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精算计老鸨逼良困青楼弱女难逃
苏姨离了杜若所在的小院儿,转过几重院落,来到花卿怜的房内。
花卿怜刚沐浴罢,一身纱衣,正躺在凉榻上,摇着团扇纳凉。见苏姨进来,懒懒开口问道:“安排妥当了吗?”
苏姨笑道:“都安排妥当了,现在已经睡下了。我已经将房门反锁,她就算插翅也飞不出来。”
“那就好!”花卿怜脸上也露出一抹笑意,“这种货色,要是调教好了,不说艳压一方,至少也能做我们烟雨楼的花魁!”
苏姨赶紧笑道:“夫人说的是,我方才偷偷瞧了,且不说那张脸蛋儿,单那一身莹白皮肉,真是粉雕玉琢,雪团儿似的,还有那小手,软软嫩嫩,一看就是没有做过活的样子,大概是哪个大户人家逃出来的还未收房的丫头吧。”
花卿怜冷笑道:“什么丫头?你没细看她的打扮?身上穿的衣服姑且不说做工,但料子就是专供王侯大内的内府之物!再说她身上穿的虽是女子衣裙但脚上却穿了双男子的青绸双梁鞋,这种鞋子也只有宫里头的公公们才穿!我估计,她十有八九是从宫里逃出来的!后宫几千佳丽,走失一个两个,谁会去留心?这倒便宜了我们,如今她落在我们手里,根本就不会有人找寻,要生要死,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说得苏姨也跟着眉开眼笑,连声恭维道:“夫人真是心细如发,奴婢何曾想得到这些!”
原来这花卿怜根本就不是什么开设商行的,她是这梁州城内最大的妓院“烟雨楼”的主人,之前也曾是名动京师的一代艳妓,后来被一位祖籍此地的告老官员赎身,纳为如夫人,官员死后,因为大房长子不容她,她就自己出来重操旧业,用了体己和当年积攒下来的卖笑脂粉钱开了这座烟雨楼。因为她善于交际,八面玲珑,人又有手腕胆识,再加上本身就是名妓出身,不少当年的恩客也对她照顾有加,这才将这皮肉生意做成了梁州城内的头牌,此地离京城不过四五十里的路程,连京中的不少达官贵人都常来寻欢,这梁州知府刘大人也是她的相好之一,所以她才会这么有恃无恐。
她今晚从城外办事回来,路过西巷刚好看到杜若被鲁老大他们劫持,她见杜若品貌不凡,又看她装束,猜测出她必定是宫内逃出的,于是就动了心思,来了出“黑吃黑”,将杜若带了回来,想调教后做自己的摇钱树。
可怜杜若还自以为遇到了好人,哪知这才是真正坠入了火坑。
杜若连着奔波两日,又受了惊吓,象她这从未受过折磨的人哪能抗的住,一倒在床上就酣沉入睡,一直到第二日将近晌午十分才醒来,人却尚未完全清醒。
她懒懒地在床上翻了个身,舒展开四肢,脸儿在丝枕上蹭了蹭,只觉得一股香气袭入鼻中,似是浓烈的脂粉香味儿,比平日自己房内的花草之香大不相同,脑子一激,之前所经历的一起顿时涌入脑中,这才彻底清醒过来,她立刻睁眼惊坐而起,刚好对上一张近在咫尺的白脸,吓得几乎尖叫出声,身子一滚就躲进了床里侧。
好容易定了神,她这才看清,原来床前坐着的人是昨晚安置自己的苏姨,只好尴尬地低声道了早安。
苏姨也不怪她的失态,脸上仍是浓浓的笑意,招呼道:“姑娘醒了?昨晚睡得可舒适?既然醒了,那就起来梳洗吧。”说着拍了拍手,门外立刻进来了两个小丫头,捧着铜盆巾帕等梳洗用具,放下东西,就过来准备给她铺床叠被。
杜若赶紧从床上下来,对苏姨道:“不麻烦她们,我自己来!”她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哪里还敢劳烦别人。
苏姨却一把拉住了她,笑道:“让她们伺候。这些事情,当心做多了会粗了手,就不好看了。”
杜若觉得苏姨的话很是奇怪,但又不好多问,只能退开一边,但是是婉拒了丫鬟的帮忙,自己梳洗了。
随后苏姨又让人端来了几盘精美点心和甜粥小菜,让她用餐。
杜若吃的时候,她就坐在一旁看着,那目光在杜若看来,说不出的奇怪,似乎,似乎是在看一件值钱的器物。
杜若被她看得愈加不安,也没心思吃下去,只草草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问道:“花姐姐在么?她说帮我打听是否有去平良的商队,不知道打听到了没?”
