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城中跑来通报的士兵,踉跄着来到许副将的跟前,抬起右手指着西城方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乌羌……乌羌又来犯了……”
云泽和闵理从地下跑出,三人来不及细想,齐刷刷奔向西城门。
城外锣鼓声震天,前一夜的尸体还没来得及清理,这一群野蛮的兵士竟然又一次站在了尸体之上,云泽登上城楼,遥望前方,也不由得大惊失色:“他们是铁人么?什么时候起,这群蛮兵变得这么难缠了?”
抬眼望去,为首的将军并不是牧夏铠,而是一个云泽并没有见过的新生面孔,许副将于其后紧锣密鼓地加紧布防,“无相鸟”一过,城中将士伤亡惨重,精锐的骑兵部队所剩无几,被安置在中城待命。
乌羌蛮兵头子一声令下,战靴和马蹄踩着前一夜堆积的尸体向前奔去,云泽挥手示意,大家列队迎战。
依旧是重复了昨夜的战术,乌羌蛮兵一波接一波地慷慨赴死,但是这一次,无需火箭手上阵,云梯攻城战术也只不过持续了三波,蛮兵头子便下令撤退,短短一个时辰里,乌羌蛮兵从进攻到撤退,仿佛是列队在塔元城下游行了一般,若不是城外又铺上一层尸体,实在让人难以相信,这竟然是一次守城之战。
闵理大怒,挥刀就要出城追杀,却被云泽硬生生拦了下来。
“闵将军,”云泽双眉紧锁,看着乌羌蛮兵逃跑的方向,他心中太多的不解,于是问道:“我这些年与乌羌交手,没见过如此紧密的攻势,不知你见过没有?”
闵理强压怒火:“回将军,末将也是没见过,从没想到,乌羌蛮兵,竟然变得这般……”
云泽挥挥手:“命令军中将士,抓紧休息,安排好轮值班,以防乌羌再度来袭。”
话音刚落,守在西城门内的步兵面面相觑,他们甚至没来得及看一眼敌人,就这么匆匆结束了战斗,一个个耷拉着疑惑的脑袋,听令走到了各自的安歇之处。
阵前误判,厌恶军情,导致手中重要人质被敌方劫走,这件事情必须有人为此负全责,误判的闵理将军被军法处置,关入了原本关押晏斯年的地牢里,但是只过了半日,云泽就亲自把他带了出来,打了几个军棍之后,算是惩罚,此事就此作罢。
其后的两日里,云泽和许副将轮番守城,抵御了四波乌羌蛮兵的进攻,但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虽然未对塔元造成任何伤害,但是将士们的精神高度紧张,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直到第二日的傍晚,当最后一波蛮兵撒丫子跑远之后,许副将在城头大骂了一声娘,两手抄起长刀一路骂骂咧咧扬言乘胜追击。
此言一出,军中将士无不拥护,蛮兵三番五次进犯,可以说是刻意骚扰了,若不是云泽军令严禁追击,他们早就冲出去把那些山野粗人杀个片甲不留。
“弟兄们!乌羌这分明是看不起人啊!愿随我杀入敌军内部的!请举起你们手中的兵器!”许副将话音刚落,城里的士兵纷纷高呼:“追随将军!杀入内部!”
“你们是想造反么!”
此言一出,众将士齐齐住了嘴,云泽刚刚回到临时营地睡下,就听见许副将大大咧咧的吵喊,一气之下走出营地,正好撞见了这群怒气冲天的将士。
将士们虽然噤声,但是心中还是不甘愿就这么缩在城里当缩头乌龟,直到许副将“大义凛然”地说着:“乌羌蛮子这么看不起人,三番两次来扰,将军,你让我带一队人马出城,端了他们的老巢,看他们还敢不敢嚣张!”
“你去端了他们老巢?”云泽眯着眼睛盯着许副将那气到发紫的脸庞:“你可知道,这城里已经断粮了!你去进攻!拿什么做后方保障?”
云泽的话音刚落,原本士气高涨的士兵们全都蔫了,的确,城里本就不多的存粮因为云泽部队的到来而消耗极快,而云泽自己的后方补给则全权由季钲浩负责,如今云泽先行抵达,虽然看上去抵御了好几波乌羌的进攻,但是他一直在望向东面的山头,等着季钲浩的部队到来。
“将军,季将军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出征打仗,后方粮草是绝对的保障,如今,正常速度行进的情况下,只需要两日就可以抵达,而季钲浩足足走了三日也没到,云泽心下狐疑之余,也只好安慰大伙:“大家再等等,明日,季将军一定会到的。”
众人不语,云泽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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