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小陷入了惊讶，‘既见君子，云胡不喜’是《诗经》里的句子，不应该存在于这个架空的世界。唯一的解释是，她是真的有和云染写过这些话。

　　就眼前云染的这幅样子，也决然不会是装的。

　　“你确定是我写给你的？”不是她写给别人，被云染误会了吧？

　　云染看她，“你还曾给我唱过诸多稀奇古怪的歌，说过许多莫名其妙的话。”

　　余小小心中咯噔一声，这个人对她穷追猛打，甚至还变态到能知道她的生理期，该不会以前真有什么关系吧？

　　肖凌看不见余小小的正脸，却也能猜到她心中的想法。怎么办，他捡回来的宝贝，就要物归原主了么？他苦笑一下，提起酒壶，喝了两口。

　　“那啥，我们以前？”

　　“我说是夫妻，你定然是不信的。可倘若你出去外面问问，便能知道顾姝是云染的妻子，而你就是顾姝。”

　　余小小抬眸看着月亮，“我们几年夫妻？”

　　“五年。”云染陡然升起了一股希望，或许余小小能接受过去了，能正视他了。

　　“我也不是傻子，既然是五年夫妻，我又为何会主动喝下东西，选择忘记一切？”

　　她对自己很了解，执着得要死，撞破南墙也不回头。既然能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五年，定然是深爱的。可既然是深爱，又为何会选择遗忘？

　　如果不是被伤得彻彻底底，她怎么可能会放弃一切。而她从来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原谅一个彻彻底底伤害她的人？

　　云染想张口，说他们二人的过去。可余小小出声打断他，“你不要说以前的事，我不想听。”

　　“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的我不是顾姝，而是余小小。我现在日子过得很开心，有肖大侠陪着疼着爱着，我也有自己想去做的事。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所以，我不想被过去的继续纠缠着。”

　　肖凌抬眸，看向那个娇小美艳的背影，就像失而复得一样，心底涌出巨大的欣喜。

　　“你就当是大梦一场，梦醒了，你还是从前的云染，而我从来就没有出现在你的世界里。”

　　浮生大梦，一场了无痕。

　　余小小洒脱一笑，“我俩有缘无分，自是就此别过，永不再见。”

　　云染眼底浮现出水雾，永不再见呵？这是多么残忍而绝情的一句话，就当是大梦一场，从来没来过，永不再见？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以在融入一个人的血肉筋脉以后，说得那么残忍决绝，‘永不再见’？他能怎么办，将自己的骨剔出来，肉挖出来，然后将里面带着对余小小这个人的情感，一点一点分离出来？

　　“你太小看我对你的爱了。”

　　那不是一场大梦就能醒的，也不是永不再见就能消磨的，它刻在了生命里，就像灵魂一样支撑着一个人。

　　余小小叹口气，“小看你的爱？我是看也不愿意看的。”

　　既能伤害一个女人那么深，如今又来穷追猛打，那就是不知珍惜。而不知珍惜的男人，不值得女生去爱。

　　迟来的深爱，更像是一种讽刺。她根本不想正眼去看。

　　“你走吧。真正的爱是成全，你若真希望我好，就让我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余小小看着月亮，对旁边的云染轻轻说了一声。

　　很久后，云染站起身，哪怕身影有些摇晃。

　　“云染……”余小小突然叫住他。

　　云染转过身看向余小小，犹如握紧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们以前，有夫妻之实么？”余小小皱眉问。她不想有那种过去。

　　她脸上的排斥太明显，云染垂下眸子，没有回答她。转眼，就消失不见。

　　余小小扭头，看着不远处的肖凌，笑道：“还不过来？”

　　肖凌提酒而去，坐在她另一边的位置，“我骗了你……”

　　“早就猜到了。”余小小挑眉，肖凌和她有一点点肢体接触就会像刚开始谈恋爱的小男生，害羞拘谨，哪里像是亲密的丈夫。

　　“我有愧于你。”肖凌哑笑。

　　“虽然我不喜欢别人骗我，可女侠我懒得和你计较。你要真觉得对我有愧呢，就对我好点。”

　　肖凌一愣，“我会给你最好的，只要你想。”

　　“得了得了，不要什么最好的。我就问问你，你老实回答。”

　　“嗯。”

　　“喜欢我多久了？”

　　“五年。”肖凌涩涩开口。

　　余小小眨巴着眼，“明知道我是别人的妻子，也喜欢？”

　　“没办法，控制不住。”肖凌目光躲闪，有些不好意思。觊觎别人的妻子，说出去是被人笑话的。

　　“那这五年，很苦吧……”

　　肖凌竟然觉得眼睛有点酸。无人问津的时候，所有的寂寞与苦涩都可以自己忍，自己扛。可一旦突然得到了别人的关心，心柔软起来就会变得十分脆弱。

　　“不苦。”他沙哑着声音回答。

　　“骗人呢，喜欢一个人五年，爱而不得，肯定很苦。”

　　余小小张开手，抱向肖凌，“委屈你了，让你受苦。”

　　软玉在怀，浅香绕鼻，肖凌第一次觉得踏实。他在五年后，终于得到了他苦苦追寻的。

　　肖凌低下头，在余小小的耳边，忐忑开口：“我想亲你。”

　　这四个字带着温热的气息，传进余小小的耳朵，在她脑海中砸开了烟花。

　　半晌没得到余小小的回应，肖凌又低声重复了一遍，“我想亲你。”

　　回应他的是余小小身体的僵硬，余小小突然推开他，像意识到什么一样，有些排斥。

　　肖凌心中一痛，“小小……”

　　“肖凌，你应该听见了我刚才问云染的问题。他没有回答我，可答案你我心中都该有数。”余小小皱起眉头，心中就像扎了一根刺。

　　“我不介意……”肖凌看向她，解释道。

　　“你确定不介意？你要是真的不介意，你就不是真的爱我了。”

　　这是毫无疑问的，如果她爱的人曾经和其他人发生过关系，她心理上是过不去的。何况是一个男人，一个古代封建思想下的男人，还是一个这么好强的大男人！

　　“我不嫌弃。”他会介意，他会难过，他会疯狂的嫉妒，可是这没有办法啊，无法扭转的事情，他只能接受。因为深爱，所以可以将就。

　　“可我嫌弃。”余小小垂下眸子，扭过脑袋不去看肖凌，“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太亲密了，你如果想，我容忍你去找其他女人。”

　　肖凌用力地攥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扭过头看着自己，咬牙切齿：“你再说胡话，我抽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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