生活到此为止?
自新婚第二夜离若宸出去后,就一连三天没回来。
这三天,灵月一人守着院里,守着那空空的新房。红绡帐仍如昨那喜气,榻上鸳鸯锦被看得刺眼。去书房看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只胡乱的翻着。一页又一页,听得翻书声不停,那人却心未静。
从来不是如此,只为何如今乱了心?实在呆不下去,扔下书,出了屋。
却见院中不知何时多了个白衣女子,那女子轻纱掩面,瞧不清容颜,惟见那深不可测的双目。
灵月虽有一惊,但也只微一笑,而对那白衣女子道:“前辈到访,所为何事呢?”
“你嫁了他,可是出自你真心?”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一点波澜。
“灵月嫁他,自然是真心!”灵月浅浅一笑,有再多的忧心,也不会让别人看出来。
“那你可知他现在做的什么事?”
未等灵月开口,便听到院外离若宸的声音:“木前辈,你于灵月有师徒之义,而今我娶了灵月,也算是我的长辈。希望你能祝福我夫妇二人!”说着,走进来,揽灵月入怀,“离若宸要做的事,前辈自然看不上,也勿须多言!”
灵月又惊又喜,他回来了?
“让你担心了!”离若宸轻声道,不经意的撩起灵月垂落耳旁的青丝。
望着离若宸灼灼双目,心里终于安定了下来,“我知道你会回来的!”笑着答他,却忘了院中另一人。
谁知那女子却道:“我问的是灵月,不是你!”
灵月仍是淡淡的道:“不管他做什么,我都跟随他!”这是灵月的真心话,不管离若宸怎么样,她就是跟定了他。
“哈哈……”大笑着,“你倒有几分像……”突然语住了,盯着离若宸看,“离若宸,我就这么个像样的徒弟,你若是敢负她,且不说别人,我木醉香先跟你过不去了!”醉心楼的老板娘木醉香向来神出鬼没,绝对是江湖上亦正亦邪的人物。
“木前辈的本事,我自然是知道的!”离若宸点头,灵月从不称她为“师傅”,所以离若宸也是随了灵月唤她“前辈”。
“前辈这回又在江南呆多久?”进了屋,灵月给木醉香上了茶,轻声寻问着。
木醉香看了离若宸一眼,才道:“偶然得知你与他成婚的事,便过来看看!”果然,离若宸有些惊意,但也只是唇畔不经意的滑出冷笑。木醉香又道:“你胆子倒大,不问过你父亲,私自与他成了婚!水家,怕也就出了你水灵月这么一个女子吧!”她这话,明里虽说灵月任性妄为,却是暗暗赞赏灵月的。
灵月与离若宸又怎么听不出这话外之意,都是微笑而待。
“离若宸,你查王家,查出了多少?”木醉香似乎什么都知道,就这么直直问着离若宸。
离若宸倒也不惊了,只道:“王家发迹地在冀东,可是,除了王苑之父亲叫王靖,其他的人,都查不出来!而且,查过王家族谱,他们所说的祖上经商,根本就无从考证!”
木醉香点头,又冷笑,“既然查不了什么东西出来,你为何还躲在这江南?让离若穹被王氏一族掌控着?你就不怕你离氏天下大乱?”
“总得一乱,才有得治!”离若宸不紧不慢的说着,而看灵月似也不在意,便一笑,她就是这样的人,总不会让人看出她心里想什么。
那边木醉香打量了离若宸半天,又回头认真瞧了瞧灵月,终于道:“你不怕又是一个十国之乱?”说完这话,便起身飘然而去。
“她的功夫很好!”离若宸望那身形,似曾相识,却总是想不起在哪见过。说着,又回头见灵月转身进了内室,便也随了进去,在她身后道:“京里闹了起来。”淡淡说着,像说着一个与自己无干的事。
“他们闹他们的,只要你无事就好!”灵月并不停步。
“灵月!”离若宸抢她一步,拉她入怀,深埋在她颈窝,“这些天,我很想你!”只有如此,才能感觉到她的存在,才不会有孤独的感觉,“我再也不会扔你一人了!”新婚第二晚,自己便独留她一人,如何舍得?
