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头生疼，雨裳却顾不得，“这个时候，你还关心这些做什么？让我去给你把大夫叫来。”
“不许去！”他霸道地拒绝，“你告诉我，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你不会死的，只要你好好地听大夫的话，不喝酒，好好休息，你会好起来的。”她别过脸，不去与萧煌对视。
他目光里太强的压迫感，会让她不自觉地将心中的情感泄露。
“你想让我活着还是死？”
雨裳被他没头没尾的问话弄得哭笑不得，“我怎么会想让你死？你能不能别闹了？”
他的唇上沾了一层血，有一种触目惊心的即视感。
她捏起袖子，想给他把唇上的血擦一擦，举到一半，想起他的洁癖，又往袖子里掏锦帕。
萧煌按住她的手，“我不闹，你能不能不走？”
雨裳刚欲说话，他又道：“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要这天下？还是要命？”
雨裳哭笑不得：“我要你的命做什么？这天下，更是不可能的。萧煌，有什么能不能等你好了再说？让我先去叫大夫，好不好？”
“不好。”语气里，竟带上了堵气的成分，“我一松手，你就会跑得我找不到你。”
他的身形晃了晃，脑中迷糊了一下，好似之前昏迷前的那种感觉。
无法喝醉，他便借着这迷糊的感觉将平日里难以启齿的话说了出来，“雨裳，你知道，大婚那天，去接你的人告诉我你不见了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吗？不久前还答应了要嫁给我的人，竟然逃婚了……”
这是不罢不休了？
雨裳无奈地看着他，“……你找人接我做什么？让我去看你娶别人？萧煌，你很过分诶！什么我逃婚？那场大婚和我半点关系也没有。你不会觉得，我会为你委屈求全吧？我承认我对你动了心，可我更爱自由，正如你更爱江山一般。”
萧煌的神色，随着雨裳的话而变换。
到最后的时候，发白的脸色让他的脸部线条看起来更为冷峻，“我与她只是走个过场，将她迎进门时便可将你们两人互换回来。我算到了所有，唯独没算到你会走……”
雨裳沉默了。
这样的消息对她来说冲击太大。
她一时间，脑中纷乱，“事情已经这样了。其实，这样也很好，你得到你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京城局势紧张，你跑来郏海州的举动太孩子气。明明不是你抓走白门，还要承认……”
“我没承认。”
雨裳：“……”
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萧煌还真是没有承认他抓了白门，他只是没有否认。
“江山是我想要的，你我也不会放过。除非我死。”所谓的至死方休，指的是他，而不是雨裳。
雨裳：“……我并不是一个适合待在皇宫的女人……”
“你会为了自由杀我吗？”
雨裳：“……”
“我记得，你说过，我无二意，你便嫁我。你食言了。”
雨裳：“……”
……*……
她没有再说离开的话。
回到队伍的时候，萧煌已经清理干净了面上的血迹，神色如常，不过，比先前略险苍白的脸色，让他梁丘看出了端倪。
不过，梁丘又见萧煌面上带着喜色，微微松了一口气。
萧煌和雨裳分析了南蛮的局势。
她对南蛮一无所知，若是贸然前往，或许还没救到人，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一边是白门，一边是萧煌……
一个是因她而被南蛮人抓走的好友，一个是由京城追到这边让她无可奈何的心上人。
雨裳思量了一番，终是答应了萧煌的提议。
由萧煌派人寻白门的下落，又派人去海离岛寻君恋和袁帅，而他们，一路回京。
自那天后，雨裳再没有说过要离开的话，不过，情绪总是低低的。
有时，呆呆地看着某个方向能看很久。
萧煌的精神倒是格外好了起来。
几个月来，终于可以睡得安稳了，即便每天还要处理各种事情，面色也是一天比一天好，冷峻的面容上，还会不时地带上笑意。
这一天，处理完事情一偏头，看到雨裳又掀开窗帘呆呆地看着外面，那感觉，就似一只被关在笼中的小鸟，看向外面天空的的目光里，满是对自由的渴望。
萧煌坐了过去，“在想什么？”
雨裳垂了垂眸，“没什么。你……”
看了一眼已经被清理干净的桌案，“事情都处理完了？怎么样？有白门的消息了吗？”
萧煌不会再被她糊弄过去，“以后，你想去哪都可以，每年都安排时间与你出宫。”
雨裳错愕地看向他，这语气，分明是已经笃定他会得到这锦绣山河了。
“京城的事情解决了？”
“若不是你，我尚不会发现太子竟是被抱回来的。西皇后事情败露，已经被打入冷宫。太子被秘密处死。素锦意图谋反，败后出逃。月情替她受了一箭。再没有素锦歌舞坊了。”他的心情极好。
雨裳却是心里沉了一沉，“月情的伤重不重？”
萧煌捏着她的下巴，“你担心白门，担心月情，怎么就不担心你自己的夫君？”
“你，你就在我面前，好好的，哪里需要我再向人打听了？”
萧煌愉悦地笑出声来，“月情离开了。”
在她唇上摩挲了一会，“不许你再挂念着别的男人。”
“你真是霸道……”
“本该如此！”他才不会让雨裳知道，月情为素锦挡的那一箭，正中要害。
即便她要伤怀，也该是为他伤怀。
“还有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假货的身份被公布了。虎子发现了假货不对，把她咬伤了，这才引起了父皇的注意。查出了西皇后那一线人。遗憾的是，原本要用在我身上的东西，用到了父皇身上。离安定的日子，不远了。”
他说遗憾，语气里却一点没有让人觉得遗憾。
东皇后原本是可以阻止他们在萧帝身上得手的，但她没有。
从她的丈夫立东西两后，封西皇后之子为太子的那一刻开始，她便只有儿子，再没有丈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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