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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那三个月里发生了何事

妾门春深又几许 凉小小 7146 2021-04-02 21:00

  沈司庭坐在画铺的阁楼上,已经坐了好几个时辰,文轩搁置在他一旁的茶水凉了一杯又一杯。他整个人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文轩在他身后默默站着,茶水凉了他就去换上一杯。自他们在南疆城留下后,公子像现在这般静静坐着已经不知晓多少次了。

  “公子,该入睡了。”他像往常一样,走到他身旁提醒一声。

  “你说,阿谣的尸身是不是永远都找不到了?”他凝着前面一片通明的南疆城,开口问道。

  “大夫人的尸身搁置在水晶石棺中,永远都不会腐烂。只是暂且寻不到而已,奴才相信总有一天会找得到的。”

  他将披在他身上的外衣掖好,将他从椅子上扶了起来。他那条腿,原本以为这辈子都好不了,可他们半年前在南疆城中无意间遇到一位古怪的神医,竟糊里糊涂将他那条腿给治好了,只是腿上的力气还未能完全使出来,须得再吃药,养上一段时日。

  之所以说那位神医行为古怪,是因为他不收沈司庭的银两,只说让他等他腿上的伤痊愈后替他画一幅画便可,以此来作为交换。

  沈司庭原本不信他说的话,不曾想喝下他开的药方后,腿上的伤真的在慢慢好转。

  “公子,明日您还要与奴才一起到薛神医那儿取药吗?”伺候他躺下前,文轩向往常一样开口问他。

  “嗯,我与你一起去罢。”

  他们一个月去薛神医那里一回,日子久了,沈司庭与他倒是能聊上几句投机的话。

  第二日,他们将画铺交留在铺子里的小厮处理,便一起上了马车。

  薛神医与往常一般,躺在小院的躺椅中假寐,将备好的药拿给文轩后,他来到沈司庭身旁坐下,“这是最后一副药了,喝完这副药,你腿上的伤便能痊愈了。”

  “沈某谢过薛神医。”沈司庭微微颔首,向他道谢。

  “直到如今,你还是不肯告知我你这腿上的筋骨是如何断的吗?”他与沈司庭也算是有缘,若非是以后他都不用再到他这儿来拿药了,他也不会过问他腿上的伤是如何来的。

  “沈某腿上这伤,皆因自己所为。若非当初我自己种下苦果,也不会有今日这样的惩罚。”

  他敛下眉头,眸中覆上一层黯然,又想起带着霍青谣想要逃出皇宫的那日。一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一点她尸身的消息,就连她的尸身还在不在南疆他也不知晓。可除了能在这等着,他没别的法子。

  “为了女人?”

  薛神医看出他眸中的黯然,那抹黯然,与他的一样。沈司庭的眉睫一抖,点了下头。

  “难怪我能与你这么投缘。”

  他摇头苦笑。沈司庭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但他没想多问。

  薛神医与他说等过些时日会去画铺里找他,让沈司庭兑现他当初与他谈好的条件。

  走出薛神医的小院时,已是晌午。回画铺的路上,他们路过一间茶楼,里面正有人在说戏文,那个声音,让他隐隐约约觉得像是在哪里听过。

  心中好奇,文轩扶着他进了茶楼,里面,落满了座。戏台上坐着的人,让沈司庭眸中生愕。

  “姜禾姑娘。”他张了张口,未曾想竟能在这儿碰到她。

  与她在京城中打过几次照面后,他以为他们二人不会再见面。怕她看到自己,沈司庭赶忙从人群外离开。

  姜禾正好抬起眸子,看到一道朝茶楼外走去的身影。她的心猛的颤了一下,那人的身影像极了她日思夜想的人的身影。

  拿着戏文的手微微握紧,她想跑下戏台,去瞧一眼是不是她心中想的那个人,可看着茶楼中满座的客人,她只好强忍住心底的那股冲动,任由波澜起伏,继续讲戏文。

  戏文讲完后,她便迫不及待跑下戏台,来到茶楼外面,可街道上人来人往,早已没了沈司庭的踪影。

  她知晓,定不会是自己看花了眼。在茶楼门口站了一会儿后,她才怅然若失离开。

  自守在霍青谣墓穴边上的侍卫没有传回墓穴的消息后,他便派宫中侍卫去空灵山上瞧了一眼发生了何事。

  派去的侍卫回来后便跪在他面前说霍青谣的失身连同水晶石棺一日丢失了,想是已经丢了好些时日。

  他听完后,重重坐回龙椅上。此后,便在龙榻上躺了半个月。凌风按苏氏的嘱托,将她留给秦暮羽的书信交给了他。

  她在上面说着,若是有一日霍青谣不待在他身边了,那他理应以南蜀的社稷为重,以南蜀的百姓为重。既然坐上了这个位子,就理应为南蜀的百姓着想。不然,她才是真的死不瞑目。

  苏氏的话,起了作用。让他振作了起来,从躺了半个月的龙榻上下来。可每日,他却总得将霍青谣那幅残缺的画像拿出来看一下。

  重谣殿里,在后花园看守的小太监跑了进来,高兴地向秦暮羽禀告,“皇上,发芽了,您亲自种下的花种发芽了。”

  “真的?”

