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啊，老子要是杀了你，吐理不帮我们了怎么办？”余小小恶狠狠瞪他一眼，一副看白痴的样子。

　　九煞不以为意地轻笑，似乎是在笑自己的愚蠢。他竟然会以为，这个人是舍不得动手。

　　余小小利落转身，生怕再和九煞继续待下去，赶紧走了出去。

　　“站住。”平缓，却带着威严。

　　她都已经好心到这种地步了，这家伙还阴魂不散？三番五次不安好心，她现在站住才怪了！

　　“你不是说喜欢宝贝吗？地上那一堆，你随意挑。”九煞这话一出，余小小动作果然一顿。

　　不是被宝贝打动了，而是被九煞的语气气到了！

　　当她啥呀？打一巴掌又给一颗糖。而且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似乎是在恩赐她一样。

　　“吐理别的没有，就是奇珍异宝多。”

　　这是实话，否则吐理也不会有吐理猫了。毕竟吐理猫是布偶猫，可是布偶猫在现代，是二十世纪才出现的。

　　九煞走上前，突然扯住余小小的衣袖，又指指地上的绸缎，“把那东西做成衣裳，冬暖夏凉。”

　　“不稀罕！”余小小一挥手，从九煞手中抽出手臂。

　　“那些宝石物什，每一个也都是价值连城，你挑一个？”九煞的态度似乎有些坚决，非要让她挑一个似的。

　　怎么会想着送她东西？

　　就像一个穷得只剩下钱的孩子，孤独，非要用昂贵的玩具，寻找一个人来陪他玩。

　　“也不稀罕！”余小小狠狠甩出一句话，又欲离去。

　　九煞紧张地拽住她，沉声威胁：“你不挑一个，我就不给你走！”

　　神经病啊这是！送东西又不是卖东西，他倔个屁！余小小的手腕被九煞紧紧握住，死活挣脱不开。

　　“行行行！老子挑一个！”余小小翻个白眼，气恼地瞪了九煞一眼。

　　九煞眉眼一弯，竟然笑了。

　　余小小突然有些不适应，蹲下身子随便挑一块玉佩，“就要这个了，我可以走了吧？”

　　她这随意的样子，显然是将那玉佩当成了不值一文的普通东西。九煞心中不快，“挑一个你喜欢的！”

　　“我就喜欢这个。”烦死了，这人怎么那么莫名其妙，逮着她发疯！

　　“你别敷衍本王，叫你挑一个喜欢的，能让你开心。”

　　开心你大爷，余小小在心中狠狠骂了一句。

　　不过还是抿了抿嘴，继续选一个‘通行证’。

　　她拿起一个檀木盒子，掂在手上略重，而且里面似乎装着东西。

　　这盒子绣着繁冗花纹，精致得很，哪怕在一堆东西中，也是能让人一眼就分辨出来。

　　似乎，这东西才是最珍贵的。而其他的奇珍异宝，都是陪衬……

　　什么东西？余小小本来很敷衍，可现在也带上了几分好奇。

　　她打开盒子，赫然发现里面有一瓶剔透玲珑的小玉瓶。瓶子下面压着一信封。

　　“喂，这还有一封信呢！”余小小将盒子递给九煞，“这东西是什么？感觉好高大上的样子！”

　　九煞冷冷抽出信封，当着余小小的面拆开。

　　木柒的私信，他是从来懒得看得。可这次，他若不看，也答不上来余小小的问题。

　　这瓶子里装得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余小小没留意，可还是瞥见了信首的称呼：小夜。她赶紧扭过脑袋，生怕再看见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小夜？一个皇上，这么称呼前朝王爷？还在他生辰的时候，送来几大箱子的礼物？

　　她一个腐女，难以抑制地构想了一出耽美大戏……

　　九煞的面色还是没有异样，可眼神却有些奇怪。他将信纸揉成一团，随意地丢在一侧。

　　“清魂露。”九煞幽幽开口，“怎么，你想要？”

　　清魂露？余小小看医书的时候，就喜欢看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清魂露，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清魂。

　　怎么清魂呢？丧失记忆啊！人一失忆，魂魄不也就干干净净，不受往事的影响了。

　　这种奇怪的东西，自然是世间难寻。甚至说，清魂露，比能让人起死回生的涅槃幻丹，还要珍贵。

　　多少人受不得回忆的苦，甚至宁愿赴死。

　　涅槃幻丹，能让人不死。可是这世界上，比死更让人难以面对的，是心病。

　　所以这清魂露，比那涅槃幻丹，还更珍贵。世间多少人，求之不得。

　　“我如果要，你舍得给啊？”余小小懵逼地眨着眼睛，这可不是金银珠宝能够衡量的东西。

　　九煞看着她的样子，竟然觉得有些……可爱？

　　“给。”

　　余小小又愣了片刻，这九煞似乎还不坏嘛！只要对他好一点，他就能毫不犹豫地……献出世人求之不得的宝贝。

　　可她好端端地，要这个干嘛？她从来没想过要忘记什么，哪怕这四年下来，她也有不少心痛的回忆。

　　可是……她更舍不得忘掉，那些美好。

　　尤其是和云染在一起的滋味，她更是万万不舍得忘。

　　“你留着吧，我不要。”余小小摇摇脑袋，又突然转成了一本正经的脸色，“我觉得吧……你可以试试。”

　　忘记那些过去，就能解脱。再也不会被回忆折磨，再也不用深陷泥沼，重新开始生活。

　　九煞的羽睫颤了颤，可还是毫不动摇地样子，随意地笑了笑，“忘记，是懦夫的选择。”

　　他偏要让伤疤生在心口，在年年月月，日日夜夜里，一遍一遍地扣开疤，淌出新鲜的血，伴着他走下去。

　　下坠是有快感的。

　　余小小在九煞的眼中，看见了凄艳无比的景色。疯狂的，炽热的，就像燃烧着的火焰，似乎要摧毁一切。

　　她心中一惊，半晌没反应过来。

　　九煞将装着清魂露的盒子递在她手里，恶意地打笑道：“或许你可以喝两口。那云染可不适合你，你早日忘了他更好。”

　　“我和他好着呢，你就少放屁了，臭！”余小小张牙舞爪地，就像一直带有攻击性的猫。

　　等云染平定江山，他就会娶她的！

　　哪怕现在没娶，可他们四年感情也好得稳如磐石。四年时光都摧毁不掉的东西，还有什么能毁掉？

　　“说句笑而已，看你这小气样子。”九煞心中酸涩，怎就没一个人，如余小待云染一般，同等对他？

　　余小小冷哼一声，气冲冲地走了。出门后，才发现自己怀里还抱着清魂露的盒子。

　　人家非要送他，她还不敢接了？余小小将东西随意地放在衣柜里，又倒头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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