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昊奔赴沙场之心果决,恨不得立马就见到夕榕,可怎耐八皇子宇文晃尚未返都,而他亦不能抛下手中事务一走了之。
有时候,他还真希望自己不做这太子,也许就可以更洒脱一些,不用有这诸多的牵绊。
得!得!得!
齐宫帐外,传来一阵零落的马蹄声,还有几个风尘仆仆的男子。
宇文昊奔赴沙场之心果决,恨不得立马就见到夕榕,可怎耐八皇子宇文晃尚未返都,而他亦不能抛下手中事务一走了之。
有时候,他还真希望自己不做这太子,也许就可以更洒脱一些,不用有这诸多的牵绊。
“太子殿下奉旨回营,打开营门!”
一个高昂的声音传来,传到夕榕的耳内,她倏地起身,再也控抑不住激动的心情,取了一件袍子,往身上一裹,冲出小帐,却见一行数人的队伍已快马而至,朦胧夜色中,走在最前方的依然是闪电。
就在她微愣的刹那,她已经落到一个人的怀里,这样的紧,这样的深情:“榕儿,我的好榕儿!”
夕榕笑着,伸出手来,轻柔地拍打着他的后背,“我到军中那日,听人说八皇子回朝,便已猜想也许你会来。没想,你还真来了。”
有皇子、将士听到太子到了,陆续出帐观望,却见宇文昊与夕榕相拥进了小帐,在盈亮的烛光下,二人相对而望。
“你有几日没睡觉吧?”夕榕忆起上回,他不眠不休数日追来,就是为了从途中带走她,这一回许也是如此,他为她真的很用心。
任她是个冰石心肠,也早被他给融化了。
“我未睡好,这些日子,你也没睡好。”
两人相依而坐,夕榕垂头看着手腕处那枚瘀青,越来越明晰了,呈现着一只蜘蛛的形状。
宇文昊道:“榕儿,解药已经拿到了。”将手探入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来。
夕榕微微一笑:“你替我保管着吧。”
宇文昊道:“不,我要你活着。”
夕榕不解,她服解药与她活着有什么关系,她身中毒寡妇,只要没有男人碰她,她便不会有佯,她要毒死的是男人,也是自己。
“你若回南朝,让卫惠帝知晓你身中剧毒,不能亲近,万一他一怒之下杀了你……”他不敢想下去,“我想要你活着。就算你被人所辱,我也要你活着。”
只有活着,他们才有将来。
这一路上,他想了太多太多,什么女子名节,什么唯他一人,只要她的心是属于他的,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他只在乎她能好好地活下去。
“对了,这解药你是怎么拿到的。”
“是雪影令飞鸽传书送回来的。”
雪影被楼三给带走了,那么,解药应该是从楼三那儿拿到的。
夕榕突然就明白了所有的原由,楼三说过,要她和宇文旻在一起。可他却见她对宇文昊再度复好,如何受得,这才给她下了毒,要阻她和宇文昊在一起。
“我可听说,这毒寡妇的毒只有下毒之人才有。我先不要吃了,万一吃错了药,以后解起来会很麻烦。”
“榕儿,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是我不想吃。”
她爱宇文昊,自不会让别的男子接近自己的身。
此次一去,前途难料,但她都会勇敢地面对。“齐昊,我答应你,无论有多痛苦,我都会活下去。我想等到我们重逢的那日,你亲自喂我吃下去!”
她不想他们的爱有半分的瑕疵,而不吃就是最好的选择。
“榕儿……”他亲吻着她的额头,多想就这样与她相拥一生。
夕榕微阖双眸:“你很累了吧,你得好好睡一觉。我陪着你!”
他不言语,只想与她静静地享受这难得的时光。与她在一起,这样依偎过活,居然也是一种奢侈的梦想。
“齐昊,我已经与璃王说清楚了。我告诉他了,说我真正爱着的人是你。他也该找个女人陪了,他是那样的好,我想他可以得配天下所有的好女子。夕榕一生,何其有幸,得你真心,又有他做朋友……”
他不想睡,一点也不想睡,就想这样静静地陪着她。
天明之后,她就要离去。他多想把一个时辰化成一年来度过,把这一夜的时光当成一生来享受。
可是,他真的太困了,已经好些日子没有休息过了,就算打盹都是在马背上。
他睡着了,为了让他睡得更好些,她陪他一起躺在榻上,然后小心再小心地离开他的身边。
小帐的箱子里,放置着一件华美的凤袍,那是一早就准备好的。她瞧着凤袍,有一种在看别人衣服的感觉。
夕榕的目光又落在那套白衣裙上,她是因宇文旻才喜欢这白衣的,而现在她又应该为宇文昊穿上怎样的衣衫,是的,她一早就备了一套玄色的衣裙。
身后,飘来宇文昊那带着忧伤的声音,却是极尽温柔的:“榕儿,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只是,你得把这金丝软猬甲穿上。”
夕榕抓起玄衣,宇文昊却将白衣递到她的手里,他仿佛已经洞悉了她心里所想:“玄色,不适合你。我还是觉得,我的榕儿穿白衣时的样子最美。”
“我真的可以穿白衣出现在城下么?”
