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打本殿!疯女人!本殿今儿不将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本殿便不是男人。”
今日,若让他得逞,她陈夕榕干脆不要活着了。
“吱——”衣衫撕裂的声音,陈夕榕依旧挣扎着,咬着牙齿,是更厉害的抗拒,她的每一分挣扎,换来的都是他更粗鲁的挣扎。
他打开了她衣裙的系带,寒衣散开,露出中衣,他再拉系结,便瞧见了内里的肚兜,在她的肩下有一片刺目的疤痕。那是白龙县一役,为了救他,她为他受下的一箭。
强势占有她!
却在这一刹,他无法做到心狠。
他们,也曾真心相爱过。
他整个人快速凝住,再也无法继续。
夕榕快速脱身,衣衫不整地站了起来:“宇文昊,我们之间结束了……”
他冷冷一笑:“结束?普天之下,只要我不放手,你不能说出这个词。你是本殿的女人,你这一辈子休想逃离!”
“你得到我的人又如何?我就当成是被狗咬了,被狼啃了……”她拢着衣衫,他的话无疑再度激怒了他。
宇文昊追了过来,一把扯住她的手臂,本还有怜惜,可她竟说这样的话。“你当本殿是禽兽,今日便做一回禽兽!陈夕榕,既然我给的尊崇你不要,那么你现在就是我的玩宠!”
她继续挣扎,伤口崩裂,鲜血如注,很快就浸染了她的腿,开始不停的洇染开来。她哪里抗得过他,不多会儿,他剥开她的衣衫。
他们的吵嚷声从小帐里传出,是他的愤怒,她的不甘与挣扎。好奇的将士远远地站着,看着小帐里两个纠结在一处的声音,女子的手在拼命的挥舞,男子却是粗鲁地将她压在身上,只见男子抛出一件衣物,在空中飘下。
宇文旻站在十丈开外的地方,拳头紧紧地握住,握得指节的骨头直响。他忍不住了,再也忍不住,抬腿就要过去,却被穆槐死死地拽住:“璃王殿下!”
宇文旻推开穆槐,往小帐移去。
宇文昊扯下了夕榕身上最后的肚兜,他低下头来,霸道而得意地宣布:“你没衣物避体了!有本事,你走出去试试?”
他俯身想吻,没想只吻上她的肩膀,每次看到她身上那枚被厉箭留下的疤痕,他都会有一种心痛的感觉。她侧身坐起,脚上的绣鞋还在,身上还有一条亵裤。她用手紧了紧亵裤的系带,抑下所有的耻辱,目光相对,是她的果决。
宇文昊怒火冲头,厉声道:“你走出去试试!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不知廉耻!做了我的女人,还敢与璃王勾勾搭搭……”
宇文昊定定心神,没想她真敢走出去!
脑海里电光火石般地浮现避暑行宫里的她,她的狂妄胆大,曾让他不可自抑的倾情动心。
她回过头看着帐帘,双后交叉环抱在胸前,左手两手护住。在她将要出帐的刹那,“陈夕榕!”宇文昊冲出帐帘,粗暴地握住她的手臂,抬手就是一记狠重的目光,她整个人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只抬头望着被怒火冲昏了头的他。
帐内的灯火,映出一对男女争执的身影,有人瞧见一个美好的倩影被重重摔滚在地。
如若不是他阻得及时,她是一定会走出去的。
宇文昊指着跌倒在地的夕榕,早已失了冷静:“你何时变成这样?你还是本殿的梦妃?你还是吗?”
她苦笑起来,心是这样的痛,泪水漫流,“梦妃……早在你有新人之后便亦死了……”
他浑身一颤,还是因为那事。
他们之间,便已生出这么大的分歧。
宇文旻无声地走来,还没走几步,又被魏槐给扯住,回头望时,魏槐正拼命地冲他摇头:“殿下,不可去。”
他若去了,只会让事态越发严重。
宇文昊厉喝一声:“你既然如此不要颜面,不懂廉耻,就光着身子。陈夕榕,本殿若不能得到,宁可毁去。”
如若重逢后是这样的场面,他宁愿未曾找到她。
宁愿未能从五皇子派出的护卫里,救下她的性命。
他失了理智,她此刻却冷静到了极限,不紧不慢地道:“殿下忘了,昔日夕榕被迫嫁你时,你我之间曾有过一个约定。三年期满,我若没能爱上你,你便放我离开。三年,如今算来,我们之间已有三年零二月……”
她无声的落泪,欲泣无声,张王县里,那一阵嚎啕大哭,似流尽了她好些年的眼泪。
空气静默着,宇文昊倏地转身,被夜风一吹,他亦平静了下来,心,破碎一地,一片一片全是他与她有过的美好过往,却在今夜碎了。
宇文昊冷声道:“本殿不屑多看你一眼!没想,你竟……”还说什么,现下一切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宇文昊整整衣袍,转身便走。
身后,是她无助的痛哭声,似在刻意抑制,又似在倾情发泄,传到宇文旻的耳里,钻心蚀骨的痛。
他开始怀疑,自己固执地不肯与她了结,是否对了?
没有了她,他的这一生还有什么?
