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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此生一世安好 彼交匪敖 4747 2021-04-02 20:58

  翌日,映月端着早膳,前来中军帐伺候苏云音起身。因着苏云音昨日里熬的夜了,是以映月连连唤了几次,苏云音这才翻转着,微微睁开了眼睛。她借着映月的力,坐起身来,伸手摸到身侧一片冰凉,头脑还恍惚着,睡眼惺忪地问道:“怎不见皇上?”

  话才落,映月便捂嘴笑了起来,说道:“大战过后,皇上自然军务繁忙,一大早便去升帐议事了。也就娘娘,这都日上三竿了,尤独自睡得安稳。”说着一面绞了帕子,递于苏云音净面,一面继续调笑道,“皇上可不就在帐外吗,不过才离了半步,娘娘便思念了,也不害臊。”

  被映月一番取笑,苏云音这才神清志明过来,一把抢过帕子,胡乱地擦了两把,又羞又恼,急红了脸,半晌才指着映月,小声地骂道:“你这死丫头,越发胆大妄为了,这些话也是能你浑说的?哪日瞧着皇上得空了,定要禀命了皇上,寻个军中的将士,把你远远的嫁出去才罢。”

  “映月可是皇后身边的人,仅是嫁于朕军中的寻常将士,岂非委屈了她?”南宫渊突然转进屏风,摸着下巴仔细思量一时,笑着提议道:“皇后觉着季英如何?可配映月?”

  苏云音一叠串地轻笑着,微微一欠身行过礼,便请了南宫渊上坐,奉上茶,跪坐在南宫渊身侧,眸中一片狡黠,倒认真地向南宫渊打听起来:“敢问皇上,季将军可曾婚配?映月虽是丫头,到底在臣妾近前尽心伺候了一场,若是嫁去为妾,便是季将军,臣妾也是万不能同意的。”

  “季英啊,他至今孤家寡人一个,正需要像映月这般知冷暖的妻子照顾。”南宫渊端着茶杯抿了一口,低头瞧着苏云音玩性大起,满眼精亮星光,无比的耀眼,一点点地融化着他的心,竟顺其自然又顺理成章地配合着她,笑问映月:“不知你可愿意?”说着便见映月“腾”地红了脸,背过身去,南宫渊眼中笑意更为明显,忽然恍然大悟地说道:“你女孩儿家的,这般堂而皇之地谈论婚嫁之事,想来你也羞臊,那朕便问过皇后,皇后若是同意了,朕便为你们赐婚。”

  “甚好。”苏云音不假思索地答应着,“既是如此,臣妾可要请皇上为他二人大办一场。”

  “那是自然。”南宫渊与苏云音一唱一和,映月心中虽有话千千万,可当着南宫渊的面实在不敢放肆,如此这般,更加辩白不过,尤得他二人取笑,惹得映月平白臊了一脸。见状,苏云音自然大快人心,笑道:“听说季将军母亲早逝,如今只得兄妹二人,且妹子也早已嫁为人妇,原还想着,唯愿你得一个厉害的婆婆姑子,管教管教,看你还敢嘴利,倒不想你这般好命。”

  映月急的厉害,也不敢抬头,更顾不得那许多的礼仪,大着胆子,怒气冲冲地说道:“奴婢再是好命,也能比得过娘娘?娘娘仗着皇上宠爱,也不顾往日伺候情分,只管这般编排了奴婢,哪日奴婢真要得了厉害的婆婆姑子,奴婢怕要扰得娘娘不得安生的。”映月跺着脚,将早膳一股脑地推在苏云音跟前,便急冲冲地跑出了大帐,身后是南宫渊和苏云音爽朗的笑声。

  经过这么一番,南宫渊大战之后的阴郁一扫而尽,笑着说道:“你这丫头倒是有点意思。”

  “皇上可用过早膳了?”想着南宫渊一早便去处理军务,必然是用过了早膳的,苏云音不过嘴里一问罢了,哪知南宫渊开怀一场,又见苏云音的米粥熬的软糯香甜,竟也生出也食欲来,回道:“与朕盛一碗罢。”苏云音手中一顿,随即盛了一小碗粥来递上,挑着眼角笑道:“臣妾的一碗白粥罢了,皇上也要念着,如今又说臣妾的丫头有些意思,莫不是又看上了映月?”

  南宫渊一愕,继而一脸精芒地盯着苏云音的眼睛,笑得更为畅快些,执了调羹将碗中白粥全数喝下,这才意犹未尽地咂咂嘴,赞道:“皇后的白粥也是美味如斯!”说罢侧过身来,凑在苏云音的耳边,绵长的呼吸尽数喷在苏云音的脖颈处,意味深长地小声问道:“皇后吃味了?”