  他拿上手里的画,从青石台阶上跑下来,来到后花园里。那片松过土的地上果然开出了一颗嫩芽。

  “阿谣,你看到了吗?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我给你带回来的花种还能再生根发芽,你可看到了?”

  他拿着手里的画像,激动地对着画像上的说道。

  霍青谣去世后,他便将那个桐木盒子再次拿了出来,将里面的花种全都撒到后花园中。若是真的长了出来,那他见到那些花就如同见到她一般。

  即使心中知晓那些花种全枯烂了,他心中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如今等了一年,终于发芽了。

  一顿高兴过后,他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心底又覆上一层悲凉。过了这么久,都没打听到她尸身的去向,让秦暮羽心中对她的愧疚愈发浓郁。

  “阿嚏阿嚏阿嚏…”

  林轻谣坐在屋里,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采萸急忙走过来,关切的问道:“小姐,莫不是昨夜着凉了?”

  “你不必这么紧张,我没事。”她浅浅笑着,有时候采萸的大惊小怪总让她哭笑不得。

  她不知晓自己去年到底生了一场什么大病,让景阳王府中的所有人都这么紧张她。平日里她这边一有点风吹草动,他们就能全都将她团团围住。

  一年过去了,她整日都只能在府中待着,府外哪儿都不许去,林昊风和宋玉婵生怕她在外面出了什么事。

  林逸宸觉得这个妹妹可怜得很,每次想要悄悄将她带出府一回,都被爹娘拦了回来。

  爹娘将他好生训斥一顿后,他从此便打消了带她出府的念头。只能想着法子将府外的新鲜玩意搬回来给她。

  来到落云苑时,听到她在屋里打喷嚏的声音,他赶忙跑了进来。看到她对着采萸做出那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后,他才放下心来。

  “阿谣,今日你打算作甚?”

  林逸宸扬起唇角,在她面前坐下。对于这个哥哥平日里总爱到自己闺房中寻自己,林轻谣虽然已经习惯了,可脸上总还会有些羞涩。

  她摇了摇头,阿谣还未曾想过要作甚。

  林逸宸等的就是她这句话,他赶忙往前凑了一些,“那你与哥哥一起学剑可好?女子舞剑,也是颇有一番风味。”

  “可你昨日不是说了,阿谣是女儿家,就该学学琴棋书画吗?”林轻谣眉心一蹙,箭术与剑术,她都抵触得很,连碰都不想碰一下。

  爹爹的话她不敢忤逆,可哥哥的话,她可以随意忤逆。

  林逸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一年来,她还从未像现在这般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忤逆自己的意思。

  那双透着英气的眸子转动了一下,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说,昨日萧殊琰与你说了什么,让你的性子变得这样快?”昨日,是萧殊琰第一次与她独处。

  “他,他没与阿谣说什么。”林轻谣赶忙解释,耳根子微微泛红。

  “你还说没有,你这耳根子都红了一片了。”他像是抓住了她露陷的把柄般,得意说道。

  “他真没与我说什么,倒是我与他说了从未想过要嫁给他。”她说着说着,又自己说漏了嘴。

  “你真与他这么说了?”

  这下,林逸宸愈发惊愕。他这个妹妹,胆子倒是比从前变大了不少嘛。

  “嗯…”林轻谣不知他为何这般生愕,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就更该学些剑术了,日后他来烦你,你还可以吓吓他,将他赶走。”

  襄王殿下不会剑术,这是南疆城人人皆知的事。他们皇室一族中,唯独他一人不会,也不爱学。

  林轻谣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在理,便颔首回道:“好,我与你学。”

  苑落里,林逸宸早就备好了两把剑,林轻谣扭捏着身子与她学了起来。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她额头上便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热汗。

  “哎呀,你们这是在干嘛呀?”

