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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他的眉宇间,多了一丝她看不清的东西

妾门春深又几许 凉小小 7243 2021-04-02 21:00

  林轻谣在圆方主持的房门前站了一天,采萸看了一眼这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心里涌出一阵隐隐的不安感。

  皇宫里的蹴鞠大会早就结束了,此时此刻,只怕王爷夫人早就知晓小姐偷偷溜出府外了,心中着急,她来到林轻谣面前,“小姐,我们该回去了。再不回去,王爷夫人就会像上回一般派人到府外去翻街寻您一通了。”

  林轻谣咬唇,唇齿间挤出几个字,“圆方主持不见我,我是不会回去的。”她这句话一出来,采萸急得眼眶都红了,这位小姐使起性子来,比以前的她还要难伺候。夜里风凉,她只好将手里准备的披风披到她肩上。

  小沙弥从前殿过来,发现林轻谣还站在师父的门外,“林小姐,就算您站得再久,师父他也不会出门来见您的。”他的话里,透着些许无奈。这样的人他见多了,可像林轻谣这种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这么倔强的站上一天,他还是第一次见。

  见她没理会自己,小沙弥垂下眉眼,离开了。

  圆方主持在房里听见外面的交谈声,眼睑动了动,双眼仍旧闭着。他倒要看看,这位霍家小姐能站到何时。

  三更天时,外面的寒意愈发浓重,林轻谣觉得身上愈发生冷,这件单薄的披肩,起不了什么御暖的作用。

  身子微微颤着,她弯腰咳了几声。快要闭上双眸的采萸听到咳嗽声,慌忙跑过去扶着她,“小姐,听奴婢的,先回府吧!”

  “不过是咳了几声,不碍事的。”

  可是采萸能感觉得到她的身子在颤抖,而且颤得越来越厉害。但此刻就算是自己将她硬拽回去,她也不会轻易妥协,必定会拼命挣扎。

  看着圆方主持依旧紧闭的房门,采萸一边扶着林轻谣,一边对着房门喊道:“圆方主持,求求您见见我家小姐吧,她性子倔强不愿跟奴婢回去,奴婢没了法子,只能央求您开门。此刻她受了风寒,若是再不寻个避寒御暖的地方,这副身子怕就撑不住了。佛家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就见见她吧...”

  门外,传来林轻谣的呵斥声,“采萸,不可对主持无礼...”说完,又咳了几声。

  “吱呀”一声,房门被圆方主持打开,“扶着你家小姐进来吧!”这还是他第一次破例,霍青谣是他救命恩人的女儿,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

  佛家人是要摒弃杂念,但不应忘了救命之恩。

  采萸双眸放亮,扶着林轻谣进去了。喝下一杯热茶,林轻谣方才觉得身子好了一些。她抬眸,看向圆方主持,“主持,阿谣叨扰到您了,不当之处还望您见谅。”他在无望寺中的名声,她多少知道一些。

  他微微施礼,“无妨,林小姐有什么想问的话便问吧。”房里微弱的烛光映在他脸上,时明时暗。

  “圆方主持,去年我生了一场大病,可是您救了我?可否将其中的细节全都与阿谣细说?爹爹娘亲他们,不会告诉我。”

  她眸中透着期待,话里带着一丝恳求。

  “我既然答应了见你就一定会将一年前发生的事告知于你。”而后他收回看向她的眸光,看着前面,目光深远,“林小姐,其实你不姓林,亦不是叫林轻谣。你姓霍,叫霍青谣,是前朝南蜀一品大将军霍正鸿的女儿。”

  手指头深深嵌入掌心里,喉间发紧,一切如她之前预料的那般,自己真的是叫霍青谣。

  圆方主持继续说着:“你生前是南蜀的皇后,后来因心中郁结太深,得了不治之症,惨死在宫中。在你死的那日,南疆景阳王府的小姐林轻谣因被人下毒也不幸离世。”

  “你父亲生前曾对我有过救命之恩,自他离世之后,我便一直留意你在南蜀的消息,可当景阳王和他的夫人找到我,让我去到景阳王府中救治他们不幸身亡的女儿时,我看到那张脸生得与你一模一样,便让他们从空灵上将你的尸首带回府里。”

  “林小姐中的毒已侵入五脏六腑,再无救治之法,可你只是一股郁结积郁在心中,尚有救治的余地。将你救治好后,我用针灸将你的记忆封存了,从此你便以景阳王府千金小姐的身份继续活着。”

  霍青谣喉间愈发生紧,声音止不住地抖着,“原来,并不像如外界传的那般,是景阳王寻到了救治他女儿的神医,是他们夫妇二人寻到你,让你使了移花接木的法子,让我得以继续活下来。”

  “霍小姐,你若是想恢复以前的记忆,我现在就能给你解去之前封下的针灸。”圆方收回深远的目光,看向她。

  霍青谣低着头,似是在思衬,亦像是沉浸在圆方主持方才说的那番话中。

  “小姐,我们回去吧,奴婢怕...”

