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蘅刚端起用琉璃盏盛着的玫瑰清露,不禁手一抖,也顾不上喝了,连忙问:“怎么不一样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她将琉璃盏放下,深深地凝望着周姨娘。
周姨娘看她紧张的样子,便笑着拍拍她的手道:“因为你要嫁人了呀……”
步蘅脸上一红,慌忙道:“怎么会!哎呀……早着呢!”
周姨娘知道她这是害羞,笑了笑又继续道:“你爹爹那会儿跟你说的话,都是为你好,你可别生气……”
“我几时生气了?”
“你不是气得突然跑走了吗?”
步蘅哭笑不得地道:“我那不是生气。”转而想到实情,觉得还不如说是生气好,便又点点头问:“好吧,算是生气了。那……爹爹都跟姨娘说什么了?”
周姨娘倒也有些不好意思,垂首一笑道:“他让跟你讲一讲我素日做的事,你也便也知道,管一个大户人家已是不易,当一个王妃的就更难了。”
步蘅将手按在桌面上,看样子像是要站起来,却偏偏一直坐着。过一会儿,收回手又去勾自己的披帛,偏偏也不知披帛哪里去了。
她也无心计较,窘迫半天道:“不过就是……收租子……有什么难的?”
周姨娘看她脸色通红地犹豫了半晌,只问出这么一句来,不禁笑出了声,摇着头道:“一个王妃,不需要做这些。她要做的,乃是更为艰难的事……”
“艰难?为何会艰难?”这个词,触碰到了步蘅心里的那根隐匿的细线。
在她的理解里,一对男女成了亲,凡事就该夫妻一起去面对,若是他们只想过安稳日子,只要夫妻和睦,还有什么艰难的?
除非,他们不想过安稳日子,要达到一个艰难的位置,譬如:皇位!
她并没有过个想法,可是李瑈有吗?
周姨娘并不知道她的这些心思,听她口中一直念着“艰难”便解释道:“于你来说,确实不易。就只说逢年过节,给宫中的娘娘们送礼物吧!哪位必须要重,哪位又可以轻,这和她们的家世、位分都是极深的关系,这些你都要理清楚。”
步蘅听闻,心头的腻烦之意便如涨潮时的水,瞬间便淹到了脸上,问:“非得这样吗?”
“你身为王妃,要助盛王成事。别说宫里的娘娘了,与朝中大臣的夫人,你也要梳理好关系呢!你可别小看这些,都是极有用的。”
步蘅一天背一本书,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此时听到了这些,为难地像是吃了极苦的药……
她撑着头,长吁短叹地深思起来,不明白为什么一切要这样急迫,还没有感受和李瑈在一起的美好,便要去接受那些烦恼了……
然而,时光却又过得那样快,转眼之间,本该徐徐图之的事,变得火烧眉毛起来。
到底要不要在中秋宴上向父皇请旨?步蘅的父亲到底是什么态度?
李瑈一直盘算着这件事。
为了弥补上次的唐突,他向叶府送过一回礼,道善却还了更贵重的礼。拒绝得绵里藏针,还让人无话可说。
李瑈还让人偷偷给步蘅送了信,却没有得到回应……
他刚尝到了一些甜头,正觉得一切鲜亮快活,却连遭打击,自然十分心烦意乱。中秋节眼看就到,他实在按捺不住,便又令人送了封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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