苏姨笑道:“夫人正在前面处理事务。姑娘急什么?且在这里住上几天,等我们夫人打听到可靠的商队,姑娘再跟着去也不迟呀。”
“不行!”杜若听她这么说,立刻急了起来---这可是关系到萧云泽性命的事情,怎可能拖延?
话一出口,就见苏姨脸色一变,不过即刻又恢复了满面笑容:“姑娘这么心急,难道是有什么大事?”
杜若也自知语气急了些,只好红了脸敷衍:“并没什么大事,只是我几年都未见哥哥了,如今父母都不在了,我只想早些见他。”
苏姨笑道:“姑娘也莫急,这商队也不是天天都有的,你且安心,我去催催夫人。”说完,又安慰了杜若几句,就转身出去,随手关了房门。
杜若在桌前坐了一刻,将昨晚至今的的经历细细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不对,却理不出个头绪。既然花卿怜无法尽快为她找到商队同行,那她宁可还是自己只身上路,她现在根本顾不了什么危险,只求能早日见到萧云泽将消息告诉他。这么想着,就起身收拾了自己的那点东西,准备去找花卿怜告辞,不料门却怎么都无法打开。
她扬声叫了几次,门外都无人应答,再看四周,发现窗户竟然也是被人从外面销死了的,顿时慌乱起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肯定又是被人骗了!
好在杜若不是那种软弱没主意之人,更加之经历了昨日那等惊魂之事,胆子又大了不少,她只不过惊惶了一会,就冷静了下来,开始思索逃出去的办法。她想了一会,从包袱中翻出自己从宫里逃出时带的一枚金簪,又搬了凳子到窗前,踩在上面,用舌头舔破了窗纸,将手从雕花窗棂中伸出,慢慢去挑那销子。
眼看就差一点那销子就要被挑起来,只听门那里传来开锁的响动,接着“吱呀”一声,门已经被推开。
杜若顿时僵住。
苏姨正跨进来,一看这情景,脸上挂着的笑立刻就消失殆尽,目光也冷厉起来,盯着杜若问道:“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杜若见她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抽回还卡在窗棂中的手,从凳子上跳下来,磴磴磴走到她面前,厉声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苏姨见被她识破,也不再作态,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着她反问道:“姑娘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杜若被她笑得心里直发毛,但又不敢表露出怯意来,只好做足了气势回道:“我不管你这是什么地方,既然是你们把我带来的,自然就该让我出去!”说完,拿了自己的东西,就准备向外走。
苏姨也不拦她,只是冷笑道:“姑娘好大的脾气呀!不过,这地方,既然来了,可就不是那么容易走得了的!”
杜若也不理她,直接出了房门,仔细看去,见自己所在的是一所小小的院落,两侧院墙上各有一个月洞小门,昨晚来时也没有分辨清楚,如今也不知道该往哪边走,,她想了想,也不管了,拔腿就向其中的一个门跑去。
跑进门内,又是和方才类似的一个小院,同样格局的几间小巧房舍和满院子的花草树木,对面墙角也同样有个角门。
杜若正要向前走,就听到旁边的房门打开,一男一女从房内走了出来。
那男的腆着个肚子,竟然披着一件紫椴团花的夏袍,还露着里面的中衣,身后的女子更是打扮妖艳,衣着香艳,绿绸抹胸,外罩轻纱罗裙,日影下,酥胸玉腿都清晰可见。
那两人还在拉拉扯扯,调笑嬉闹。
杜若哪里见过这种情形,不由吓得怔在原地,脸色彤红,回头也不是,继续向前走更不是。
那男人已经看到了杜若,一双红丝密布的鱼泡眼中顿时放出了光,他将挽着自己手臂的女子一推,大声嚷道:“呦!这么绝色的妞儿,之前怎么没见过?”
说着,男人就色迷迷地冲杜若走来,一边还问身后的女子:“这是你们夫人新物色的?怎地也不让大爷我知道?”
那女子打量了呆立着不知所措的杜若两眼,脸上浮出几丝愠怒和妒色,但马上就又满面媚笑地拉住了男人的胳膊,将身子凑上来道:“张爷,看您这眼谗的!难道我伺候您的还不够么?那丫头看着眼生,我也不认得。”
男人哈哈笑着,在女子脸上亲了一口,道:“怎么会呢?大爷我不过是想尝个鲜儿而已,过后还是会好好疼翠儿你的!”
眼见那男人的一双手向她抓来,淫笑的肥脸也已近在咫尺,杜若这才反应过来,不由惊叫一声,将手里的小包袱狠狠拍在男人脸上,飞身就往那角门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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