  “我想好了,麻烦你了。”

  采萸的脸上早已挂满了泪痕,可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霍青谣打断,让她愈发害怕起来,“小姐,您真的想好了吗?”此刻坐在她身边的不是她以前的小姐,她心中惶恐,怕她恢复记忆了就会离开景阳王府,到那时她就没有小姐了。

  “圆方主持,求你现在就给我解封以前的记忆。”她没理会采萸,继续盯着圆方主持看。

  圆方主持点点头,霍青谣既然已经决定了,往后的日子不管是好是坏,一切都要看她自己的命数。

  采萸退了出去,房里只剩他们二人。霍青谣躺到软榻上,闭上双眸。圆方主持落了针,她脑中一片空白,人也沉睡过去。

  林昊风和宋玉婵寻到她时,已是第二日清晨。昨夜采萸从圆方主持的房里退出去后,就一直在回廊上来回踱步,心中惊慌的她不知晓要不要回去通知王爷和夫人。挣扎了好几个时辰,她走出无望寺。

  只是等他们赶到无望寺,天已经亮了。霍青谣仍旧躺在软榻上,双眼闭着,他们不敢叫醒她。圆方主持将他为霍青谣施了针灸的事告知他们,他们知晓此刻的她已经恢复了以前的记忆,怕她醒来后就会离他们而去。

  霍青谣虽昏迷着,以前的记忆却不停在脑海里来回翻滚着,种种悲痛不断交织着,让她觉得这个脑子快要裂开了,一番挣扎后,她慢慢睁开双眸,那张清隽的脸却无比的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

  “谣儿,你醒了...”

  林昊风和宋玉婵同时叫出声,在他们心里,依旧将她当成自己的女儿。脱口而出的,也是熟悉的称呼。

  眼皮子一张一合,望着一片空白的天花板过了一会儿,她才慢慢侧头看向站在床边的林昊风和宋玉婵。

  恰好看到宋玉婵用锦帕抹了一下脸上的泪痕,林昊风扶着她,他眼中也是闪着泪光。

  一动不动看着他们,过了许久她才开口,“王爷,夫人,阿谣让你们担心了。”依旧是以往熟悉的声音,可这话里,已然带了一股疏离感。

  霎时间,宋玉婵眼眶中的泪倾泻而出,“谣儿,你能不能继续留在府中,当我们夫妇二人的女儿?”

  她缓缓勾起唇角,漾开一抹释然的笑,“可是,阿谣并不是你们的女儿,我是前朝南蜀一品大将军霍正鸿的女儿,这一生都只是他们的女儿。”

  “你这是,要离开我们,离开景阳王府吗?”

  以往威严十足的林昊风,此刻说起话来,也忍不住微微发颤。

  “我该回到南蜀去。”她平静地回道。

  想起她与萧殊琰订下的那门亲事,宋玉婵赶忙开口,“可是,你已经与襄王殿下订下亲事了...”

  霍青谣微微抿唇,与萧殊琰的这门亲事让她难以脱身,萧帝亲口赐下的亲事,君无戏言,不可能再让他收回这道金口玉言。

  看出她在犯难,宋玉婵拿开林昊风的手,坐到床边,“不如,先在景阳王府中住下,再慢慢做打算。”但凡是有一丝能让霍青谣留在他们身边的机会,她都不想放过。

  想到自己如今的这番处境,她微微点头。

  在回景阳王府的路上,她却让林昊风夫妇先回去,采萸也被她打发走,自己只身一人去到遥相望画铺里。

  萧帝赐给沈司庭一座府邸的事,她不知晓,只记得他在南疆城中有一座遥相望画铺。

  此刻站在画铺前,她也知晓了他为何要将这间画铺取名为遥相望,他这是真的完全回心转意了吗?

  要抬脚走进画铺中时,前面有两个身影相携着从画铺的庭院后面走出来,有说有笑,霍青谣将要抬进去的腿收回来,定定看着她们。

  原本还与姜禾有说有笑的刘氏看到门口站着的人,霍青谣背着光,她没完全看清她的面容,带着惊愕走到她面前,看清来的人是她后,刘氏拿起旁边的画卷赶她,“你来我这儿干什么?!别以为今日你是景阳王府的千金我就不敢动你,赶紧从我眼前消失,不然我手中的画卷可是不长眼!”