  宋玉婵见他们二人手里都拿着剑,着急忙慌跑过来,扯下林轻谣手中的剑,而后转身瞪向林逸宸,“宸儿,你怎能叫这么学剑呢?这得多危险啊,万一一不小心…”她说着,眼眶便慢慢红了起来。

  林逸宸赶忙认错,“娘,您别生气,宸儿不过是想着让阿谣学点剑术防防身,没有旁的意思。”

  “防身?谣儿不是有你护着呢吗?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得护着你妹妹!”她用手中的锦帕抹去眼角的泪水。

  “是是是,宸儿知错了。”见她落泪,林逸宸再也不敢争辩什么,连连缴械投降。

  稳下心神后,宋玉婵回过头,替林轻谣擦去额前的汗珠,林轻谣抓着她的手,开口替林逸宸解释,“娘亲,您别怪哥哥,是谣儿答应让他教我学剑术的。”

  “若不是他怂恿你,你怎会想到要学剑术,这就是他的错。”宋玉婵疼爱自己的女儿,只会怪林逸宸,不会怪她。

  林逸宸垂着头站在一旁,这样的爹娘他早就习惯了。

  “来,娘亲让如霜到厨房里给你熬了一份冰糖雪蛤,你赶紧喝了消消身上的暑气。”她拉着林轻谣的手,去到亭子里。

  而后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对着发愣的林逸宸喊道:“你若是也想喝,可以叫书眠到厨房里给你盛上一碗。”便又回过头去怜爱地摸了摸低头喝着冰糖雪蛤的林轻谣。

  林逸宸轻声叹了口气,感慨自己与林轻谣的待遇差别太大。手中拿着剑,他与书眠离开了落云苑。

  “谣儿,这两日你的身子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娘亲听采萸说,你昨日做了一个噩梦,可是真的?”

  林轻谣拿着调羹的手一滞,抬起头对着她扬起唇角,“娘亲,不过是一个噩梦罢了。谣儿没事,您与爹爹不必紧张。”

  宋玉婵握着锦帕的手微微收紧,“梦到了什么你可还记得?”她的眸中,闪过一丝慌意。

  林轻谣摇了摇头,“谣儿记不得了。”她眸中的那丝慌意,被林轻谣捕抓到了眼中。

  “哦…”轻轻应了一声,她又将手覆到她的头上,怜爱的摸了一下。

  等她将碗中的冰糖雪蛤全都喝光,宋玉婵才从她的落云苑中离开。采萸将她扶回屋中,拿出昨日萧殊琰带来的戏文中的一本,与她说起戏文来。

  她躺在躺椅上,戏文中的戏让她眉心生疼。这段戏文,以前像是有人与她说过。那人说戏文的功夫,比采萸的要好上一些。

  脑中想的东西太多,她慢慢阖上了双眸,采萸在她身旁轻轻摇扇,让她睡得舒服一些。

  “阿谣,我们离开京城,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生活好不好?”梦里,一道能让她深刻在骨子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飘飘渺渺。

  “都怪你,若不是你,我与表哥怎么落到今日这个地步,我这处子之身就是被你害没的,霍青谣,你理应不得好死!”

  “阿谣,我对你做的那些事全都是我心甘情愿做的,我没有放在心上,你更不必放在心上,记住了吗?”

  “阿谣,答应娘亲,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那道能让她深刻到骨子里的声音消失后,又接连出现了好几道不同的声音,同样虚无缥缈,但又隐隐透着一股真切感,让她那颗剧烈跳动的心一下子跌落至谷底。

  “啊!”

  她再次从梦中惊醒。这回,她记清楚了,梦中的那些人,也叫她阿谣。

  “小姐,您别怕,采萸在这儿呢!”采萸赶忙放下手中的蒲扇,拿出袖口的锦帕替她擦拭额前的冷汗。

  喝下一杯茶水后,她才慢慢定下心神。

  “阿谣…”她开口轻声呢喃。

  看到她叫自己的名字,采萸不解地看着她。

  而后,林轻谣也抬起头,看向采萸,“采萸,你是从何时开始在我身边伺候我的?”

  “小姐,奴婢在您八岁那年就一直在您身边伺候着您了。奴婢已经与您说过了,难道您又忘了吗?”

