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图消愁云泽醉酒得意外琪雅侍寝
乌珠自黑漆漆中猛然看到那房内走出个影子来,联想到方才的话,不由一惊,尖叫一声就往院外跑,琪雅和妮娅不明就里,也跟着就跑。
琪雅跑了几步,到底她素来胆大些,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房前的石阶上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人,顿时也吓得脚一软,就要跌坐在地上。
可她还未倒下,就觉眼前有影子一闪,已经被人托着胳膊拉了起来。
琪雅惊魂未定,心如擂鼓,连挣扎的气力都没了,整个人都瘫软在了黑影的怀中。
“你没事吧?”淡漠醇和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
琪雅先是一惊,接着只觉得全身更加绵软无力了。
“皇,皇,皇上!给皇上请安!”她慌乱地想抽身行礼,却被萧云泽扯住了手臂。
“不必了。”他摇头问道,“你们來这里做什么?”
琪雅好容易自己站定,喘了口气,垂头道:“回皇上,来……捉萤火虫,沒想到惊了皇上的驾。”
她确实不知萧云泽在此处,此番实属巧遇,此时更奇怪皇上独自一人在这鬼宅一样的荒僻之处做什么。
但纵有满腹疑问她也不敢问,只能涨红着脸等萧云泽的下一句话。
此刻,妮娅和乌珠也早意识到不对,也折返回来,跪在琪雅身后,不敢做声。
“捉萤火虫?”萧云泽皱眉问道。
“是,”琪雅赶紧道,“我们在草原时,经常去捉萤火虫,將它们装在丝囊中,挂在帐篷顶上,夜晚看去,就好像星斗一样,可漂亮了!”
说着她举起了手中还紧握着的纱囊,果然,昏暗的暮光中,纱囊內萤光点点,煞是漂亮。
琪雅的双眸似乎也被萤火映得熠熠生辉。
果然还是有些孩子气!
萧云泽这么想着,脸色也缓和了下来,轻声道:“是很漂亮。”,又让跪着的两位侍女起身。
琪雅沒想到他不禁未怪她们冒失失礼,还出言夸赞,不禁喜出望外,愈发红了脸,赧然笑道:“谢皇上夸赞!”
正说着,就见温良春领着福安和几名太监提着灯笼找寻了來,看眼前情形,老太监一愣,但立刻又敛了神色,躬身禀道:“皇上,是时候用晚膳了。”
接着他又向琪雅行礼道:“和妃娘娘,方才老奴来时,正确碰到您宫里的公公也在找寻您,请您回去用膳呢。”
琪雅赶紧答应了,正要向萧云泽告退,就听萧云泽道:“一起回吧,朕今晚到和妃那里用膳。”
琪雅愕然看向萧云泽,见他面上仍可见阴郁之色,眼中更是没有分毫欢喜,正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就见萧云泽低头对她道:“走吧。”
温良春对皇上的话也很是惊诧,但还是赶紧吩咐跟随的太监,让他们安排摆膳灵毓宫。
琪雅將一片红糟鲥鱼放进萧云泽面前的玉盞內,轻声道:“皇上,用些菜吧。”
她私下早已將萧云泽素日的喜好及饮食习惯等都打听了个清楚且熟记于心,可等了这数月,今日好容易有了再次和他同桌用膳的机会,却未想到他还是这么兴味索然,明显无心于此。
为何自己和他一起时,总是他郁郁寡欢的时候?
琪雅强压下心头的酸涩,又柔声劝了句:“皇上,饭菜都冷了。”
“哦。”萧云泽似恍然回神,应了一声,又看了看面前玉盞內的糟鲥鱼,眼中瞬间流露出些琪雅看不明白的神色,他很是怔怔了一刻,又抬头问琪雅,“有酒么?”
“有!”琪雅赶紧答道,“有玉醴酒、桃花酿、西域葡萄酒,还有我们草原上的大麦酒,大麦酒是我们来时带來的,只是太烈。”
“那就大麦酒吧。”萧云泽淡淡道,忽而又轻轻一笑,“烈酒好,烈酒更易醉人。”
琪雅根本无暇品味他话中的意思,早已被他这一笑搅乱了心智,口中已命人去將取酒來。
妮娅和乌珠很快就將酒取了來。
一尺多高的粗釉陶瓮,里面装的酒足有十来斤。
兩名侍女將酒倒入金壶中,正要替他们斟上,就见萧云泽將面前的小素金酒盅推到一旁,道:“换大杯和大壶來,然后你们退下。”
房内只剩下琪雅和萧云泽二人。
琪雅的心跳突然就快起来,她赶紧拿起酒壶,给萧云泽面前的犀角杯斟满。
一杯足有半斤。
萧云泽也不说话,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酒液似烧红的利刃,一路划过口舌咽喉,直灌入肠胃,整个人似乎都被灼烧起来,只觉得五脏俱焚。
“果然是烈酒,和你们草原人的性格一样,”他低声叹道,將手中的空杯子送到琪雅面前,“斟满。”
“皇上,这酒性极烈……”琪雅对这种大麦酒的威力自然清楚,而且自己也善饮,因此对萧云泽这种饮法很是担心,“您还是先用些膳食再喝,这酒极易醉人的。”
“不妨,人生在世,总要大醉几场。”萧云泽的目光沉沉,如深潭止水,又如高邈夜空,但已不负平日的清冷平淡,琪雅只觉得里面皆是情绪,纷繁缠杂,她虽辨别不出却仍觉得心头紧窒。
他似有万般哀伤,却又在竭力自控。
想来,能让他伤心的自然只有杜若。
谁能想到,象他这样的人竟然会为了一个女子如此?
