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结连理对月盟誓尝云雨初经人事
萧云泽坐在床头出神地看了她片刻,便起身走到外面,让人叫了吴钺来,交代了一遍。
吴钺本来有事不在大营中,但已经听众人疯传,说是殿下被一清俊的小郎君当众抱了痛哭,已经猜到是杜若来了,此刻听萧云泽一说,更是高兴,也不顾忌身份尊卑,对萧云泽笑道:“殿下和杜姑娘苦熬了这么些年,如今可是要修成正果了!”
萧云泽皱眉叱道:“怎的如此多话?还不快按我说的去办!”眼中却难得地也满是笑意。
杜若醒来时房中已经掌起了灯。
萧云泽正倚着床栏看她,眼神脉脉,唇角含笑,见她睁眼,即刻笑道:“懒猫儿终于肯醒了?再等下去,我只怕肠子都要饿穿了!”
杜若即刻翻身坐起,嗔道:“那你怎么不早叫醒我?”
萧云泽笑而不答,只是弯腰给她穿好了鞋子,带她到了隔壁房内---里面早就摆好了一桌酒菜。他却并不急着落座,而关好了房门,拉着杜若到了窗前。
今日已将近月末,一轮下弦月低垂天际,虽然不甚明亮,却清辉透窗,分外柔和。
杜若不明所以,刚想开口询问,就被萧云泽握着手只一拉,便随着他一起跪倒在地,只见萧云泽敛去笑容,满面肃然对着明月朗声道:“明月在上,我萧云泽今日对月盟誓,同杜若结为夫妻,从此死生不弃,白首相依。虽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证,但明月为媒,天地为鉴,日后我若有半点违誓,愿天降惩责,不得善终!”
杜若顿时睁圆了双眼,怔怔看着他。
萧云泽见她呆住,不禁抿唇道:“怎么,不愿意么?”说完,伸手就压上她脑后---杜若尚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被他带着一起磕了三个头。
萧云泽这才松开手,挑眉一笑:“如今不管你愿与不愿,你我都是夫妻了。”
“你……”杜若轻轻吐出一字,又即刻闭口不言,一张脸儿却如同面前书案上的红烛,红得通透,满眼都是羞怯。
萧云泽扶她起身,走至桌前坐下,又斟了两杯酒,也仿照昔日从那些杂书上看来的婚俗,和她吃了交杯酒。
两人草草用了些饭菜,萧云泽就将杜若抱到了床上。
杜若看着眼前崭新的鸳鸯绣枕和大红鸾凤和鸣的缎被,多少也明白了萧云泽要做什么,偏偏这时,却想起了萧梦泽。只觉得更是不安,想他对自己那么百般关照,而自己却不辞而别,他肯定既难过又担心,也不知何时可以再见到他,好当面给他解释清楚……
萧云泽见她神思恍惚,以为她羞怯,愈发温柔款款,杜若只能收了心思应对他,可奈何整个人都简直要融化在他的缱绻举止里,全身绵软无力,对他的要求一应无法抗拒,他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只是一直不敢抬头正眼看他。
两人都是初经人事,未免不得章法,萧云泽默想着当年偷看的《洞玄子》,渐渐才有了些领悟。
杜若闭了眼睛,贝齿紧咬着被角,双手死死揪紧身下的被褥,额上满是细细的汗珠,可仍忍着不肯呼疼。
萧云泽见她这样,知道是疼得紧,心里大不忍,硬是咬牙强压住内里那蚀骨的灼热,止住动作,脸贴了她的脸儿柔声问道:“若儿,很痛么?”
