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身白衣,宛若谪仙的国师,身边站着一个眉眼清冷,笑容淡淡的女子。
而那女子,正是作为容湛贵妃的林丝萦。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两人当着皇帝的面,眉目传情。
我勒个去,这不是赤裸裸的给他带绿帽子吗?
可容湛现在笑的很开心是在闹哪样,难不成是刺激太大,一时精神错乱?
正当江采犹豫着该不该给他做个精神鉴定的时候,听得那边国师道:“跟我走。”
江采瞬间瞪大了眸子,惊悚的看向容湛。
却见后者始终如同家长一般的眼神看着那边当面给他喷绿漆的一对,难以相信这人竟然可以忍受!
江采心中一千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觉得容湛再一次刷新她的世界观。
作为一个皇帝,你的傲然呢?你的面子呢?你的堪比生命还重要的尊严呢?!
“母后还愣着做什么?”
见她还杵在原地,容湛好脾气的唤了一声。
江采急忙跟了上去,她与他并肩而行,时不时的用余光扫他一眼。
“母后有话但说无妨。”
容湛还是那副世界毁灭也无谓的淡然模样,江采内心戏做的很足,愣是在脑海中脑补出一出爱的死去活来的三角恋,最后憋了半晌,才道:“其实也没什么,人这一生嘛,总有个爱而不得的时候,但若是你放开了想,这生活还有其他许多乐趣不是?”
江采自认为自己这一番心理辅导做的很到位,起码前世也拿到了心理师的专业资格证,这会儿又能差到哪儿去?
后来的结果证明,她的心理辅导何止有效,简直效率好的不行!
而之后的日子里,容湛也充分发挥了她那一句‘生活还有许多其他乐趣’,乖的很。
江采永远记得他在自己那番话之后,说的那一句。
“看来母后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既然朕爱而不得,那不如您补偿朕如何?”
这话着实对她产生了不小的冲击。
她可不可以理解为,他对这具身体的原主爱而不得,所以现在要她补偿他?
而很不巧的是,到了补偿这阶段时,这身子里的主人已经换了一个。
也就是说,她江采,又莫名其妙的背了黑锅!
猛然反应过来这一点,江采接连好几天闷闷不乐,再加上相府的事情,总是睡不安稳。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三天后的下午,黄明容带来消息。
‘相问渔没死。’
“相问渔没死,我托人去档案里查了下,当晚相府的尸体共一百三十五具,而相府共有一百三十六人,而逃掉的那一个,便是相问渔,我们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昏暗的房间里,黄明容压低了声音对她道。
江采闻言松了口气,接着又眉头微蹙:“若是他没事,现在能逃到哪里?”
容湛一定不会放过他,这句话江采没有说出来。
托黄明容去帮忙打听相问渔的事情,已经是挑战了这位黄女医的底线,若是再让她知道,相家就是给皇帝投毒的凶手,指不定要吓成什么样。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相问渔一定躲不了多久。
他身上有皇帝想要的东西,能躲到哪儿去?
确定了这一点,江采又觉得心力交瘁。
本来操心的事情就已经有许多了,现在又多了个相问渔,可真是让她愁白了发丝。
“明容,哀家想再请你办件事。”
江采收了收神色对黄明容道,后者闻言不急不缓的点头:“太后您有事尽管吩咐,明容定然竭力全力。”
“明晚,带哀家出宫一趟。”
几乎是江采的话音刚刚落下,黄明容便瞳孔一缩,下意识拒绝:“太后不可,出宫必须要有出宫令,若是没有皇上的口谕,咱们就是在犯事!”
“那你觉得,你私底下插手大理寺的事情,并将逃犯相问渔的消息告诉哀家,这就不是在犯事?”