“只要你喜欢,穿什么都行。何故要去管别人的目光和看法。”
他对她,可谓是宠溺至极。
有时候,都让她觉得害怕,害怕这样的宠溺之后再没有他对她的好。
夕榕微微一笑:“喏,天色就要亮了,你是不是该去你的帅帐,而我也要梳妆打扮了。”
“可我,想和你呆在一处。”
“不好。我要你回帅帐呆着。”
争执不下,他还是输了,她将他推出了小帐。站在帐外,他看她宽衣,看她又拿起一件件的衣裙。
他走了,回帅帐去了。
夕榕手捧着软猬甲,对她没有甚大用处,倒是对他的用处很多,能让征战沙场的他更好地保护好自己。
辰时,萧丞相带着成小蝉与夕榕前往洛城,浩浩荡荡的人马在南城门外二里处停下。
城墙上,站着数名南卫官员,因为隔得较远,彼此都看得不太真切。
见得北齐的人抵达,城门一开,从里面奔出一行人来,不多会儿便近了萧丞相一行的的百丈之外。
带首的是个年轻男子,头戴束发雕花镂空金冠,横插白玉无花簪,金冠两侧各有一根红色宫绦,汇于颌下,结成漂亮的蝴蝶结。白蟒穿花袍,腰束金丝攒花红宫绦,外罩大红八团倭缎排穗褂,登着红缎玄底朝靴。剑眉朗目,高鼻圆颌,举手投足间透出清秀的俊颜。
一行人出得城门,城门立时虚掩,只容一人进出。年轻男子应是南卫的某位权贵皇族,只屑片刻,夕榕便暗自起他的身份来。他的旁边,亦有一人,却是夕榕再熟悉不过的人——陈夕松。
男子望向北齐阵营,领首的是萧丞相与韩成将军,在二人身后是一骑凤辇。
年轻王爷与陈夕松交换眼色,陈夕松大声道:“据说有我朝皇贵妃的替身女子,为防万一,按照约定,我们先放出百名贵国战俘!让皇贵妃下辇!”
一早便已猜到他们会有所防备,韩成笑道:“陈大人,你说的是贵国皇贵妃,还是我朝太子的梦妃?”
年轻王爷冷哼一声:“这……有何差别吗?”
韩成道:“当然有差别。贵国皇贵妃,实为成小蝉。我朝梦妃,江湖人称月玲珑,姓陈名夕榕,这怎会没有差别?”
年轻王爷看了眼陈夕松:“请她们二位都下辇吧!”他一挥手,从城门里就不停地走出花枝招展的女人,站成两列。
最先下辇的是成小蝉,她衣着华贵的宫袍,顶着金灿灿的头饰。稍后下辇的是陈夕榕,她身子轻盈,纵身跳下辇车,站在成小蝉的一侧。那一袭如雪的白裙,夺人眼目,与成小蝉那厚重的宫袍形成鲜明的对比。
年轻王爷细细地审视,一个华衣,一个素裙,人又长得极似,问陈夕松道:“哪个是你妹妹?”
“隔得太远,我也瞧得不真切。叫梦妃陈夕榕上前就对了。”
年轻王爷轻叹一声,还未开口,韩成已大声道:“人,你们都看到了。无论你们要的是谁,她们已经在这里。现在就请康王放人质吧!”
韩成一挥手,在他的身后便站过无数抓来的人质,列入阵营,只待开始交换。
韩成又大声道:“我倒数几个数,当数到一后,各方的人就奔向自己人那方。”
空气静默,只有韩成数数的声音,一字刚落,两边的人质便开始扒腿快跑,一时间也只闻到齐整的脚步声,总算是如期奔到了对方阵营,很快站好,自有人过来带他们离开。
韩成抱拳道:“康王爷,下一批你们又放什么人质?”
康王微微一笑,似与陈夕松在商量着什么:“放贵国的将军、皇子女眷。”
韩成示意,拍了一下巴掌,便从后方再走出一些人来,却是个个华袍,从这些人的打扮来看,应是洛城的仕族权贵中人。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很快,第二批人质已交换完毕。
康王道:“下一位,用贵国的恭王换陈氏夕榕。”
“康王爷是否忘了,我们手里有位贵国的皇贵妃。用卫惠帝的女人,换我国的恭王,最是合适不过。”
康王诡异一笑:“请永安驸马和恭王,请她们两个同时过来!”
直到现在,陈夕松也未认出,究竟哪一个是自己的妹妹,生怕弄错了人,只好两个都选。
倒数完毕,肥胖的恭王开始奔跑,而夕榕却是仪态大方,不紧不慢地走,与其说是走,在春日晨风,更像是在舞蹈,她步步行来,道不出美好、淡定。
恭王喘着粗气,看到迎面的夕榕。她低声催道:“生死关口,还不快走,我在替你拖延时间。”
他听得分明,提步就跑。
而成小蝉已经到了卫国阵营,站在康王马前,促道:“她是假的!她是假的,你快下令射呀!得我者得天下,得我者得天下……哥,我是夕榕啊!我才是真的夕榕……”
瞬息之间,夕榕顿感一阵浓浓的杀气,而她尚站在两军交阵的中央,近不得,退不得,只静默地站着。
陈夕松看着面前的盛装女子,早已迷糊:“你真是我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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