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楼宏派四名手下护送楼歆瑶和安以深前往纪家军与大部队会合,两地相距不过百十里路,快马加鞭也不过一个多时辰的功夫,却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
一行人经过李家镇外的树林时,遇到了西秦的重重埋伏,四名手下全部阵亡,楼歆瑶和安以深也被生擒活捉。
“秦公,人带到了。”冷剑一脚踢在楼歆瑶的腿窝,硬按着她向秦公下跪行礼。
“退下,不可对楼小姐无礼。”西秦公老当益壮,连声音都十分浑厚。
“是,秦公。”冷剑恭敬地退到一边。
安以深将她拉到身后,转过头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的眼睛,沉声说:“有什么冲我,不关她的事。”
“渊儿,在外待了一年,怎么变得这样没规矩?”西秦公板起脸训斥。
“你不用再惺惺作态,我已经全部知道了。”
“渊儿,爷爷也不是故意要瞒你的,当年屠杀巫藤谷的凶手,爷爷的确知道是谁,可为了复国,爷爷...爷爷不能说啊。”西秦公以手掩面,差点数度梗咽。
楼歆瑶看着他的样子,差点没笑出来,这老头也太会演戏了。如果不知道内情,恐怕真要被他骗了。
安以深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指,让她不要得意忘形。
“渊儿,你这次做的非常好,一打探到萧太师要联合萧策陷害廉王,就将计就计,引海岸军攻打后唐,这份运筹帷幄,连我都自愧不如,将来西秦在你手中,定能千秋万代。”西秦公不给他辩驳的机会,接着说:“对了,听说母盅已经起死回生,你这次又立了一大功。等万寿节后,楼宏解决掉魏王和李熙,我们就用母盅操控他,到时候这天下就是我们的了,哈哈...”
楼歆瑶拽着他的胳膊,慌张地问:“什么母盅?什么操控楼宏?”
“阿歆,这件事三言两语...”
“楼小姐难道不知?”西秦公责备地看了他一眼,笑道:“爷爷知道你钟情于她,自然不会不同意你们的婚事,都是一家人了,你怎么还瞒着她呢。”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楼歆瑶大喊一声。
西秦公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当年,袁震带着靖太子逃难到巫藤谷,见财起意,为了抢夺镇谷之宝,不惜屠杀谷中无辜百姓。
花蕊夫人临死前,在楼宏身上种下子盅,就是为了将来,等他谋得后唐江山的时候,让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而渊儿这次南下,为的就是监视楼宏的一举一动,没想到阴差阳错,居然救活了母盅,真是意外之喜。
对了,渊儿,你书信里说,那女子是误喝了药蛇的血,才有此功效,不知那女子现在何处?”
楼歆瑶踉跄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安以深,嘴巴张了几次都没问发出声。最后转过头,望着西秦公,嗤笑一声。
“你以为这样说,就能离间我们,你别做梦了!”
“楼小姐不信?那你大可自己看看这封信。”西秦公将信扔到她脚下,却被安以深眼疾手快地抢走撕碎。
楼歆瑶的心好像被锤子重重敲了一下,打得她头晕目眩。
西秦公轻轻拍着矮几上的那一叠信件,漫不经心地说:“这些都是渊儿每月传回来的家书,楼小姐若想看,这里还多得是。”
“你几次对我通杀下手,如今又何必逢场作戏?”安以深怒问。
“渊儿,若不是为了骗取楼宏的信任,爷爷怎么舍得伤你?”西秦公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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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成文和成武匆匆赶回田庄,却被那对中年夫妻告知,楼宏晌午之前就已经带人离开了,至于去了什么地方,他们也不清楚。
他们回程时,正好在树林里看到了同伴的尸体,又匆忙跑去纪家军打听,才知道小姐可能半路遇伏了。
“事不宜迟,我们兵分两路,你去城中打探,我去子规山看看。”他们俩刚出田庄,就看到黄破骑马奔驰而来。
“公子传令,让你们即刻去临江城接应袁管家,不得有误!”
“是,可小姐...”
“小姐的事,公子已经知道了,自会派人前去搭救。”
“是,属下即刻前往。”成文、成武翻身上马,朝南面疾驰而去。
黄破见他们走远,才调转马头,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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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下,楼歆瑶坐在临窗的梳妆台旁,如木偶般被几个丫鬟伺候着沐浴焚香、涂脂抹粉。
低头看着手指上的红点,这是之前被冷管家刺破的,她当时看着母盅蠕动着喝了那几滴血,浑身冰冷。
阿渊,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夜半三更来我房间,还偷偷摸摸戳破我的手指?”
“因为...因为我府上有一个老管家,意外中毒,急需要解药,而你的血液里含有血蟒的血,是一剂非常好的药引子,所以我才夜半而来。”
“那点血够吗?不够我还可以多挤点。”
......
往事历历在目,那些话却字字诛心!
吱呀一声,这时,一个老嬷嬷推门走了进来,见楼歆瑶还没换上嫁衣,急着打起了手语,几个丫鬟见此,手上的动作更麻利了,没一会儿,就收拾妥当。
老嬷嬷满意地点点头,将龙凤盖头仔细盖好,才指着两个丫鬟扶着她出门。
透过盖头下面的缝隙,楼歆瑶只看的到脚下方寸大的地方,拐了好几个弯后,又进了一个房间。
如今已是初夏,屋外凉爽惬意,屋里却闷热异常,而且还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药味。
手臂一动,两个丫鬟扶着她坐到床边的矮几旁,行动间,她看到床边站着三个人,看衣服和鞋子,都是男人。
“弋儿怎么样了?”是西秦公的声音。
“毒性已经蔓延,如果再没有解药,恐怕撑不过这个夏天了。”这是程神医的。
“弋儿的毒是李辉下的,我相信他肯定有解药。冷剑,你即刻去找李辉,若他不想楼宏受万虫噬心之苦,就拿解药来换。”
“是,属下这就去办。”
楼歆瑶的手一抖,她刚发现自己能动,就听见一个脚步声停到她跟前。“你若还有些许良心,就不会忍心见他如此痛苦,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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