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小阮有些茫然地看着荀季凉，不知道她到底是在说什么。
荀季凉叹了口气，拉起小阮顺便站起来，长舒了一口气，道：“小阮，我要你发誓，你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阿幽。”
小阮蹙眉有些不愿，嘟囔道：“这如何瞒下去？王妃若是到时候没有生下来，非要催生的话，王妃该如何躲过王爷的视线去催生？”
荀季凉叹了口气：“这些你且不必担心。若是没死自然是好的，若是到了时候，我自有法子，待我死后，你想说或是不说，都没有了多大的意义。”
小阮紧紧拉着荀季凉：“王妃说会躲着大家离开，那王妃要去哪里？”
荀季凉有些疲乏了起来：“我不会离开这个月梢谷，总是在这月梢谷的某一处地方。”
联想到刚刚荀季凉从山上下来的一幕，小阮轻咬着唇，心里想着自己定要找到那个怪物和荀季凉说的地方。
“你来帮我多做几件衣服吧，以后没什么机会了。”荀季凉声音带着难过，想起清晨自己过来的时候荀季凉唤着自己要一起做衣服，只觉得心里泛苦不已。
“嗯，好。”小阮轻声应道。见荀季凉很是欢喜的拿出东西来，小阮连忙将手里的东西都收了起来，接过针线，道：“王妃受伤了，且在一旁看着，待伤好了一些再做这些东西罢。”
荀季凉点点头。
是时，萧平殊回了月梢谷，寻不到小阮，到了荀季凉屋门口，就见小阮擦了脸上的泪痕，将手里的东西放桌子上，穿了针线正打算织着。
他迟疑了一下，抬步上前，荀季凉扫了他一眼，转过去看小阮。
“小阮……”
身后传来声音，小阮身形一顿，手上针刺进指腹之中，她滋了一声，连忙将针放回桌子上。
萧平殊连忙上前拉住小阮想要收回去咬住的手，指腹上冒了一大颗的血珠出来。
小阮想要收回手，却见萧平殊直接垂首含住，将伤口抿住吸掉血水。
碰上萧平殊柔软的指尖，小阮手指一动，面上羞赧至极，连忙别过脸去。
“萧二将军，请您别这样。”
萧平殊抬眸，扫了眼正羞恼着不知所措的小阮，松开小阮的手指，顺势将小阮紧紧抱住，头靠着小阮的肩膀，声音低低道：“我知道你没办法接受，我会尽量去喜欢你，你我重新再来，如何？”
小阮一怔，旋即用力将萧平殊推了开去，转头看了荀季凉一眼，眸中惊慌失措着连忙跑了出去。
萧平殊正欲上前去追，荀季凉却忽然叫住了他。
“萧大哥，我有事要告诉你。”荀季凉凛了脸，严肃着道。
萧平殊抬起的腿缓缓放了下来，转身正对着荀季凉，叹了口气：“小妹，有什么事情以后有机会再谈，大哥现在正在忙，昂。”
说着又要跑出去，荀季凉却直接拉住了他。
萧平殊这才正经着转过身来，双手按着荀季凉的肩膀，目光直对着荀季凉：“那你说吧，什么事情？”
“萧大哥，可是还惦记着絮语鸢姑娘？”
萧平殊面色一僵，转头看了眼离去的小阮跑去的方向，再转过身来看她：“小阮和你说了？”
“你表现的太明显，尤其我们还是女人家，心思敏感，心里都很清楚。”荀季凉垂眸，“以及萧大哥，你做了什么事情，我也并不知道。但是萧大哥，我离死也不远了，那个洛洛已经消失在了这个世界里，或许是永远的沉睡也说不定……”
她又开始有些说不出口，咬了咬牙，荀季凉长舒了一口气：“无论如何，絮语鸢的仇，萧大哥就当报了，萧大哥还请停止别再做那些事情了。”
说着，荀季凉拉着萧平殊的手跪了下来。
萧平殊略是一怔，旋即缓和了面容，扯了笑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小肚鸡肠，明明说着不怪你，还是各种设计害你们？”
脑海中出现了一张面容：“还殃及了小阮？”
荀季凉摇摇头：“并非如此。你最爱的人被狠狠伤害了，报复是理所当然。当初阿幽中毒之时，我也下定决心，若是阿幽死了，我定要荀楷陪葬。所以，你没有错。”
“但我还真是窝囊。”萧平殊蹲下来看她，“想报复的人，一个个都在我报复之前便死了，还有那个洛洛，也死了。不过一切因果都是因为你……”
“我也快死了。”荀季凉目光一定，脱口而出，“不过一直隐瞒着阿幽罢了。刚才也不过刚和小阮坦白出来。”
萧平殊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如果你想报复我的话，那我反正都要死了。之前那个孩子被不是我的我流了，也当是我的报应罢！”
荀季凉手指紧攥着：“现在的这个孩子，我只希望她能活着。”
萧平殊冷冷笑了起来：“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那你报复我，还有什么意义？”荀季凉抬眸，直直盯着萧平殊，“我虽然并没有了解多少，也只靠着直觉和少许端倪猜测着。
你如今做了这些，能让絮语鸢姑娘活过来吗？你因为我伤害了絮语鸢，于是伤害了我身边所有的人。
甚至是小阮，这个一心爱着你的姑娘，你真的要如此去伤害她吗？”
萧平殊张口想辩驳什么，却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只能听着荀季凉在自言自语着。
“我这次，求你放过他们。放过小阮。她受的苦够多了，我实在是不忍心让小阮如此难过。”
感觉有泪水要落了下来，萧平殊连忙抬起头眨巴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我当初也是太冲动了，想做的事情一股脑子就去做了。如今回过神来，事态已经控制不住了。”
“或许你只是提供了一个开头，紧接着其他人就借着你的开头慢慢扩大了起来。”荀季凉面色清淡，“你现在想如何？”
萧平殊喉结上下动了动，荀季凉站起身，声音清冽，又重复了一遍。
“你现在想如何？”
他终于开口。
“尽量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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