  眼前怒不可遏的刘氏,依旧是她记忆中的那个模样,抬眸看到她手腕上仍旧戴着她送给她的那个和田玉手镯,霍青谣扬起唇角冷笑,“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刘氏看着她,之前沈司庭曾与她说过,霍青谣已经没了以前的记忆,可如今她仿若看到了以前的她,心中不知怎的,竟有些心慌起来,只得继续驱赶她,“你,你还不赶紧走?!”

  “是啊,林小姐,你还是先离开罢。”姜禾走过来,劝慰她。

  霍青谣将看向刘氏的目光移到姜禾身上,这张脸长得真是愈发像霁月了,可惜啊,她永远都成不了霁月。

  姜禾的话非但没起作用,还让霍青谣从将缩回去的脚重新抬进画铺里,扬着眉梢看着看她,“你听好了,我姓霍,不姓林!我今日来,也不是来找你们的,是来找沈司庭的!”

  “你,你...”

  她这番话一出口,刘氏便知晓她已经想起了以前的事,虽然脸上强装镇定,可她心底却仍旧忍不住地发颤。这霍青谣真的就是她命中的克星,每次在她面前,她就没一次是占上风的。

  “沈公子他不在这儿,他在状元府里。”最后,还是姜禾打破了她们二人之间僵持的气氛。

  再盯了刘氏一眼,她转身离去。

  来到状元府前,看到匾额上刺眼的字,霍青谣呆呆站着,竟觉得双腿有些发软。

  “阿谣!”

  恰好此时,沈司庭正好上完早朝回来,看到那抹身影,他惊叫出声,他以为在帮她解除与萧殊琰的婚约前,他都不会再见到她。

  那阵熟悉的叫声,让霍青谣的身子僵了一下,未等她转过身子,沈司庭已奔到她前面,那副面庞依旧俊逸,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丝她看不清的东西。

  清隽的眸子里慢慢浮上一丝泪光,她喉间有东西堵着,叫她一时发不出声音来,唇角动了动,声音还未发出来,便觉脸上一阵清凉。原来,眸中的泪先落了下来。

  “你怎么了?”

  沈司庭看着她,她好像与之前见到的不一样了。此刻的她,没了之前的疏离感,真真切切地像以前的那个霍青谣。

  那股镌刻在脑海里的她,仿若又回来了。只是,他有些不敢相信,“你到底怎么了?”他将手轻轻覆到她肩头上,再问了一遍。

  眸中的泪滑落一行又一行,用力咽下堵着喉间的东西,她才缓缓开口问他,“你,你怎会知道我在南疆城中?”

  “你记起以前的事了?”

  她这句话一问出口,沈司庭便从她的眉眼间得出了答案。眼皮子眨了一下,她微微点头。

  “太好了,阿谣!”下一刻,她便落入了他熟悉的怀中。独属于他身上的那阵味道在她鼻尖萦绕,让她后背发紧。

  这一切,来得有些不太真实。

  沈司庭一脸喜悦地将她带到他用心为她准备的秋水苑,苑中的一切都与以前的秋水苑很像。

  一样的名字,一样的扶桑花,一样的亭子,一样的明镜小湖。

  看着秋水苑中的这一切,坐在石凳上的霍青谣,却不似沈司庭想象中的那般喜悦,“怎么了阿谣,你不愿见到与以前一样的苑子吗?”他小心翼翼地问她。

  她收回眸光看向他,扬起唇角摇摇头,却未回答他的话,只问他方才在府门口的那个问题,还有那次在京城皇宫一别之后的事。

  沈司庭将她想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了她,说完后,她将手覆到他受伤的那条腿上,“还疼吗?”

  他弯起唇角,漾开一抹极为好看的弧度,“早就不疼了。”

  而后想起秦暮羽,她又开口问道:“秦暮羽前段日子也来过南疆城,他可有来找过你?”

  沈司庭睁大双眸,“你见到他了?”

  “他一到南疆城,就到景阳王府中去寻我了。在我从萧殊琰的寝宫出来遇到你的那日,回到景阳王府的路上,他还从半路截了马车,想要将我带出南疆城。他那副性子,也是一点都未变。”

  她面色平静,可这心里,却微微生疼。与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纠葛,让霍青谣觉得难以自持。

  沈司庭也未料到,她说出这番话时是如此的平静,“阿谣,你可恨我当初没能从他手里将你救出来?”

  她浅浅漾开一抹笑意,摇了摇头,话语微凉,“过了这么久,早就谈不上恨不恨的了。况且,他是南蜀的皇帝,你不过是一介草民,如何能从深不可测的宫闱中将我救出来。”

  是啊,他是王,我不过是一介草民,如何能将你从他的宫闱中救出来...沈司庭的心底,生出一抹悲凉。

  “不过你别担心,这回我一定会帮你解除了与萧殊琰的这门亲事。”他的眸光中,透着坚定。

  “若是解除不掉呢?”

