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贺寿诞广寒妙舞解戏言自比昏君
杜若本想为萧云泽也贺一次生辰,却未料到话一出口便让他变了脸色,就在她忐忑之际,却觉得腰上突然一紧,接着萧云泽的唇便已落在了她的唇上。
他如饥兽一般,全然无了素日的温柔怜惜。
杜若愈发惊怕,却又从他的动作莫名感到怜悯和心痛,她不挣扎,任他而为。
萧云泽的脑中却只有她方才的那句话---我只想让你开心而已!
他的心都已经因她这句话而酥化了。
“若儿……”他终于停了下来,附在她耳边梦呓般轻声道,“若儿,你让我如何不爱你……”
杜若心里的那根弦顿时松了下来,“你这是做什么?我以为你生气了……”
“你如此为我着想,我怎会生气,”萧云泽拥着人喃喃道,“我是太高兴了……”
杜若伸手勾住萧云泽的脖子,耳鬓厮磨中柔声道:“我是看你这些天忙得整日都皱着个眉头,就想让你疏散疏散心情。”
说完,她松开萧云泽,红着脸理了理被萧云泽弄乱的鬓发衣襟,扬声向门外唤道:“福宝!”
门外应了一声,就见福宝推门进来,身后跟几名太监,抬着琴桌,上面放着杜若从离宫带来的那张古琴,又捧了绣毯,香炉等物。
众人给二人请过安,福宝就指挥他们将物品摆放妥当,即刻告退,掩上房门。
杜若这才又笑问道:“我记得你会弹广寒曲?”
萧云泽已经猜测到她要做什么,便含笑点头。
果然,杜若红着脸道:“我想到你生辰,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给你,就学了一支广寒舞,只怕……只怕太过仓促,跳得不好,让你笑话……”
“快跳来我看看!”萧云泽不等她说完,就在她脸颊上轻捏了一把,催促道。
杜若只好走到空阔处站定。
萧云泽抽身走到琴桌前,盘膝在绣毯上坐下,在脑中略想过一遍曲谱,对她莞尔一笑,修长玉白的手指轻轻抚上琴弦,一勾一挑,琴声顿起。
杜若虽满面羞涩,但琴声一起,身形也翩然而动,宛若惊鸿,一时只见红影飞旋,流云飞霞一般,说不出的曼妙引人。
萧云泽看得几乎呆住,手下连连抚错几次弦。
一曲终了,杜若收了舞姿,已经是气息不稳,脸色更是艳压桃花。
萧云泽赶紧起身走上前去扶住她,伸手将她鼻尖上沁出的薄汗拭去,凝眸看着她叹道:“跳得太好了--我方才真怕你就此化作嫦娥,飞天而去……”
“我才不要做嫦娥!若是你不在,就算做神仙又有什么意思?”杜若低了头,将脸埋在他胸口,轻声道,“嫦蛾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可知,神仙还不是苦的很?还不如你我这样……”
话语未落,萧云泽的嘴唇已经落了下来,将她的小嘴封了个严严实实。
萧云泽被杜若这番举动惹得接下来也无心再理政事,索性将所有事务一推,陪着杜若抚琴品茗,偷得浮生一日闲。
到了晚夕,两人又在问竹轩内摆了酒菜对饮,交颈贴首,说不尽的软语温存。
等安寝时,萧云泽已有六七分醉意。
他见杜若因多饮了几杯酒而满面轻红,媚眼如丝,娇语婉转,举止比平日更加痴缠,便忍不住捏着她的脸颊,叹道:“果真是个狐狸精,无端端就把人的魂给勾了,若无你,让我此生怎度得过?”
杜若本来正软绵绵地趴伏在他腿上,扬着脸儿看他,眸子里氤氤氲氲满是水光,此刻闻言不由一颤,陡然变了脸色,满面的娇笑剎那褪去,眼中就多出了几分清明来,隐隐有些东西从那深处泛上来,如乌云遮日一般,很快就铺满眼底。
但她随即就低了头,避开萧云泽的目光,咬唇涩涩道:“你既然知道我是狐狸精,何不早点将我除掉,免得将来祸害了你?”
萧云泽看她脸色骤变,但醉中也无心多想,只当她又耍小性儿,于是笑着哄道:“怎么又生气了?如今越发小性儿了,连玩笑都开不得了……”
说着,将她抱起,用手托起她的脸,在她紧抿的樱唇上连亲了几下,“就算是狐狸精,我也喜欢,你若要迷我的魂,我心甘情愿,就算要吃我的心,要我的命,毁我的江山,也只管都拿去好了!你若是妲己,我就作纣王……”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觉怀中的人一颤。
“比什么不好,偏比什么妲己纣王?一个两个都没有好下场!”她的声音幽幽,竟似有些伤感。
萧云泽闻言怔了怔,竟然也莫明地有些悲从中来之感,不由也敛了笑容,将脸贴着她的脸,低声道:“什么叫好下场?依我看,生前能在一处日日伴着,死时若能死在一起,就算是好的结局。”
杜若听了也未再接话,而是低下头若有所思,默然片刻之后,又突然推了推他,笑道:“今日是你的生辰,说什么死不死的?你今日怎么会如此伤感起来?并不象你素日口吻,只怕真是被什么迷惑住了?”