而世间又怎会有女子舍得让他这样的人伤心?
妒忌涌起的同时,对他的柔情更是铺天盖地,盈满琪雅的心胸。
他的手还横在她眼前,等她斟酒。
琪雅只好给他斟满,她的手有些轻颤,將几滴酒洒在了他的手背上,她慌忙放下酒壶,拿起帕子就去擦。
萧云泽的另一只手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腕,止住她的动作,“随它,”他淡淡道,“你也陪我饮一杯,一个人饮酒最是无味。”
谁说酒可浇愁?
分明是酒入愁肠愁更愁。
萧云泽不记得自己饮了几杯,只觉得全身无一处不像被炭火炙烤一般,心头更是炮燥得难受。
他看着对面的琪雅,她的脸上也已是绯红一片,樱唇沾染着酒液,更是柔嫩娇艳,笑靥也比平日更加明媚。
杜若,她此刻的神态和杜若当年竟然还有几分像似,萧云泽头脑中乱哄哄地想着,那时,在平良关,他们二人喝交杯酒,当时,若儿的脸也是这般嫣红,那时,他们二人就是神仙眷侣也要羡慕……
二八年华,浓情缱绻,最是羡煞世人。
“你有喜欢的人么?”萧云泽也不知怎的,就问道。
琪雅被他问得一楞,脑中哄的一下乱起来,好半天才压住滚滚心思,小声道:“有。”
“哦?那他定是幸运之人。”萧云泽喃喃道,“象你这样的姑娘,能得到你的芳心,何其幸哉!”
琪雅的心愈发狂跳起来,期期艾艾道:“皇上您,您……真是这么觉得的么?”
萧云泽稍稍一愣,才道:“不错,你是个好姑娘,当初你王叔在书信中同朕讲,说你是元胡的草原之花,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想来能得到你爱慕的人也定非等闲之辈啊。”
“是,他是这天下少有的真英雄……”琪雅连声音都虚弱起来,几乎不敢再看萧云泽。
萧云泽却根本未曾看她,只顾拿起酒壶,给自己又斟满一杯,一气饮了半杯才喃喃道,“哦?英雄?英雄配佳人,正好。那你想不想和他在一起?”
“想!”琪雅脱口而出,可等她抬眼看萧云泽等他的下一句话时,他却已经趴在了桌上,酒杯还握在手中,可人已经昏沉,口中犹在喃喃自语。
他呢喃的是杜若的名字和一些琪雅听不明白,更不想听明白的话语。
琪雅心头的滚烫顿时被浇得冷了大半。
她怔忪了一会儿,才起身走到他身边,俯身轻声唤道:“皇上?皇上?”又伸手想搀扶他起来。
萧云泽轻轻晃了晃肩,仍趴着不动,“若儿,我困了,别闹,你就让我睡吧。”
含混的醉语,透出的却是外人无法企及的亲昵。
琪雅不敢再动他,想了想,只好走出房外找温良春。
温良春进来一看皇上醉成这样,也犯了难,叫了几声,萧云泽才算有了反应。
“皇上,您今晚要歇在何处?”温良春知道他的脾气,少不得还是得问。
“歇……”萧云泽根本睁不开眼睛,身子和思绪更是不由己控,“就歇这里。”
不要说琪雅,就连温良春都是一愣,可眼见萧云泽并无起身的意思,温良春只好提醒琪雅:“和妃娘娘,既然皇上说了,那就准备侍寝吧。”
听到“侍寝”二字,琪雅顿时想起刚入宫时尚礼监的太监同她说过的那些规矩禁忌,不由脸色更是灼烧难忍。
温良春已退出了房外,琪雅呆呆看着趴伏在桌上的人,越发觉得心慌意乱,过了好一儿,才想起叫乌珠和妮娅进来,帮忙將萧云泽搀扶到床上。
被妮娅和乌珠看着,琪雅更觉得难为情,只好將两人也打发出去,自己亲手替萧云泽宽了衣,只留下小衣,又命人送来了温水,给他擦洗了手脸,而萧云泽看来真是醉狠了,动也不动由她摆布。
好容易將萧云泽安顿好,琪雅早已是虚汗淋漓,草草清洗了一番,也坐到了床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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