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蘅对于父母之间的感情,只想得到伤心、思念还有不敢碰触这类字眼。
其实在此之前,他们可是难得一见的完美姻缘。
青梅竹马,相知相恋,还志同道合,无论天涯海角,总是在一处……
步蘅深深地羡慕起来,理想中的自己与李瑈也该如此。可是,他们偏偏被束缚在朝局中,根本不可能脱身。
不过也好,只要和他在一起,总是好的。
第二天去找信客的事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叶府如今门庭若市,来来往往的人实在不少,门房实在记不清到底是谁放了那封信。
若将常来上京送信的信客们全都问一问,也非易事。一来,上京乃大梁都城,几乎天下所有的信客都要来这里,终途不在,也要经过,数量实在庞大。
一连数日,一无所获。步蘅未免闷闷不乐。
这日虽早早就上了床,其实毫无睡意。一直听着后墙那里的一蓬竹子,在雪中发出“沙沙”的声音,偶然一枝被雪压得断了,发出“咔”地一声。
她不由得想到前人的一首诗:“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寒冬腊月,衾枕自然生冷,偶然间触到那冰冷的丝绸被面,总叫人疑心是外面的雪下进了屋内。又思及“复见窗户明”不免转头向窗子上一看,这一看不打紧,却有一个黑影子忽然就到了窗前。
惊诧之下,步蘅立刻将手撑在床上,随时能够一跃而起,却见那个黑影子立在窗前并不走,还唤道:“步蘅……”
步蘅一听这声音,又惊又喜,连忙披了衣服,趿着鞋走到窗下,压低了声音问:“你真是胡闹,怎么就来了呢?”依着规矩,她的这间屋子里该有自宫中来的教引嬷嬷与宫女守夜。
她本是大小姐脾气,受不得束缚,不令她们如此。虽然于礼不合,然而从来不曾有谁十分拂过她的意,她又正在风头之上,刻意坚持,必守的规矩也就无所谓了。
不过,宫里来的人仍然住在这个院子里,惊动了怕是不好。
只唤了一声,便听到了她的声音,李瑈先是一喜,而后道:“好几日没见你了,听他们说你最近一直不大高兴,所以就忍不住过来了。”
步蘅心头又甜又暖,微笑道:“我很好,难为你大半夜里,大风大雪的还来这一趟。快回吧!”虽然很想见他,但是婚前见面不吉,步衡只有留恋地看着窗子上,他好看的影子。
李瑈却不舍得就这样走了,怔了一会儿道:“是啊,外面大风大雪的,我因为是悄悄进来的,怕不方便,披风都没穿。可真是冷啊!”说着,在外面搓着手,哈了两口气,而后又问:“步蘅,你屋子里的炭火够不够暖,你可不要着凉啊!”
步蘅明知其意,忍不住“噗嗤”一笑道:“很暖和,你不必担心。”
“哦……那就好!外面真的很冷,你就不要出来送我了……我这便走了!”说完这话,窗上的影子一转,还真的不见了。
步蘅等了半晌,不听声音,心头暗暗失落,心道,我竟将他的心思猜错了?
又站片刻,仍然没有一丝动静,到底是奈不住,便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门打开一点,向外望着。
猛然间,只觉一股清冽的香气扑鼻而来,一只手“啪”地挡在门上。
步蘅吓了一跳,险些叫出声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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