  南宫渊见苏云音恨不能将头埋进粥碗中,尤为开怀,因着映月那句“仗着皇上宠爱”的话,心里竟极为熨帖,这才爱屋及乌,夸赞了映月两句罢了,倒不知苏云音这般在意起来。南宫渊大笑了一晌,这才意有深意地说道:“她若不是皇后近前伺候之人,朕又怎会多看她一眼?再者,皇后博览群书,难道不知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朕为英雄,如何过的了皇后这关?哪还得心思他想?”他轻拂过她的眉眼,暗示着她是美人,又明言自己是英雄,与她正是般配。

  苏云音的手一抖,要不是南宫渊及时伸手,只怕已经打翻了粥碗。南宫渊便也顺势从苏云音手中接过碗来,面上内疚不已,眸中却满是狡黠,说道:“是朕糊涂了,皇后大病初愈,身子还弱些。”说着便作势要喂她,见苏云音不肯,他尤为兴起,更是装着糊涂,平静地问道:“皇后脸上热烫一片,可见是发热了罢,可要朕去传了军医前来瞧瞧?”

  苏云音怔愣着,未几,出乎意料般,她抬起头来直视着南宫渊的眼睛,倒是盯了南宫渊一个猝不及防。苏云音对着那双漆黑的眸子,还是如第一次相见时的那般深不可测,但是时至今日,不知怎的,他竟也开始玩话了,苏云音却觉那幽深的眼眸中,似乎多出了一丝人情味来。心有所想,苏云音也就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问道:“皇上总爱这般较真?”

  南宫渊心上一颤,右手握拳抵在嘴角处,讪讪地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窘态,不否认也不承认,站起身来,立于屏风下,装出一副认真欣赏屏风的模样来,忽而话题一转,平白谈起了宛城来,说道:“此番宛城力敌三国联军,虽是胜了,却以烧了宛城为代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此细数,也算不得大获全胜。如今,西凉为大理当了挡箭牌,已不中用了,只是北漠的耶律齐只怕不能甘心,大理势必也要举大军来犯,不知皇后可能良策?”

  “大理?”苏云音放下碗筷,暗忖半刻,又问:“大理位处南安的南边,他又何必舍近求远,劳民伤财来此围困宛城?便是如此,又如何能躲过南安的眼睛?”

  南宫渊才要解释,便听帐外周斯传话,季英肖猛等人求见,南宫渊吩咐他等稍候,转而对苏云音吩咐道:“既是如此,皇后便在屏风后细听,少时散帐,朕再来问皇后意见,如何?”

  没曾料想,南宫渊毫无避讳,竟直言让她于屏风后细听,可见这人有足够的自信,自信于自己的能力与手腕,更自信她苏云音敌不过他,亦或是……亦或是他对苏云音有足够的自信。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大理若是攻破南安,东夜自然首当其冲,而北漠若是攻破东夜,那么南安便是下一个目标,是以两国唇亡齿寒,于公于私,苏云音都没有拒绝的理由,便也应下了。

  不多时,南宫渊宽坐已定,周斯传了几位将军进账,施了礼,让位依次坐下,南宫渊问:“三位将军突然求见,可是有紧急军报上奏?”

  季英回道:“臣遵皇上口谕,奉命送城中百姓迁至渔关安置,然,才出得城门,便见城外滞留了许多西凉战俘,微臣诧异,皇上既已施于仁慈,何以滞留不去?细问之下,才知他等原本早已离去,只是今日晨起时分,有一高人云游至此,告诉他等西凉已为大理所得,国中百姓具已遭殃。他等感念皇上隆恩,想着回国也是一死,莫如投奔至皇上麾下一搏。”

  “高人?”南宫渊琢磨着这两个字,想着其中必有胡邮的一番手笔,既是高手,南宫渊脑中便有云水真人这几个字一闪而过,冷笑着道:“这些人并非训练过的兵士,与百姓无异,且多是年迈伤病者,留下于朕无益,反要加重粮草负担,胡邮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南宫渊有一股不祥的预感,眸色不自觉地加深,也不说战俘该如何处置,却转而询问肖猛和魏老三,“你们二人,该不是也遇上了什么麻烦罢?你二人联手也敌不过那高人?”

