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着回廊,来到追信哥哥的院中,却正好听见追信哥哥为了沈姐姐而眉头紧锁,提到自己时却说:“她竟喝成这副模样。”
阿别娜心中一阵绞痛,她站在追信哥哥身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追信哥哥,我在你心目中是否连沈姐姐的一根手指都不如呢!”
沈追正与莫七说话,忽然一愣,似觉刚才有人与他说话。
正在此时,莫七道:“你在发什么愣!”
“哦,”沈追回过神来,“没什么,你刚才是否听到有人说话?”
莫七笑笑道:“除了我俩没听到其他人的声音。我听力算是极好的,不想你竟比我还强!”
阿别娜根本没有心思理会他们的话,只叹一口气道:“唉,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刚才那副酒鬼模样,一定是极不堪的!”阿别娜说完便转身离去。
“又有人说话!莫兄你听见了吗?就在我耳边”沈追转过头,盯着莫七,一脸不可思议。“像是……阿别娜……”
莫七道:“怎么可能,她若说话我怎么听不见,难不成她变成鬼了么!”
“我不是在开玩笑!”
……
莫七与沈追在院中聊天,阿别娜却已沿着回廊打算回房。路上却见两个人蹲在一处小水塘边。这两人正是今天莫七哥哥带来的莲儿与小豆子。
只见莲儿蹲在池边,正啪嗒啪嗒地掉着眼泪。小豆子急得满头大汗,一边给莲儿擦眼泪,一边说道:“莲儿姐姐快莫哭啦。你可是为昨日那两个坏女人的话而生气么?”
莲儿只顾流着眼泪,懒得理小豆子。
小豆子哼一声道:“我见你今日这般反常,就知道你定是把那两个坏女人话当做一回事啦。她们说你配不上莫七哥哥,其实她们是妒忌姐姐,姐姐哪点配不上莫七哥哥啦!我倒觉得莫七哥哥还配不上你呢。再说啦,她们说你丑你就信么,依我看,你比她们漂亮十倍、百倍。”
“真的吗?”莲儿侧过头来,看向小豆子。
“额……真的。”莲儿侧头这一瞬间,小豆看着莲儿的脸,顿时不知说什么好。
原来,莲儿今日打了厚厚的妆粉,且脸上又是胭脂又是唇脂。此时一哭,加之刚才小豆子给她擦眼泪,结果整张脸便被泪水搅得红一块白一块、似开了染房一般。
阿别娜本是好奇这莲儿姑娘为何哭得如此伤心,结果一看她的脸,也跟着吓了一跳,活似见到鬼一般。
小豆子愣了好一阵,才算缓过神来,说道:“只是,莫再打这样厚的粉才好。”
莲儿微微一笑抚着小豆子的头道:“我知道你是安慰我。不过,还是谢谢你啦。”
小豆子摆摆手道:“我说的是真的,姐姐。你先前没画妆的样子最是好看,比昨日那两个只会往脸上打粉的坏女人要强多啦。”
莲儿笑了笑道:“其实我自己也不喜欢。”莲儿说着随即伏下身,捧起池塘里的水将脸上的脂粉洗去,不一刻便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阿别娜看着莲儿的脸亦点点头道:“不错,挺好看的。”
小豆子嘻嘻地笑道:“这回姐姐不难过了吧!其实姐姐你就不必在意那两个坏女人。莫七哥哥不会喜欢她们的。”
莲儿叹口气道:“我哪里是因为她们而哭泣。今日看到阿别娜——就是莫七的那个心上人,我才真是难受死了。光凭长相,她本人就比莫七所述还要强上许多,以此看来她的心性品行各个方面自然也不会与莫七讲的有多少差别。这么好的女子,我拿什么与她比!”
小豆子,侧着头看着莲儿,满脸不解:“那个姐姐也算漂亮,可我还是觉得姐姐你最好看!”
阿别娜蹲在小豆子身边,亦赞同地点点头。自己的心思不在莫七哥哥身上,所以也不愿莫七哥哥在自己身上浪费心思。且长相之事,本就见仁见仁,哪里真有什么美丑!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两人正在聊着话,忽听见莫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原来莫七与沈追谈完话,便各自回房去了。莫七正走在回廊上,便看见莲儿与小豆子蹲在池边。
小豆子刚要开口,莲儿手肘轻撞了他一下,小豆子立即住口。
莲儿转过头来道:“没什么,我们在池边洗了个脸。”
莫七看一眼莲儿,点点头道:“嗯,现在这样看起来舒服多啦!”
莲儿一愣,才想起自己刚才将脸上的妆容洗掉了。
莲儿看一眼莫七,说道:“怎么,今日走这许久的路竟也不觉累?”
莫七道:“你不说倒好,你现在这样一说,倒真是有些头晕。”
莲儿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走上前扶着他道:“头晕就少折腾这么多事!”
小豆子嘻嘻地跟在两人身后,一行三人便回房去了。
阿别娜站在池塘边,心中一阵怅然。
心想当初骑着马儿下山,原本想躲开所有人——包括追信哥哥,哪里料到自己竟不知不觉来到了溆洲。见到追信哥哥,才惊觉原来自己在追信哥哥的心目中竟是如此不堪。
刚才听到莲儿与小豆子的话,心中更加不是滋味。被自己喜欢的人所看轻,会有多么难过,这一点阿别娜自然深有体会,她何尝不是觉得自己与沈姐姐相比差得实在太远。若沈姐姐不是这般好,她心中或许还抱有一丝希望,终有一天追信哥哥能够看到她的好。可是,在沈姐姐面前,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惭愧起来,又教她如何有信心去喜欢追信哥哥!
阿别娜望着池塘,想着刚才莲儿的哭泣,不禁自言自语道:“莲儿姑娘,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与莫七哥哥的。”这话似对莲儿说,却又似对自己说。阿别娜对着池中自言自语,另一边房中,自己的脸上却流下泪来。
……
第二日清早,天刚蒙蒙亮,只见一个女子,脸上带着面纱,牵着一匹马缓缓走出溆洲城。
此人便是阿别娜,她骑上着马向四处看了一眼,天地这般大,自己该往何处去?她心中一片茫然。
阿别娜正兀自出神,却听见身后一年轻妇人问道:“姑娘,你阿爹可是夏都大人?”
阿别娜回过头来,看向这名妇人,只见她慈眉善目,脸上露出和蔼的笑。阿别娜犹豫一阵,心想,怕是昨日自酒馆出来,口没遮拦说了夏都是自己阿爹。虽然当时阿诺等人只当她是醉话,却叫其他人听了去。
那妇人见阿别娜犹豫不语,便从怀中拿出一把钩刀,双手捧着呈给阿别娜道:“姑娘莫要担心,我是黑苗族人,这把刀原是我的夫君临终之时要我呈给夏都大人的,无奈听闻他已仙逝,正惋惜不能将这宝刀呈给他老人家。昨日听到你说你是他的女儿,若真是如此,将此刀呈给姑娘也算是了啦我夫君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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