江采轻巧的说着,胸有成竹。
或许她在其他方面可能会不如人,但有几点,是拼了命也要论出个高下的。
一是容貌,二是头脑。
巧了,这两者她都有,且,胜人一筹。
黄明容完全没料到江采会这么快的恩将仇报,这狗咬人之前还要吠几声,江采坑人是半点招呼都不打。
现在她基本上是可以断定,早在三天前太后让她帮忙查相问渔的下落时,便已经算计好了今天这一步。
“或者,你是觉得我们一同落罪要更好一点?”江采好死不死的刺激一句。
黄明容无奈的摇了摇头,应下:“明容哪儿是太后的对手,这次被您看上了,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太后下次若是再想坑我,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了。”
江采笑的纯良:“没事,哀家可以再换一种你没见过的全新的方式来拖你下水。”
看起来,这位太后日后是坑定自己了。
黄明容苦笑,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心中并不抗拒。
意识到这一点,不免怅然。
她怎么愈发觉得,自己与太后开始狼狈为奸……
相比起黄明容的自我怀疑,江采显然没那么多的闲工夫来思考人生。
首先,她得确保自己明晚出宫之后,没有人会察觉到。
这是一个拼运气的决定,按照她之前的运气,如果一点后路都不做的话,很有可能会‘恰好’被皇帝抓个现行。
有了之前被坑的前车之鉴,江采很坚定的选择在出宫之前,做点准备工作。
试问,能让皇帝以及皇宫里的这些人的注意力完全不放到养心殿上的,最有效的方法是什么呢?
当然是声东击西!
只要制造出一个爆点,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那件事上,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江采再一次被自己的机智所折服,她坐在凳子上,摩拳擦掌的准备开始自己的计划。
小宫娥胧月不解的看着江采埋首在桌上的一堆药材里,疑惑问道:“娘娘,咱们这是要准备出门么?”
江采没空抬头,随意的回了句:“准确来说,是我准备出宫。”
“那我呢?”胧月一听她这话,顿时惊悚的叫出声来。
江采将手中活儿放下,慎重的对她道:“明晚我要偷偷出宫,而你,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任务,就是替我打掩护,要不然,咱俩都得玩完儿!”
她故意将话说的严重,事实上,被抓到私自出宫,即便她是太后,也不是个小事,胧月确实责任重大。
“娘娘您要出宫做什么?”
虽然很心慌,但胧月还是这么问了句,毕竟太后是主,她是仆,主子有什么吩咐,她只能照做。
江采在她说完后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孩子家家,不要管这么多。”
胧月撇撇嘴,真的不再说话。
半晌后,江采拍了拍手,转身对守在一旁的胧月道:“去将小皇子喊来。”
胧月得令,不多时便跑的没了影,江采看了看手掌心躺着的药丸,嘴里念念有词。
“抱歉了,我也是不得已,不过我想,这也不算坏事吧……”
自我纠结了会儿,胧月已经带着小金鱼到了院子里。
小金鱼早已经对养心殿轻车熟路,动作娴熟的抓了一把她桌上放的蜜饯,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说吧,找我什么事?”
这姿态,这架势,如果不是这一身正经的装扮,江采几乎要认为,这是哪儿蹦出来的地痞小流氓。
不过……
她咧嘴一笑,很好,有她当年的风范!
“交给你个任务。”
江采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将手心摊开,那颗在黄昏下隐隐泛着光彩的丸子夺人眼目。
小金鱼瞬间来了兴致,从她手里拿过药丸便开始把玩起来:“这是什么?”
“你不是不喜欢你们国子监祭酒么,这药丸,能放你一日假。”
江采毫不避讳,小金鱼闻言眼睛一亮:“真的么?”
“假一赔十,保证无色无味,让人查不到半点线索!”江采拍着胸脯保证。
小金鱼听着,顿时跃跃欲试起来,却又忽的想到什么问:“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帮我了?”
这小子,在高兴的同时竟然还能不忘本质。
江采似乎可以看到这孩子日后无量的前途,她顿了顿,如实说道:“因为我明晚想出宫,但是又不能让人注意到我,所以,从国子监下手最适合不过。”
“调虎离山嘛,我明白。”小金鱼摆了摆手,了然的点头。
江采挑眉,不错嘛,还会用成语了。
“所以,你太后姨姨明晚能够成功,就看你的了。”
“但是,国子监下晚课很早,你明晚出宫,能赶得及吗?”
江采是没想到,这孩子小小年纪,思虑倒是挺多的。
不过,既然她想到了这个计划,又怎么可能不将这个因素考虑进去?
她冲小金鱼眨了眨眼:“放心吧,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小金鱼是听的一脸兴奋,而站在一旁的胧月则全然相反,看怪物的眼神在这密谋着的一大一小身上流转,突然间又开始担心起自己的脑袋。
像这样玩下去,这条小命迟早要没了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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