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凉王妃变了脸色,“不行!你选谁都可以,只有他,绝对不行!”
“为什么!”红萼站了起来,意识到这里不是安平伯府,她不能任意妄为地使性子,只能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重新坐回座位。
“瑾安,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你比我更清楚。”自红萼认亲回来,便对她百依百顺、慈祥可亲的凉王妃,头一次板下了脸。
红萼敛眸,落在那些画卷上。
明明……明明他比那些画卷上的儿郎更优秀,但因他的身世,却要受人冷眼。
凉王妃语重心长地说道,“瑾安,他身上流淌着北昭的血液,比奴仆更加低贱。你是我们凉王府的掌上明珠,配得了世上所有的好郎君。他,配不上你。”
红萼梗着脖子,“他是北昭货真价实的皇子,他不是鱼目,他是那颗珍珠!”
她偏执地盯着凉王妃,“母亲,不论是顾红萼,还是瑾安,都非他不嫁!”
凉王妃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对着下人说道,“吩咐下去,三日后,便将这些画卷上的郎君邀请到王府来。”
这是要让她相看真人了。
*三日后*
拢羽正在给红萼梳妆,红萼烦躁地抿了抿口脂,按住拢羽正在插锦花的手,“成了,就这样吧。”
“可是,主母让您今日盛装打扮……”拢羽见红萼面色不佳,忙改口道,“姑娘的容貌,便是不穿戴这些首饰,不涂抹这些脂粉,也是极美的。今日,那些郎君只怕看着姑娘便要看直了。”
“谁说我要去赴宴?”红萼跨出厢房,“走,随我入宫。”
她要是不入宫,这个口脂她都是不会抹的。
拢羽一愣,“您说什么?”
“我许久未见陛下,今日去看望看望他。”红萼勾起笑。
他们之间,还欠着一笔账没算呢。
……
京城大街上,有一貌美女郎骑着白马晃荡着。路人见之,纷纷为她的姿容所折服。
她在前头气定神闲地骑在马儿上,不紧不慢地前行。后头来了一位丫鬟领着一队仪仗,火急火燎地追赶着前面的主子。
百姓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窃窃私语。
“那个姑娘……就是凉王府‘养好了病’的瑾安郡主吧?当真如传言中的一样,她与上清宫已故的顾先生,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
“什么长得像啊……我看她们分明是一个人!顾先生人好好的,突然就没了。安平伯府却一点都不伤心,那对父子整天像个没事人一样,依旧到外头去喝酒斗鸡。”
“说不定是他们心大。”
“那也不可能这般相像吧?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你说得有鼻子有眼的,难不成你们见过顾先生不成?”
“我们还真见过她!三年前,上清宫在京中建茶庄,顾先生是主事,我远远见上过一眼,那姿容见过之后,又怎会忘记?”
人群后头站着上清宫小分队的三位成员——薛衔青、陆茗烟和崔鸣。
崔鸣忍不住大喊,“顾师姐!”
红萼强忍着回头的冲动,勒紧了缰绳,驱马上前。
陆茗烟牢牢拉住崔鸣,沉声道:“她是瑾安郡主,你不要乱喊,惊了郡主便不好了。”
“我都瞧见拢羽了,那明明就是顾师姐!”崔鸣力道大,轻易便挣脱了陆茗烟的手,跑到红萼的前头,拦住了她的去路。
傻大个崔鸣挠了挠头,面上完全就是见红萼死而复生地喜悦。他乐呵呵地说道,“师姐,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红萼停下马,没有说话,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崔鸣。
这是崔鸣最厌恶的眼神。
崔鸣心中一刺,呆愣在原地:这样的顾师姐,让他觉得陌生。
拢羽总算是追上了红萼,刚跟上红萼,头一句话便是对崔鸣的训斥,“放肆,你是何人,敢拦下郡主的座驾!”
“……顾师姐?”
红萼歪头轻笑,语气中带着盛气凌人的意味,“呵,本郡主听说那个安平伯府的顾红萼,你们的同门师姐,同本郡主长得一模一样?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看清楚喽,本郡主与她,到底像不像?”
薛衔青与陆茗烟一左一右,拉住了崔鸣。
薛衔青陪笑道,“咱们这个师兄脑子不太好使,如言语中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郡主海涵!我们这就带着他走!”
陆茗烟也道:“瑾安郡主,您之容貌倾国倾城,闭月羞花,又怎是我们顾师姐这等凡夫俗子可以比拟的?”
“是啊,郡主姿容过人,气质出尘,凡俗不能与您相提并论。”薛衔青与陆茗烟一搭一档,将崔鸣给拉了回来,送走了红萼的座驾。
崔鸣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嘀咕,“你们都是怎么了?那明明就是顾师姐啊……”
陆茗烟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此事不容再提。”
*紫宸殿*
往日的紫宸殿,总是那样威严而不可侵犯。
此刻,外力打破了一直蒙在紫宸殿上的那一层壁障,它就像是失去了盔甲保护的婴孩,只能在角落里无助地啼哭。
司马澜头缩在衣襟里,听见门外传来响动便吓得躲到龙椅后头。
红萼走近了,他才探头探脑地露出头,“瑾安郡主。”
红萼走到司马澜身边,也不知凉王对他做了什么,让他怕得像只鹌鹑,可怜兮兮地瑟瑟发抖。
她向司马澜不走心地行了个礼,抬起头直视着司马澜,“陛下,几日不见,您越发清减了,要多加注意身体才是。”
听到“注意身体”一词,司马澜打了个激灵,“你……您什么意思?”
红萼笑道,“我没什么意思,倒是想问陛下,那一日邀我同阿霁入宫赴宴,是何意?”
他“噗通”一下,向红萼跪下,爬到红萼脚边,拉着她的裤脚,“瑾安郡主……朕、朕听信谗言,一时鬼迷了心窍,这才误会了你同齐王。”
司马澜低下头,眼神晦暗:白虹贯日,天命攸归。预言果然没错,得天命之人得天下。他若是早一些下手,除去了顾红萼,是不是自己就不会沦落到如此境地了?
“我们信任你,为你四处奔走,辛辛苦苦将你推上帝位,何时做过威胁你司马江山之事?”红萼拉起司马澜的衣襟,双目瞪视,“而你,就是用一杯鸩酒,来回报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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