疼痛骤减,杜若睁开眼,只见萧云泽眼角彤红,唇角都因咬牙而渗出点点血渍来,知道他忍的着实辛苦,心里不由一阵滚热,圈住他脖颈的双臂不由自主就绕得更紧了些,轻轻摇了摇头,萧云泽见她如此,更是满心爱怜,愈发温柔缱绻,只恨不能将两个人都化在一起……
萧云泽终圆夙愿,和杜若有了夫妻之实,一夜缱倦温存食髓知味后,更是如胶似漆,须臾片刻都不想同她分离,一连呆在指挥使府邸内陪伴了她三日都未曾出门。
眼看军务堆积,他只好暂且舍了她去大营,但也是得空便回,尽力多陪她些时候。
他怕杜若这样的男子妆扮引人非议,就让她恢复了女装,但不准她到处走动,每日只可呆在宅邸内院,又多拨了一队兵士专门守卫此处,唯恐有任何意外。
好在杜若如今一门心思都在萧云泽身上,被他这样圈禁着也不以为意,终日忙碌给他洗涮缝补衣裳,做些鞋袜,甚至帮做饭的兵士整理羹汤,俨然一个小小贤妻模样。
萧云泽哪里舍得她做这些杂事,哄劝了几次,奈何杜若坚持,再加上看她乐在其中的样子,他也只好随她,到后来,他每日回来看她坐在窗前为自己缝制衣物或是为自己捧上一盏解暑的清茶,剩下的也只有满心的欢喜了。
岁月静好,人生最大的幸福也莫过于此了。
但萧云泽的心却日益揪紧,因他知道,这种平静安逸只怕是维持不了多少时日了。
进谗言急诏回宫行险棋忍痛舍爱
一道闪电劈开黑沉如漆的夜色,接着就是一声惊雷,天地似乎都跟着一颤。
萧梦泽坐在窗前,痴痴看着外面暴雨如注,廊下悬挂的宫灯已经被大雨浇熄大半,剩下的也昏惨如鬼火。
高升已经进来催请了几次,他都不肯安歇。
已经二更天了。
自杜若走后,他几乎每晚都这样一坐半夜。
李贞儿自打知道他知晓了他们的计划,就将他圈禁在了澹碧台,对外说他自那次失足落水便受了惊吓,神志不清,经常满口胡话,对萧天祚也是如此说法,对众宫人更是严加谕令,命众人对外也都统一口径。
萧天祚这些日子正忧虑北方形势,更担心萧云泽会拥兵自重,重步武川王后尘---丁承昭送回了几道密奏,虽都未提及萧云泽有什么异动,但他仍是寝食难安,有了这等大事搁在心里,所以虽然平日宠爱萧梦泽,此刻也难免无暇顾及,只来探视了几次,看他确实浑浑噩噩,便信了李后的话,只能叹息顿足,命太医好生治疗。
萧梦泽明知母亲是怕自己拆穿了她的诡计,可根本无心计较---至今尚无哥哥的消息传来,这说明他们的阴谋暂未得逞,他相信以哥哥的能为,应不会那么轻易就被算计到,让他更挂心的是杜若,这已将近一月,生死不知。
自己连她一个弱女子都看顾不了,更是连她一个弱女子都不如,不知她可曾怨恨过自己的无用,明知道母亲舅父的毒计却不制止?
是自己太无用,所以她喜欢的是云泽。
一道闪电,照亮他脸上的神情,竟然真似痴傻了一般。
此刻,在凤翥宫的寝殿内也尚亮着灯,李贞儿和李显相对而坐,都愁眉不展。
就在一个多时辰前,丁承兆突然到了李府,满身狼狈不堪,见了李显就磕头乞求救命。
待问明了事由,李显也立刻觉得大事不妙,这才连夜赶进宫来找李贞儿商量对策。
“这可如何是好?”李贞儿急得团团转,“那棺材子看来是早对我们有所猜忌了,只怕此次要先下手为强了!对了,也不知道那妖女是否找到了萧云泽,若是再被他知晓了我们的安排,那岂不是更加不妙?”
李显忙道:“我方才也问了丁承兆,他走前倒是没有见过有什么可疑之人到大营去过,不过那也是七八天前的事了。自从那次李德从梁州回来,说了烟雨楼发生的奇事后,我就猜到那女子必定就是杜若,也让人留心追查,可惜,劫持她走的那人本是一个荡子,风萍浪迹,何况他家已被烟雨楼那帮人所毁,所以至今也未查到下落。不过,娘娘您也不必过虑,您想,落到这种人手中,那妖女也未必有好结果,应该也无机会再去找萧云泽。”
李贞儿叹道:“凡事无绝对,只怕两人见了面,那我们就真是万劫不复了!”
李显沉吟半天才道:“娘娘,既然如此我们不如破釜沉舟,干脆奏明皇上,就说萧云泽谋逆,让皇上诏令他即刻回都!”
“他岂会听命?”李贞儿冷笑道,“他又不傻,况且如今重兵在手,怎会听凭摆布?”
“若他不肯回都,那岂不是更说明他有谋逆之心,到时皇上是要派兵征讨还是别做他法,自然都和我们没有干系!”
李贞儿想来想去,只能点头同意。
次日,李显一早就向萧天祚奏报了丁承兆逃回都城一事,萧天祚又惊又怒,赶紧召了丁承兆来问原委,丁承兆就按照李显指示,说萧云泽用尽计谋,探知他携有圣上手谕,便强行夺了手谕,将他关押,他又是如何历尽艰险了出……如此种种,正和萧天祚这数月来的担忧相合,他顿时气的顿足捶胸,连声怒骂不该将兵符交于萧云泽,致使今日纵虎为患。
李显趁机游说,说萧云泽此刻重兵在手,自然不能强来,不如假借让他回都商议应对元胡乱的新策,到时候再见机智取。
萧天祚无奈,只能依他之计下了诏书,八百里加急命人送去平良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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