离若宸这话算是保证了吗?灵月仰脸,望着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如昨昔那般,轻抚上他脸,“宸,我只是怕,从没有过的怕!我那么想跟你在一起,但是拦不了你的心!你的心,永远都装了太多的东西,我怕有一天,你会抛下我!”原来,水灵月也有怕的,原来水灵月最怕的就是离若宸抛下她。
“在你眼中,我就是那样的人吗?你也不信我了?就算真把这天下送我,我也不想要!”她的身上,似乎多了些担忧,以前从没有过的。紧紧抱着她,生怕她就这么离去了,似要把两人融为一体,终于,离若宸叹了声,“灵月,若没了你,离若宸活在这世上,不就孤魂野鬼了吗?”
急掩上他唇,“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在你身边!”灵月认真的许下自己的诺言,也只因这话,从此一生不离。
“嗯!”离若宸郑重点头,见她满意的收了手,又附她耳旁轻声道:“新婚燕尔,不该让你一人独守空房的!”笑着抱起她,朝房内走去。
“你干嘛?现在大白天的!”灵月嗔声起。
离若宸那磁性的声音里有几分诱惑,“别推我,我想你了!”
不多时,便只闻女子微微求饶声,而男子仍是不依不饶的,但见红绡帐下卧鸳鸯。
秋天,外面阳光很暖,秋阳总比春光让人不舍。
缠绵过后,灵月安静的蜷缩在离若宸怀里,这时候的她,微眯着眼,甚至有几分像小猫。只是她不是。选择了离若宸,嫁了他之后,小心翼翼的收拾起自己所有的骄傲,只想与他一世。若不深爱,如何能如此?
“灵月很喜欢江南吗?”离若宸柔声问着。
灵月轻轻点头,“你不喜欢吗?”反问着离若宸,见他眉心里的汗水,不由轻笑了起来,忙伸手去给他拂去。
“喜欢,你喜欢的,我都喜欢!”任她拂去了汗水,又俯头轻咬着那如玉的锁骨,只逗弄得灵月一阵轻颤,连连求饶,这才放过了她,末了,认真望着灵月,从初见,到如今,似乎经过了太多太多,又仿佛,那些事就在昨天。
“你为什么那样看着我?”灵月环着他腰,浅笑寻问。
只一笑,梨涡浅清,明眸如水。离若宸印一吻于她那轻旋的梨涡,“灵月,我爱你!”
“嗯!”灵月慢应着,却不理他。
“灵月不爱?”有些失望,她就这样回应自己?离若宸追问,作势又要去逗她。
炽烈的气息袭来,灵月想逃,却抬眼看到那瞳里又起了火焰,只得低声道:“喜欢!”
“喜欢什么?”离若宸紧着追问,绝不放过灵月。
灵月逃着,抱起玉枕就打离若宸。
“灵月……”正想捉住灵月,却见那玉枕上斑斑点点,全是泪迹,这三个晚上,她是怎么过来的?心抽痛起来,一把搂紧她,“灵月,对不起!”连连说着,从不对人如此,但对灵月,他全是心疼。
灵月还不知怎么回事,被离若宸抱得紧紧,连气都透不过来,只笑道:“弄疼我了!”
虽是如此,离若宸还不松手,“夜夜枕泪而眠,那几夜,你就这么过来的?”泪迹只如无形的刀,毫不留情的剜着离若宸的心。
灵月这时才发觉到玉枕上的异样,忙抱住了不让他看,连声道:“不是泪,不是泪!”只是说着时,自己脸红了,眼也红了起来。她从来不哭的,只是这些日子,都觉得幸福有些不真实。一个多月来,习惯了与离若宸相拥而眠,而那几夜里,一人枕着那玉枕,锦被薄凉,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午夜梦里却被冰心泪惊醒,只如一梦,而后,抱膝独待天明。今日没想到离若宸会突然回来,也都没来得急收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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