  她这条命,这辈子始终不能掌控在自己手里。

  “不会的,就算是赔上我这条命,我也会帮你解除了与他的这门亲事。大不了,大不了我们二人一同同归于尽。”他紧紧攥着她指尖微凉的手。

  可是沈司庭啊,你可有想过要问问我,是不是想同你一起同归于尽...

  沈司庭当然看到了她眸底的那抹黯然,但是他不敢问,他怕从她口中知道答案。他宁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对了,你还记得云初吗?之前你也在遥相望对面的客栈中碰到她了。”他岔开话题,眼含笑意看着她。

  提到云初,才让她一片平静的脸上起了一丝波澜,除了爹爹和娘亲,她是唯一一个待在她身边真心实意为她好,一直都没伤害过她的人,“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的话里,隐隐透着一丝哽咽。

  “你别担心,她是伺候在你身边多年的人,秦暮羽一定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上次我们见到她时,她不也是好好的吗?”沈司庭柔声安慰她。

  霍青谣微微颔首,她心中也知晓,秦暮羽定是不会动云初,至少,不会伤及她的性命。目光看向记忆中波光粼粼的湖面。刘氏与姜禾的事,她未与他提及。

  离开状元府前,她对他说道:“南疆不比南蜀,你自己一切小心。”

  直到最后离开,她都没再叫过他一声夫君,可是沈司庭明明清楚的记得,那回在皇宫里他疼得快要昏过去的时候,她是叫了他好几声夫君的...

  是不是,她心中还恨着自己,恨自己当初为了霁月伤害她,恨自己没有能力将她从秦暮羽身边救出来,让她惨死在宫中?

  转身要进到府里时,沈司庭突然想起上次见到王氏的事,赶忙转过身子想要叫住霍青谣,可是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街头上。

  况且,沈司庭也不知道王氏还在不在南疆城中,他得先将她的事打听清楚。阿谣,你再等等,这回我一定会履行自己的承诺。他紧紧攥着拳头。

  重谣殿上,秦暮羽勃然大怒,将手里的奏折扔到众臣面前。众臣惶恐,一个个跪在他面前。

  “是不是朕做得是好是坏,你们都不会同意朕将阿谣从南疆城中接回来?!”他双眸一片通红,站起身子用手指着他们。

  底下的臣子只知晓跪着,没一个敢发出声音来的。凌风站在殿外,看到了这位脸上一片盛怒的君主,这回,他是真的动怒了。

  过了片刻,太傅抬起头,“皇上,南蜀的百姓皆知晓皇后已经死了,您就当她已经死了罢,莫要再重蹈覆辙了。”

  “是啊皇上,前车之鉴,难道给您的教训还不够吗?”丞相亦是抬起头来,他们二人一如那日在御书房中的一般,极力反对他。

  “退朝!”

  他怒吼一声,众臣倾泻而出,唯独太傅和丞相留在最后,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皆是摇着头出了重谣殿。

  凌风赶紧跑进去,见他正坐在龙椅上低头揉着眉心。从他的侧脸中,凌风能看得到他正紧紧皱着眉头,脸上痛苦得很。

  “快,去将热茶准备来!”

  他推了一下站在一旁的小太监,小太监惶恐,赶忙去准备热茶了。转眼间,小太监已端着热茶来到他们面前。

  “皇上,先喝下一口热茶。”

  凌风将杯盏端到秦暮羽面前,秦暮羽从他手里接过来,慢慢喝下,这眉间的疼痛感才渐渐消去。

  “你是不是也跟他们想的一样,觉得朕不该再将阿谣接回来?”他看着空荡荡的殿宇,开口问道。

  凌风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听不到他的回应,秦暮羽冷笑两声,他摆摆手,“你肯定是跟他们想的一样,不然当初又怎会费尽心思隐瞒我?不问你也罢...”

  “皇上,凌风还是那句话,您早就该放手了,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凌风咬咬牙,将积郁在心中许久的话再次说出口。

  “今晚,叫吴秀女过来侍寝。”

  站在一旁的小太监听到,赶忙应了一声“是。”便退了出去,到后宫中去通知吴秀女去了。

  凌风心中生出一阵叹息,希望他这回不是麻痹自己,是真的想通了。

  夜里,秦暮羽坐在龙榻边上,吴秀女身着一缕薄纱走进来,与上次一般战战兢兢,秦暮羽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将她抵在龙榻上。

  俯身在她身上,他用那双狭长的眸子紧紧凝着她,今夜的秦暮羽并未饮酒,眸中一片清明。

  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意,吴秀女娇羞地叫了一声,“皇上...”秦暮羽一点点朝她凑下去,贴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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