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还可以这样!”
“真是太好吃了!”
“舒姐姐,要不你跟我回王府,不是做厨娘,我们结拜金兰!”
“舒姐姐……”
相处下来,舒甜发现白胜雪这小姑娘比她还要话唠,一张宜嗔宜喜的小嘴除了吃东西就是说话,晚上不到困极根本就不会停。性格咋咋呼呼的眼珠儿一转就是一个主意,应付起来颇为吃力。
舒甜也发现,上官文野身子并不像表现出来那么弱,顿时就让她想起了另外一个大尾巴狼,之前的什么好感立时下降了不止一个台阶,除了每日里好吃好喝侍候着,舒甜基本不想和他多说话。反正,她应付白胜雪这一个精力过剩的就已经够了。
另外一个发现就让舒甜有点怀疑人生了。记得那是在船上的第三个晚上,天上下起了小雨,她突然想起她白日里做的那十来斤晾晒在三层甲板上的豆瓣酱不知道收还是没收,看白胜雪已经睡得开始磨牙,舒甜就一个人起来趁着月光往百日晾晒豆瓣酱的地甲板走去。
快到甲板时她看到了什么!白日里总是冰山冷硬模样的白宗南曲着身子蹲在甲板上,手里抓着个白面馒头正蘸着还没晒好的豆瓣酱吃得正香。
月光下,舒甜清晰地看到他满脸餍足的神情僵住想转成白天的冷酷,可这半夜三更拿着馒头蹲地上蘸豆瓣酱吃的举动实在是太崩人设了,还怎么冷酷得起来,最后只落了个尴尬至极的表情。
辣椒经过两年繁殖,今年才开始大批量种植的,之前的那些在宋涯的刻意控制下根本就没传出福元县。白宗南手底下的人知道白胜雪的吃货本质,采买时看到稀罕便买了许多。也幸好船上有个在大丰朝用辣椒做菜称得上是鼻祖的舒甜,不知情的情况下几乎每顿都得做两道辣菜。
白天因为她突然想起了许多菜都需要的郫县豆瓣,一口气把剩下的辣椒全做成了豆瓣酱,晚餐自然就没了辣菜。开启新爱好的白宗南饭桌上不好开口,半夜里实在受不住就拿着馒头到甲板上试一试,这一试大有停不下来的趋势,没想到被舒甜抓了个正着。
舒甜智商处在及格线上,情商就根本不够看了。见状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回舱房,上床拉被子盖好,告诉自己刚才是梦游了,不然怎么会看到那么颠覆三观的场景。
在此后的几天里,她极力避免和白宗南照面,不过做饭的时候开始刻意多做两道辣菜,果然发现只要是加了辣的,白宗南的眼睛总会格外亮,基本不会让盘子里留底。
时间就在舒甜每天都有新发现中悄悄溜走,信王府的船又度过了两三次有惊无险后抵达了京城以南百里开外的安城码头。
远远的,舒甜就能看到那横跨在江两岸的石桥,桥上来来往往车水马龙;石桥两端鳞次节比的房屋绵延看不到头,只能瞧见其中熙熙攘攘的各色人头攒动。
“真是,好热闹啊!”这时候就显现出学识的重要了,舒甜酝酿了半天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赞叹。本来她还想说此情此景大有《清明上河图》的架势,可又怕有人问这典故的来历,最后只能干巴巴赞上那么一句了。
然而,上官文野却面露担忧,“战士军前半死生,……犹歌舞。”
他的声音很低,几乎听不清楚,但面上那嘲讽、悲伤之色却让人感同身受,不知不觉就生出一种同感来。
舒甜不知道,其实如今的大丰朝正如《清明上河图》描述的那种繁华尽头必衰败的景象。恐怕也只有京城和离京城最近的几个大城能够看到歌舞升平的景象,边关不稳、天灾不断,原本正该朝廷出力时。
老皇帝确实迷信丹药长生之道要修功德,又不愿意立储,使得膝下几个儿子各自为政,为权为利明争暗斗,内乱渐生谁还顾得上外面是否安稳。
现在看到的繁华景象下是已经千疮百孔的大丰朝,如若再放任下去,不出十年必定乱象百出。
舒甜不知道,不代表白宗南不知。练武之人耳力总是要好上许多,听到上官文野的喟叹,他眼神闪了闪,第一次认认真真将上官文野打量了一遍,心里做了个决定。
上了岸,近来越发“慈悲向善”的皇帝派来的官员接到了九皇子上官文野,九皇子回朝的消息第一时间传遍了大丰朝官场。不过,大多数官员对此都不报什么态度,毕竟比起羽翼丰满、年纪可以做九皇子爹的大皇子和三皇子来说,这么个没背景的十四岁皇子回朝又能改变什么!
