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荀卿玦凝眉,起身道:“小宣子中毒?昨夜难道没有守门的侍卫吗?”
那太监双腿有些发软。
“昨夜是皇上亲自下令说不必带人守门,这才没有侍卫把手,连带奴才们和宫女都退了下去。”
荀卿玦啧了一声,想起昨天夜里,自己的确是下过这样的命令。
“是谁?”荀卿玦声音飒厉。
胆敢在我面前下毒杀人,也实在是放肆至极!
想此,见那太监惧怕不行,扭扭捏捏吞吐不言的样子,心中火气更盛。
“你说啊!”
那太监被荀卿玦这么一吼,登时吓的双腿发软,直直跌在地上,面容磕上地板,登时一片红色,股间一股凉意,一股子骚味登时传进了鼻中。
那太监几乎要落了泪,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声音了一般:“奴,奴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至今也不知,不知道是谁下的毒!”
“哼!”荀卿玦登时将奏折往地上用力摔去,走下台阶来,睥睨看了那太监一眼,眸中怒火几乎要将太监燃烧殆尽。
前几日他派王飞瑛出宫去查宣公公的事情,到今日还没回来,这节骨眼上宣公公就被人下毒杀死了。
而且就在自己的殿门口台阶上。
是在宣战?
他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已经僵硬冰冷如铁块的尸体。
旁边围了一群人皆跪下磕头不敢直视自己。
宣公公头磕在台阶之上,身体呈大字状,头侧左边张着嘴,双眼圆瞪,充红状若红灯一般,七窍流血面色青黑,嘴唇更是紫黑干涸,上面还沾着少许的粉末。
他左手半拢着,似乎在抓着什么,旁边有一个已经几乎被舔得一干二净的盘子,上面之前应该盛了什么。
“贪吃的下场。”荀卿玦冷冷讽笑了一番。
“参见皇上。”刚刚赶过来的太医将箱子轻轻放在地上,跪首叩头道。
“你看看,他中的什么毒?”
那太医应声回喏,起身小跑到宣公公身边,细细探看了一番,捏着宣公公的脸左右转动了一下。良久,才侧身直对着荀卿玦,颔首道:“回皇上,依臣所见,宣公公应该是误食了砒霜中毒死亡。”
荀卿玦道:“吩咐御膳房去查,谁昨天进去做了点心之类的东西,把名册呈上来。”
说罢侧头扫了人群一眼,见解楣玥垂眸跪于人群之中,睫毛扫扫,有些凝在一起,似乎是哭了一般。
他心中不免有些郁结,声音低沉:“解楣玥,你上前来。”
忽然被点了名字,解楣玥慌忙抬头,和荀卿玦打了个照面,解楣玥掩面连忙低头下去,轻声喏了一声,弓着身子上前几步,走出人群后便急忙跪下磕头,道:“参见皇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荀卿玦勾了唇,眉目间凌厉之气萦绕着,解楣玥浑身一颤。
“回皇上,今晨奴婢感觉外面有些慌动,心中疑惑,便随着出来看,这才知道奴婢未来的夫君毒发身亡了。”说着,解楣玥特地将未来的夫君狠狠重重地读起来,惹得荀卿玦眉头锁起,甚为不快起来。
“还未嫁人便成了寡妇,你觉得如何?”荀卿玦声音隐隐给人危险的气息,周身的空气几乎都被冻住了一般,解楣玥屏住呼吸,双肩有些颤动。
话说得太过了?
解楣玥凝眉,心中一股的气在不断升温,慌张的脸色都有些苍白了起来。
“自然是在悲痛。虽然和宣公公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既然是奴婢的夫君,奴婢自然会为宣公公守孝。”
“哦?”荀卿玦微眯着眸子,“你既然自愿如此,朕便应允了你的请求,为他守孝三年,如何?”
解楣玥眸子微动,想此,这自己至少免了三年的麻烦,虽然不能达到自己的目标,但总是好一些。
她勾起笑来,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多谢皇上隆恩!”
荀卿玦不怒反笑:“真是好感情!”说罢,拂袖一摆,道:“来人,将小宣子的尸体带下去,把这里清扫干净。”
众人连忙应喏,见荀卿玦转身回去,忽然又旋背侧头,对身旁那个吓尿了裤子的小太监道:“若是王飞瑛回来,让他来见朕。”
那个太监发抖着跪下来,头压得极低,声音颤抖得不行:“喏,喏。”
见荀卿玦终是进去了,恍惚可听众人低低地呼了一口气,把整颗心都咽进了肚子里。解楣玥也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头略微往后仰着,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掉进了耳朵里,忽然的凉意不禁让解楣玥浑身作抖。
那些太监宫女的速度极快,没多久就将现场收拾干净了去。
忽然想起荀卿玦还要昨夜里进御膳房的名册,解楣玥一颗心又忽地提了起来。
连忙起身,解楣玥忽的趔趄了一步,脚腕扭痛异常,一阵一阵抽痛像是打在了心尖上。
她咬紧牙关,只觉得自己的牙根都酸痛起来,不禁伸手去摸,好像有些红肿了起来。
“这么倒霉?”解楣玥似在自问自答着,四处瞥了一眼,想找一根棍子代替拐杖。
昨夜自己是偷偷潜进去做的点心,但是皇宫那么大,难免有可能会被谁看见。若是这名册上有自己的名字,或者被谁提了一句,想当然会觉得自己就是为了不嫁给宣公公而下毒杀害的他。
而现在自己又扭伤了脚,真是厄运连连了!
想此,解楣玥更着急了起来,忽然目光瞥到了一处,那里有一根被积雪折断的棍子,估摸着有两根手指般的宽,长度也差不多够,应该能用来做拐杖。
她心中一喜,便伸着手保持平衡,拖动着那只扭伤的脚往墙壁走去。
那个太监不知为何来了勇气,忽然上前扶住了解楣玥,身上淡淡的骚味不禁让解楣玥拧了下鼻头。
“你是要去哪里?我扶着你去?”
声音温和如玉,十分好听的少年音色,不禁让解楣玥刮目相看了起来,再一看他,眉目清秀,面上平滑,也是耐看的型。
只是这身上的骚味不禁让解楣玥有些退却,连忙道:“不必了,你去帮我把那棍子拿来,奴婢自己行走便可。”
话音刚落,便听身后有声音唤道:“楣玥姑娘,皇上唤你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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