  肖猛和魏老三相视一眼,竟被南宫渊猜着了一半,两人面有窘色,纷纷出列,拱了拱手回道:“启禀皇上,我二人着实遇上了些麻烦。”说完这句,肖猛便用手肘撞撞魏老三,示意他上前回话,魏老三却是混惯了市井的人,哪能被肖猛拿住?魏老三趁着肖猛一个不留意,左手往肖猛的后背一推,肖猛吃不住劲,愣是往前冲了三两步才止住,他立时便回头来瞪了一眼魏老三,魏老三假作不知,半抬头望着帐顶,肖猛恨得咬牙。

  不过是早前出城巡逻时,肖猛玩笑了郝连几句,却不想魏老三立时便黑了脸,肖猛只当他要发作,谁知他随即照样嬉嬉笑笑,一派常态。肖猛还在心中赞扬了他两句,心中愧疚了好些时候,现今才知道魏老三阴恻恻的很,也不给人个痛快,只在背后这般拿住了人的脊梁骨,让肖猛一阵后怕。现在想来,那些圣贤书里说的果然不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回皇上。”肖猛本是个嘴笨的鲁莽汉子,原指望着魏老三能三两句解释清楚,既然魏老三是个记仇的,肖猛百般无奈,只得认命,上前回道:“微臣等早起在城中巡逻,见城中有一高人来去自如,似是探听消息,微臣等立即追去调查,然……”肖猛突然嗫嚅半刻,“微臣等无能,跟丢了。臣等只得加紧巡逻,竟发现城中四处皆有异兆,恐是那高人刻意为之。”

  “异兆?”南宫渊冷笑着,“什么异兆?大雁啼血,东夜将亡?还是从城中挖出些瓦罐绢帛,上面皆是控诉朕的言论了?简直荒谬!”

  众人见南宫渊面有薄怒,立马垂首禁言,不敢再说异兆的事情,帐内氛围紧张异常。周斯见状,忙在一旁打着哈哈,半是玩笑半是恭维地说道:“亏得皇上有先见之明,一早让季将军将百姓送出渔关,否则这会儿城中必然闹将开来,届时必然一传十十传百,可不有损皇上英明。”

  “哼!”南宫渊一掌拍在桌案上,瞪了一眼周斯,周斯不知自己说错了那一句话,却吓得连连后退两步。南宫渊“噌”地站起身来,低沉着嗓音喝道:“英明?城外的战俘不是百姓?昨日施粮,今日又出异兆,他等如何不多想?”众人细思,顿觉后果不堪设想,冒出一身冷汗。

  半晌,季英才踟蹰着小心说道:“城内有异兆,城外有战俘徘徊,既不可开城,又不能随意将人赶走,实在骑虎难下。”随即问道,“城外战俘,感念皇上仁慈,暂时还可以礼相拒,时日长了,无粮裹腹,难免他想,恐怕生变,更何况还有大理从中作梗。届时,只怕敌军还未攻来,宛城便要自乱了,敢问皇上,臣等应当如何处置?”

  南宫渊沉着眼神,脸色凝固,指尖点着桌案,一手托腮忖度着。今日丑时东夜才收兵,然而此刻未及午时,城中便出了如此大事,兼之胡邮金旈二人,皆身受重伤,只怕他们还未离开此地。南宫渊冷哼道:“胡邮胆子倒是不小,仗着云水真人武功高强,有恃无恐。他就不回军中,就不怕涣溪口大乱吗?他无非也就三人,也欲想蜉蝣撼大树,当真是痴人说梦。”

  想通了这一层,事情也就好办了,南宫渊随即吩咐道:“你等派人往城外搜寻胡邮三人的踪迹,唯恐有诈,不可强取,只可以弓箭手围捕。至于那高人,你等千万当心。城外战俘嘛……”南宫渊似笑非笑地望向魏老三,直看得他毛骨悚然,汗毛倒立,忍无可忍,只得自动出列回道:“城外战俘具是受人蛊惑,皇上宽心,自有微臣这个西凉人出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料想不出多时,便能解了宛城之困。”

  “老魏是个嘴皮子利索的,加之常年混迹于市井之中,想来必得其中精髓,正是最佳人选,朕也无甚担心。”南宫渊话头一转,加重了语气,“但,城外之人若要去而再返,朕唯你是问。”

  魏老三脚下一晃,几欲不能站稳。南宫渊先是阴阳怪气的夸赞了两句,又辅之以威吓,这分明是打上一棍再给颗蜜枣,且这蜜枣还不能甜嘴,只让魏老三后怕不已,连连拍着胸脯保证,这才得南宫渊放出大帐来。

  魏老三步出大帐,抹了一把额上的虚汗,总算明了季英等人为何如此惧怕南宫渊,于是深吸几口气,赶紧骑了马,生恐慢上一步,急忙奔城外忙正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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