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后一步,举目一望,果然李瑈未走,此时正一手扶了门轻轻推开,笑吟吟地跨进一只脚道:“你快去里间,我一身的寒气,不要染到你身上。”
步蘅极是听话,便走至卧室门口,立在那里嗔道:“你可真是胡闹,婚前是不可以见面的。”
李瑈却已走进房内,将门仍旧扣上,站在那里掸着满身的雪,嘻笑道:“这些规矩全无道理,就是要人拿来坏的!”
步蘅将嘴一抿道:“你倒很能给天下不守规矩的人,树立一个榜样。”
李瑈笑而不语。
为着夜晚起卧方便,里屋与外间各有一枝蜡烛彻夜燃着。李瑈便擎起外面那枝,徐徐走到步蘅面前,照着她的脸,借头光细看她脸色道:“气色不错。”
步蘅一笑,回身走进卧室里,将特意准备着给她晚上吃的燕窝粥端给他道:“吃一点,暖一暖吧!”
燕窝粥盛在炖盅里,又一直温在热水中,所以李瑈接过来掀开盖子时,还觉得热气一阵阵拂到面上。不觉一笑,望着她道:“多谢太子妃赐粥。”
步蘅一听此言,也起了调皮之意,便一瞪眼,满脸惊慌的样子道:“皇太子来了半天,还未向太子行礼呢!”说着一曲膝,作势要跪。
李瑈空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轻轻一扯就将她整个人托了起来,连连摇头道:“不敢当,不敢当……”一面说着,一面牵着她的手走到床边,与她并肩坐下。
蜡烛微微摇曳,一层淡橘色的柔光笼在步蘅脸上,令她整个人都透出一股暖意来。李瑈痴痴地望着她,抚过她额头的几缕乱发,目光愈发温柔如水,却一言不发。
步蘅不免好笑,自己伸手将头发理了理道:“只管看我做什么,怎么不吃粥?”
李瑈一只手还托着那个炖盅,听步蘅说起,便喝了两口问:“你这两天,为什么事不高兴呢?”
一提到这个,步蘅就不禁蹙起眉来,长叹一声道:“眼看着年要来了,婚期也近了,爹爹却来了信,说是不忍心看我出嫁。可是这样的日子,我真的很希望能见到他!我真不知爹爹这是疼我,还是不疼我……”
炖盅里还剩下最后一点,李瑈想一口喝下,却呛住了。
他咳嗽着走到桌旁,将炖盅放下,在那儿站了一会儿才转过头问:“他若……他若是不回来,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嫁了?”
步蘅盯他一眼。他立在窗前,外面的雪光映得窗户是一片柔和的白,而他只是一黑影子。步蘅便对着这个黑影子,又气又笑地道:“我这个皇太子妃是陛下册立的,我不嫁也得嫁啊!怎么,你这是盼着我反悔么?”
李瑈两步走到她面前,有些激动地道:“你这是存心怄我呢!我自然是生怕你……”说到这里,突然就没了力气,身子一萎坐回到床上,唤了声“步蘅……”却说不出别的话来。
步蘅见他脸上满是惊慌与害怕,心中不解,便笑着道:“我不过是玩笑一句,你怎么就认了真?”
“这玩笑实在叫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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