荣华,他不爱;富贵,他也不慕;名利,他也不喜欢……唯独夕榕,是他心头的温暖和美梦。
外面远远观望的人各自散去。
夕榕在地上扒了一阵,终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重新着好衣衫,也停止了哭泣,但她整个人扒在简易木榻上。宇文旻隐隐听到她的抽泣声,时断时续地从帐里传出。
她痛,他亦痛。
她哭,他比她更想大哭一场。
爱情于别人还有些许的甜蜜,到了宇文旻这里,除了年少时相处时的快乐,自她离开后,只有相思、想念和痛苦。
哭得太久,夕榕只觉连空气都是令人窒息的。
她走出小帐,在夜色中看到一个美丽的男子轮廓,是他,是他……
即便所有人都已小憩,他却一直望着她住的小帐发呆,不愿离去,就算远远地看着,也让他觉得心安,让他觉得她才是尘世最美的风景。
夕榕微微一愣,她看着宇文旻,刚移一步,宇文旻却一路小奔而至,在离她五步之外的距离停下。
她的每一声悲啼,都让他疼得无法呼吸。
她痛苦,让他如何能独自离去。
他想说些什么,才发现喉咙哽咽,任是如何也道不出一字来。
夕榕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到手的续骨膏毁了。我曾说过,会尽全力的。等了那么久的药,毁掉不过是一瞬。”
宇文旻低声安慰:“你……已经尽力了。勿须自责。”
夜,重归于一片寂宁中。
在这深夜,还有人不放心,那便是八皇子宇文晃,他走出寝帐,远远就看到相对而站的男女,即便隔了几步,可他们却似在说着什么话。
她和他彼此情绪繁复。
“明明是他有了旁人,可是他却要……”夕榕又想再哭,可她却拼命抑住了伤悲,“我问过他的,他居然连个解释都没有。”
“夕榕,大哥他有自己的难处。”
一个不愿解释,一个不肯放手,她身陷其间着实为难。
“难处?”夕榕苦笑着。“你现下还是独自一人?”
宇文旻答了一声,“除却了她,我还能爱上何人呢?总得让我看她幸福,我才能真正放下。”
夕榕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何必要苦了自己?”
“她若安好,便是晴天。”
夕榕涩涩地笑了,笑得心痛。
“你和他的争执,是因为我么?”
夕榕在回想着多年前得识玉无垢的情形,那时候的他们是那样无忧无虑,开心快乐。
突地,她发现宇文旻已折身离去,他要去的方向竟是……帅帐!
“璃王殿下!”夕榕大呼出口。
如若自己的坚持会给她带来痛苦,他愿放下!
是的,他可以为她放下。
“如果是因我让他们生出芥蒂,我愿意和他说清楚。”宇文旻突地觉得,自己才是她诸多痛苦的来源。
夕榕大声说:“真的不用了!他要怎样,我能如何?”
宇文旻还是固执地近了帅帐,站在帐帘外,抬手挑起帘子走了进去。
八皇子回了寝帐,唤了杜妃。
杜妃款款而至,待得近了,低唤一声:“皇嫂。”
夕榕收回锁在帅帐的视线,“是杜妃啊。”
杜妃道:“皇嫂和大哥曾经是多恩爱的一对,现下怎的就落到这般光景了。”
“分别两年,有什么事是不会发生的。他以为我在卫宫,他以为我成了他人的女人……有了别的女人……就如同,别的皇子亦有了三妻四妾一般。当今天下,大凡有些能耐的男人,都可以妻妾成群,这是怎般天经地仪的事,不过是常事罢了,也只是皇家男儿开枝散叶,传宗接代的方式。杜妃,可我就是接受不了。我接受不了他的身边有别的女人,也接受不了与旁的女人共侍一夫。”
杜妃没想她会大胆地说出来,心下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自古以来,天下男子不都是这样的么?你又何苦非得争这一时之长,你阻得了他一时不娶纳旁人,又如何阻得了他一世都唯你一人?”
“是啊,我又如何阻得了这样的事。昔日爱上他时,我便明确地告诉过他,他既做不到,就不该来招惹我。”
杜妃伸出手来,想要牵上夕榕的手:“我能去你小帐坐坐么?”
“是八皇子让你来的吧?”
杜妃笑了笑:“你是知道的,瑞王自来很看重与太子之间的兄弟情义。你和太子闹成这般,瑞王着实不放心。”
“夜深了,杜妃也请早些回去陪伴八皇子吧。我们同是女人,我以为你会懂我的,原来连你也不懂。”
既是不懂,说得太多都无用,她已经说了自己的想法和看法。
只怕,对于杜妃而言,她就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妒妇,一个眼里容不得其他女人的坏女人。
杜妃欠身离去。
正要进帐,却听帅帐那边传来宇文昊的怒骂声:“滚!你给本殿滚出去!”
之后,她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大哥,我们谈谈吧!我和梦妃……”
宇文旻不否认,他深爱着梦妃,可他更不愿看她痛苦。
宇文昊厉喝一声:“我们无甚可谈!滚出去!”
在宇文旻出来之前,她先一步进了自己的小帐。
她打开箱子,目光停落在白锦髦时,还记初入太子府,宇文昊特意为她过生辰,送她这件少有的白髦,这样的一件白髦,全是用白裘制成,不是银两可以买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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