白宗南作为钦差得和上官文野去皇宫交差,白胜雪可不用。看舒甜一副土包子进城的新鲜样子笑弯了眉眼,“舒姐姐,我带你见识见识安城和京城最繁华的地方,也好为咱们以后开店做准备。”
舒甜自己可没想过在最繁华的地方开店,房价贵不说,人来人往地还破坏她想要的气氛。不过,白宗南嗜辣给了她一个灵感,再过上两个月,火锅和汤锅兴许能火上一把。
白胜雪拉得急,舒甜也就半推半就跟了过去,这原汁原味的古代繁华街市,她还没逛过呢!
就在两个姑娘逛街市不亦乐乎的时候,千里之外的云州府,宋涯也见到了跪在面前请罪的丁珰。
跳了几天的眼皮终于应验了,依着宋涯上辈子的脾气说不定已经一脚将丁珰给踹出去,然而现在他只能盯着丁珰身前的青石地板,冷冷地说了声,“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甜丫头不会有事情的,你下去吧,过几日随我动身去京城。”
丁珰退下后,宋涯整理了心情,这才去书房见了柳望村,告诉柳望村舒甜已经被宋天权的人接去京城了。
柳望村是大概知道靖远侯府那一摊子官司的,呲了呲牙敲着书案,说,“你要是护不住甜丫头,这户籍便依旧放我这里吧。”
柳望村慢了一步,宋涯竟然已经找了褚良重新坐了户籍。户籍上,宋涯和舒甜依然是夫妻,并没有像洛云河嚷嚷的那样趁着改名连着户籍一起改。为此柳望村又免不得气了一场,找宋涯把户籍捏在手里,打算一个不对立刻以权谋一回私。
宋涯一点都不担心,拱了拱手,“那便放在舅舅处,万一回京城后侯府那边有什么疑问舅舅也好帮忙解答一二。”
这是要把自己拉上船的架势啊!柳望村心知肚明但却没法子抽身,暗暗生了会儿闷气后从桌上抽了一封加急公文丢到了宋涯面前,道:“信王世子护送九皇子回京,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信王世子护送九皇子回京?!到京城了!”泰山崩于面而不改色的宋涯在柳望村面前第一次露出了比较明显的神情变化。打开公文一目十行看完后深呼吸了一口气: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
前世,他这个时候还在安城和京城之间宋天权名下的一个小庄子苦读诗书。但他也听说了皇帝要把当年因为八字相克送到边关长大的九皇子接回皇宫,在大皇子和三皇子的建议下派出了信王世子充当钦差前去接人。
不过就在信王世子刚刚接到九皇子不久,九皇子就被人下毒毒死,信王世子和郡主也同时中毒,但因为两人从小被信王药浴长大身子康健,幸运地捡回了一条命,但郡主还是因此伤了元气。
此事传到皇帝耳中,皇帝大怒,将信王封地从富庶的西南换到了荒凉的西北,原本的食邑三千里变成了一千里。三皇子还借机从信王手中夺了兵符,和信王府结下了不解之仇。
后来,三皇子虽然在皇帝驾崩后胜了大皇子荣登大宝,但势力大减。信王在西北起兵,一路高歌猛进,逼得三皇子弃京城南逃。他宋涯也是在那时候被视为至亲的二叔宋天权出卖,继而惨死……
想起惨死始末,宋涯眼中染上血色,周身散发着沉沉戾气。
柳望村一直在等他反应,见状不由连连皱眉,又敲了敲书案,“宋涯,你在想什么?”
一瞬间,宋涯身上戾气顿消,将公文放回柳望村手边上,郑重道:“学生认为,这兴许就是破局的关键!若是九皇子天资过人,说不准就是希望。”
“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便是,进京之后不可妄言。”柳望村微微点了点头,聪明人不用说太多,作为一个常年在福元县生活的读书人能够有此见识足见不凡。欣赏归欣赏,外甥女婿还是要提点几句的。
想了想,柳望村又道:“这边府试结果再三日便能明了,到时候我们从陆路快马回京城吧。九皇子那里我看了若是不错会想办法带到府上亲自教导的,你专心备考明年春闱,闲暇时能够和信王府交好也是一条明路。”
宋涯躬身应是,暗道柳望村才是真正的聪明人,上辈子要不是身体原因,说不准自己都没出头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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