萧云泽见她又肯说笑,更加认定她方才不过是耍小性而已,心头的不快也随即卸去,越发只觉得眼睛发饧,心驰神荡,口中喃喃道:“除却你,还能被谁?”
银灯高照,春宵正好。
一番缠绵后,萧云泽酒意上头,早已睡熟,而杜若却枕着他的的手臂,睡意全无。
她痴痴看着他出神,就象当年他将她带回离宫的那天晚上,她也是这么看着他恬静的睡颜,听着他清浅的呼吸,忘了全然记忆不起身世的惶惑,忘了再无父母亲人的可怜,忘了对一无所知的未来的恐惧,忘了世间的一切纷杂凶险,眼前只有这个让她安心的人,和他许诺给她的“家”。
眼前的萧云泽睡颜恬静,呼吸清浅,唇角甚至还有了当年那个冷漠少年脸上几乎不曾出现过的微微上扬弧度,但眉宇间却始终有一丝在安睡中也难以舒缓的沉重。
十二年了,他还是她的云泽哥哥,但毕竟已不是当年的那个云泽哥哥。
杜若端坐在椅上,只是盯着面前罗列的碗盏出神。
冷掉的饭菜已被御膳房换了几轮,红菱和竹云她们劝了这半日,她还是未动一筷。
“娘娘,您还是进些粥吧!”含烟从沙煲内盛了一碗**粳米粥,捧到杜若面前。
杜若置若罔闻。
含烟叹了口气,放下粥,和红菱竹云对望一眼,躬身退到了一旁。
自从午前杜若无意听到福宝同几名宫女偷着说什么今日早朝上,有大臣上书说皇上专宠娘娘,后宫无人,且娘娘久无所出,为了皇家子嗣社稷,要皇上广选秀女充盈后宫,她就一直这样坐着,不言不语,茶饭不进。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就听福宝在外面宣道:“皇上驾到!”
众人只能暂且放下这头,正要迎出去,就听到杜若低声道:“红菱,去把门插上!”
众人一惊,都纷纷劝道:“娘娘,这可使不得!”
“什么使得使不得?我说的,你们照做就是了!”杜若说的决绝。
众人仍垂首而立,无人肯动。
杜若见状,叹了口气,也不再吩咐她们,自己起身走至门前---眼见着萧云泽已经上了台阶,看到她,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浅笑来,她垂下眼眸,只做看不见,伸手便合上门扉,插了门销。
“杜若!”萧云泽眼见杜若走到门前,以为是来迎接自己,不料竟然是来关门的,不由楞住,抬手推了推门,推不开,只好隔门问道:“若儿!你这是做什么?”
“臣妾身子不适,不能陪伴圣驾,皇上还是请别处安歇吧。”门内传来杜若的声音。
萧云泽不禁郁结---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寝宫,他又能去哪里?
“若儿,别闹了,快开门!”萧云泽又推了推门,还是纹丝不动,便压低声音对着门内道,但房内干脆没了动静。
他又叫了几声,还是无人应他。
萧云泽纵然平日对杜若纵容至极,但此刻当了这么多人的面吃了闭门羹,难免面上难堪,毕竟事关天子威严,再加上今日本来就在前朝因一些繁杂之事被弄得心神俱烦,这一回来又受此无妄之气,关键是自己还不知道究竟又是哪里惹了她,因此心里也顿觉憋闷,脸色就冷了下来。
他站在门前,只管盯着门扉,既无进一步动作,也无离去之意。
众人见皇上脸色有变,不禁都有些惊颤,但无人敢出声。
就这么僵持了片刻,温良春见情势愈发不对,只好躬身上前,对萧云泽劝道:“皇上,娘娘方才说了金体抱恙,应该是怕沾染了皇上才不肯接驾,要不,皇上今晚还是先到端和殿歇息,待娘娘安好了再过来?”
温良春声音不高,但足以让房内的人也听得清楚,若是杜若此刻能顺势接上几句软和话语,自然便可化解尴尬,萧云泽的气也就会跟着消了,但房内的杜若竟然偏偏还是声息全无。
眼看萧云泽脸色愈来愈难看,温良春不禁暗暗着急,正犹豫着是否该再劝一劝,就听萧云泽冷声道:“去端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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