  采萸从她手里接过空杯盏,搁置到案桌上。

  “那你,能不能与我说说我生病之前的事?”林轻谣抓上她的手腕,急切地问道。

  “这…”采萸有些为难,她怕轻易说出来老爷夫人会怪罪她。

  “我们情同姐妹,我保证不会与爹爹娘亲说的。”她抓着采萸的手腕的力道加重了些,满含期待望着她。

  采萸抿抿唇,与她说以前的事怕是不会惹出什么大事。便在她蹲下,“小姐,您是王爷夫人的掌上明珠,他们的心头肉,这在南疆城中是人尽皆知的事。在您还未及笄之前,这景阳王府的门槛就快被那些前来提亲的人踏坏了。可他们却没几个是真心的,只是想攀附王爷的这个身份。况且,您之前性子嚣张,骄横,那些来的人十个有九个是受不了您这性子的。”

  “后来,您病了之后,来提亲的人就慢慢变少了。唯独有襄王殿下,一直肯到这落云苑中来寻您,还老是给您带东西。”

  “等等,我是如何生病的?”

  采萸说的那些话中,就这一句是管用的。

  “您,在您十七岁生辰那日,景阳王府中一片热闹,后来王爷在请来的戏班子到台上唱戏时,您不知晓吃下了什么东西,便吐了满口的鲜血。王爷寻来的太夫说您是中了奇毒,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王爷夫人心中悲痛,不但日日都守在您的软榻边,还贴出告示说若是有人能将您的病治好,必定赏赐黄金万两,两日后,府门前来了一位古怪的神医,说是能将您的病治好。只是要将府中的人全都撤走,只留下王爷夫人在府中守着。没曾想,三个月后,您的病真的痊愈了。王爷夫人怕您再次不小心中毒,便禁止您踏出府门外一步。”

  采萸一口气,将她知晓的事全都与她说了。

  “这么说,那三个月里发生了何事,只有我爹爹和娘亲才知晓了?”

  “嗯。”采萸点了点头。

  林轻谣敛下眉头,看来要知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只有去问他们才行。可爹爹娘亲,怕是不会轻易告诉自己,不然,他们早就与自己说了。

  宋玉婵从落云苑回去后,便到林昊风的书房中等着他。他今日进了宫,说是萧帝有事要与他商议。

  林昊风一回府,赶忙来到了书房里,“夫人,发生何事了?”

  “王爷,谣儿昨日做了一个噩梦,许是梦见以前的事了,你说日后她要是问起我们来,我们怎么办?”宋玉婵抓上林昊风的手,对于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她可是疼爱得很,不愿就这么失去她。

  “你别着急,先坐下来。”林昊风拉着她,来到案桌边坐下,“这可是她亲口与你说的?”

  “不是,她只说她确是做了一个噩梦,可梦见什么全然不记得了…”

  “那你就不必担心,许是她梦见了别的事罢了,不必太过惊慌,你若是这样,反而会让谣儿生疑。”他紧握她冰凉的手,柔声抚慰。

  “可是,我这心里总是不安心,她可是南蜀的皇后,若是南蜀的皇帝知晓她还活着,依他对她承下的那份情,定会毫不犹豫将她带回南蜀。”

  带走霍青谣的尸身后,他们夫妇二人便将她的底细查了个底朝天。依霍青谣在京城中的身份,她以前的事不难查。这也是他们不让她出府的原因,怕南疆城中有秦暮羽的耳目。什么怕她再次身中奇毒,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你别怕,我今日从宫里回来的路上,倒是想出了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宋玉婵急忙问道,只要能将霍青谣留在自己身边,什么法子她都愿意去做。

  “今日皇上将我叫到宫里,就是与我商议谣儿的婚事,襄王殿下喜欢谣儿,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皇上心中心着急,便找我去问了一嘴。想让我问问谣儿是如何想的?为何始终不肯承下襄王殿下的这份情意?”

  “那你的意思是…”宋玉婵眸中的黯淡慢慢褪去,闪过一丝亮光。

  “我想,若是谣儿嫁给了襄王殿下,就算日后秦暮羽知晓霍青谣是在我们南疆城中,也不敢轻易将她带走。有了整个皇族与他对抗,我们的胜算就变大了。”

  林昊风凛然的脸上,透着几分胜券在握的自信。

  “王爷,您说的有道理。况且,谣儿早已过了及笄之年,是该与她说上一门亲事了。我看到我们府上想娶走阿谣的人中,也就他的诚意最大了。从我们谣儿生病到此刻,他仍是会到那落云苑去寻她。我听说,昨日他还带了一摞子戏文去给谣儿。”

  “襄王殿下人倒是不错,我也知晓他会对阿谣好。就是性子还是没能达到我心中所想,感觉他的性子不够沉稳。”

  “他生在皇族,现下年纪尚轻,未经过大风大浪,必定会是这样,他会对谣儿就行了。为了让谣儿能留在我们身边,也只有用上你这个法子了。”

  林昊风点了点头,将宋玉婵揽入怀中。他们二人决定,明日就到落云苑中林轻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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