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煌感慨，“人都道男人凶狠，我却觉得，女人才是最狠的。”
雨裳呵呵，不认同，却也不打算反驳。
于她而言，男人或是女人，大体是一样的，某些细微之处会有些差别罢了。
有狠心的男人，自然也会有狠心的女人。
只是女人忍耐性较男人稍强一些，到了极限之后，爆发出来时带起的反弹自然也要强上一些。
“你不同意？”很快就要到京城了。
回京之后，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去忙，能与雨裳这般相处的时间不多了。
萧煌坐在马车里，与雨裳贴得极近，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向他。
雨裳发现，萧煌这一路，总是喜欢问她的心思，各种想法。
她不说，他便猜，再根据她的反应来判断他猜得对不对。
“我只觉得晋王殿下是最狠的。废了我的内力，封了我的穴道让，让我只能答应与你一路。你当真觉得，这样便能让你我安然地过一生？”
萧煌眸子缩了缩，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
雨裳眉心微不可见地动了动，面色如常。
“晋王殿下这样的行为，他人如何想，都是不重要的。又何必问我的想法？”如今的她，就如同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鸟儿，只能在笼中，仰望天空。
萧煌眼中闪过阴郁，面上笑了笑，“那你觉得，本王是怎么想的？”
明明雨裳每天都离他很近了，却感觉还是无法抓住，似乎随时都会离他远去一般。
那天，他说了那么多话，雨裳都不愿意再留在他身边，借着她担心自己时分神，便废了她的内力，又封了她的穴道，让她不得不留在自己身边。
雨裳听到他的自称，便知他不开心了，打开他的手，“你的心思，我如何能得知？即便是肚中的蛔虫，也不可能事事能猜到。”
萧煌看着自己被雨裳打开的手，愉悦地笑了起来，“雨裳，一个月了，你终于又对我动手了。”
终于又有了一点活力了。
这让他看到了希望。
只要他再努力些，再耐心些，他们一定能回到最甜蜜的那段时光。
雨裳凝了凝眉，觉得萧煌的心思，越发古怪了。
“狠心的女人。我知道，你在怨我废了你的武艺，可保护自己的女人，本来就是男人应该做的事，你只需要留在我身边就够了。”
雨裳漠然地扬了扬嘴角，并不接话。
萧煌又道：“你不愿意猜，我来告诉你如何？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雨裳：“……”
萧煌：“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掀开我的马车车帘，我差点出手杀你，可我可以说里没来由得漏跳了一下，便迟疑了……”
也不知是为什么，今天的萧煌竟然变得絮叨了起来。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心中的想法，一直说到现在。
雨裳第一次听到他细致地说他心中的变化过程，惊讶，触动，却还是无法抹平他折断她翅膀所带来的伤害。
听到他说到当时对于大婚的计划，第一次听到这么细致的描述，她沉默了好一会，终是问道：“既是如此，为何瞒我？”
理智上，她是怀疑的，可直觉又告诉她，萧煌说的都是真的。
“我以为你都知道。婚前突然不愿意见我，又在悄悄地试喜服……”
雨裳眼中划过倦意，竟是如此……“我困了。”
“那便睡会。”
竟还坐在她身边，将她圈在怀中，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雨裳：“……有白门的消息了吗？”
后来，不知道萧煌有没有回答她，她眼皮一沉，便垂了下去。
“既是困了，便睡着，别人的事情，不需要你惦记着。”
他相信，终有一天，她会明白他对她的心，会对她完全的信任，相信不需要她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他也能保她周全。
他也相信，会有那一么一天，她愿意把所有的心思，都说给他听。
却没有想到，会有那一天的到来，还来得是那样的快。
……*……
萧煌命人加快了行程，不到一个月，便到了京城。
马车在京城外停了一停，萧煌将雨裳平放在车厢里，下马车见到那边立着的消瘦的白色身影。
萧煌的眼睛眯了眯。
总觉得，那白色是那么地刺眼。
好似，白门就是那么干净纯洁，而他是暗黑阴沉的一般。
白门朝他走了过来。
他看着白门，比起几个月前消瘦了不少。
白门的目光从他身上转到马车上，笑了笑，“我们的约定，可还算数？”
“本王与你，并无约定。倒是你，将本王的王妃拐走，此时却又惦记起了南蛮国的权势。呵……虚伪。”
白门眼中放出仇恨的光芒，却不是对萧煌，“我带了南蛮国的消息给你，你知道后，定不会拒绝我的提议。南蛮国是我的，于你而言，更加稳妥。你于我有恩，有生之年，南蛮必不会起叛心。”
微微一顿，“到现在，称呼你为太子殿下似乎更为妥当。”
在不久前，萧国皇帝便昭告天下，太子萧阙病逝，改立二皇子晋王为太子。
萧煌得意地扬了扬唇角。
他要的，不论是天下还是人，都跑不掉。
“我要你永待南蛮，不得入京。”
白门沉默了一瞬，“可否让我和太子妃告个别？”
许是这一声太子妃取悦了他，萧煌的语气和神色都柔和了几分。
“她累了，还睡着。”
白门沉默了一瞬，倒没勉强，骑上了萧煌为他安排的马匹，“你不过是仗着她心里的人是你。可，若再让她难过，南蛮必反。”
“你没这个机会。”
白门扯了扯唇，自信是好的，只怕自负。
不过，他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萧煌回到马车上。
车厢里的人还如他下车之前躺着的那般。
将她抱入怀中，“听到你曾因我难过，我竟隐隐有些开心。”
……*……
马车停在晋王府外。
萧煌将雨裳抱下马车，刚进王府的门，便被人叫住。
“殿下，此举不妥。”
萧煌冷眼扫过出现在身边温润如玉的男子，“东方，你管得太多。”
“宫中之人该如何是好？”
“真的回来了，自然就不需要假的了。”
“属下知道了。”被称为东方的男子没有再坚持，如第一次在长留殿见到雨裳那般，淡笑着看了她一眼便离开了晋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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