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宁则上前回道:“昨儿夜里十三小姐确实发病,也幸亏臣女住得离十三小姐近些,连忙赶过去,然后等着十三小姐将药服下,如今想来应无大碍吧。”
“没让太医来瞧瞧?”太后皱眉道,示意晏琼华走近些,“怪道哀家看你这般憔悴。”
晏琼华则说道:“没事的,都是老毛病了,以前就让宫里的温太医来瞧过,温太医也只说我这病不能根治,只能不断吃药,昨儿是刚刚离家,心中总归有些恐慌,才让侄女未曾来得及吃药。”
嘉裕太后拍了拍晏琼华的手,“温太医是太医院的老人了,哀家的头疼之症从幼时便有,经过温太医的手,如今也不会再犯,他的能力哀家是信的,既然他说你这哮喘治不了,怕真就治不了了。”眸中一片担忧怜爱之色,又有些烦躁。
太后又说道:“你这孩子,向来有什么心事只闷在心中,便同哀家说上一说也好。”
实在放心不下,又让秋如海再将温太医给请了过来,给晏琼华诊治了一番,最后就道是“琼华姑娘并无大碍,只要一直服药便好的”,太后这才作罢。
让人将用罢的膳食给撤了下去,正是辰时初的时候。
嘉裕太后本想出去遛一遛,不想正这个时候,刘醇来了,太后便也先歇了这心思,端坐在上首吃着饭后甜点。
刘醇则公公正正的同嘉裕太后拘了一礼道:“儿臣刚刚上完早朝便直接蹦了母后这儿来,原还想着若是来的早还可以陪着母后用一会儿早膳,不想母后已近用了。”
嘉裕太后不咸不淡的瞅了刘醇一眼,“不比皇帝你正当年少,哀家如今上了年纪,皇帝也该知道这上了年纪的人便睡不好。”
“哪里,儿臣倒是觉得母后今日的气色格外的好呢。”刘醇立在一旁,温润笑道,“许是因着母后身边如今有了几位姑娘陪伴的缘故?”
太后却不怎么给他面子,不过将甜点放在了一处,秋如海便立马端了茶来递到太后跟前,太后却示意他放下,同刘醇道:“许是有这方面的原因,毕竟哀家的肃儿远在宫外,哀家每日里想着肃儿,却碍着皇帝的面子不敢召唤肃儿到身边,还是如今身边有外孙女同侄儿在旁才疏解了些许思儿之情。”
说着竟有些潸然泪下了。
刘醇一见忙上前说:“母后何出此言,母后既想见皇兄,便将皇兄给召唤过来,儿臣自不敢有二话。”
“再者儿臣每每早朝下来便头一个到了太后身边,也是顾念着太后寂寞的原因,太后如今这话倒好似儿臣不孝了,这罪名我可是万万担不得的。”
嘉裕太后垂下眼眸,对刘醇这表面做派很是不喜。
身边的秋如海会意,立马道:“皇上这话也是说差了,太后只是顾念着您的心情——毕竟您原先的出身......向是宫人之间众所周知的,先帝立您为皇上,太后当然是没有一个‘不’字,更是想着若是出身优渥的肃王爷进了宫之后,皇上您会不会以为太后不喜您?”
“再者就算皇上您不这样想,太后也怕宫中人胡言乱语,还道是太后不喜您呢?”
说罢呵呵的笑了两声,还近乎挑衅的瞧了刘醇两眼。
虽说有太后做主,可秋如海一个大太监竟敢这样明晃晃的打一个君王的脸,又岂止是过分?
殿中人除却宛宁并晏琼华的面上多多少少有些诧异,其余人的脸上竟都是麻木,可见在太后宫中,这种场景怕是隔几日都会上演。
宛宁近乎于探索的去用余光觑着刘醇,只见他的面色上闪过一抹羞辱的神色,转瞬即逝,随后竟将秋如海的话仿若耳旁风一般的给掠过了,同太后道:“方才儿臣才进来时似乎听到说母后您想出去走一走?正巧如今无事,不若儿臣陪着您。”
太后瞧着刘醇云淡风轻似乎完全不为刚刚的事情所动的面庞,稍有疑惑,便让秋如海扶着自己站起来,踱步走到了下边,刘醇则扶过太后的另一边,太后“哼”了一声,道:“秋如海,既然有皇帝扶着哀家,你便到后边去吧。”
随后一席人便随着嘉裕太后并新帝浩浩荡荡的出了紫薇宫,随着到了后花园中。
如今夏日炎热,不过后花园中有专门辟出来的一条小路,稍加修整作纳凉之用。
刘醇便扶着太后绕着那条小路走过,姬沉鱼原先是跟在太后后边的,不过渐渐的也落后了许多,直至同宛宁和晏琼华靠近了些,将晏琼华的衣袖给拽了拽,道:“琼华我随着你一处走。”
晏琼华则让了一条小道,三人挤在一处走着。
这三人中宛宁同晏琼华都是沉静的性子,姬沉鱼却不是,不过刚一走到了一块儿便同晏琼华说道:“昨儿夜里你们走之后,我听着外祖母同底下人谈话,好似是晏墨白那厮觉得京都里太过无聊,想去边关闯荡些,虽说琼华你同晏墨白也不太惯说话,不过好歹你们也是兄妹,总知道些内情吧?”
晏琼华想了想,最后却摇了摇头,然后心思便不在那处了。
姬沉鱼只好嘟囔道:“就晓得你会是这么个反应的,按理说晏府的姑娘众多,外祖母却偏偏只偏爱你这么个闷葫芦的性子的人,也不知道是为何。”
晏琼华听着将身子离得姬沉鱼远了些,姬沉鱼见状也不顾晏琼华,朝着前边去。
宛宁见状在旁叹了一声道:“三姐姐到底随性惯了。”
晏琼华也朝着她一笑,点了点头。
昨夜的事情两人从一开始碰面到现在都没有提过,不过宛宁还是清楚的,晏琼华终究是记在心里的,就看如今待她也和颜悦色上几分,这对向来不喜多言的晏琼华来说,可谓是很难得了。
宛宁也对这晏府的十三姑娘多了几分了解,虽然是个不爱理人的,但却难得的是心思纯净,知恩图报的。
她如今倒是很喜欢晏琼华。
不时便到了凉亭里,太后属意姬沉鱼和晏琼华坐在她的旁边,没有太后发话,刘醇也是立在一侧的。
至于宛宁则是立在另一侧。
太后瞧着今日风光正好,不由叹说道:“早便听说姬府的七姑娘端的是多才多艺,正巧琼华也是师从京中储从安门下,不若哀家着人取来笔墨纸砚,你二人将这美景尽数画于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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