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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婵依彤等人也偷偷捂着嘴笑了起来。
清峦亦毫无羞愧之色, 哈哈笑了起来, 笑完了才捂着肚子说:“不过,皎儿你长得这般美貌,便是天仙见了也要羞死。襄王定没见过你这等标致的美人, 走, 我带你去见他, 气死他这个以貌取人的讨厌鬼!”
说罢便要拉刘娥起身。
刘娥一愣,忙拉住清峦, 轻呼道:“不可!”
孟清峦不解:“为何不可?”
刘娥拉她坐下, 轻吁了一口气, 温温道:“女子未经长辈引见, 怎能私自会见男子?且襄王是帝子,更不可妄自前去,不然,只会惹得更多纷扰!”
孟清峦皱眉,似懂非懂,咕哝道:“这些讨厌的规矩, 最没意思了。我们管它作甚?”
依彤见状, 也上前劝说:“小姐虽不喜欢规矩, 但也要守着规矩啊!闺中女子, 怎能私自会见家中男客, 这要传出去, 就坏了名声了!再说了, 襄王是皇帝的儿子, 更应该避嫌才是。要不然,别人会以为我们攀龙附凤,诱惑王爷,妄想麻雀变凤凰呢!”
孟清峦平日里深受父亲宠爱,行事举止也无人管束,即使偶尔挨了孟清峄哥哥的训斥,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但却始终不明白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听了依彤的劝说,才觉得似乎真的很严重,忙歉然道:“好皎儿,我自小随意惯了,不懂规矩,也不知轻重的。皎儿不要怪我才好,也,也不要笑话我!”
刘娥眨眨眼,俏皮道:“我也是不喜欢这些规矩的,可没有法子,只能乖乖照办罢了!我看啊,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别再去想襄王的事情了!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人家或许都忘记了呢,就你这傻瓜还放在心里头琢磨着!”
孟清峦盯着胖乎乎的栗子看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使劲点点头:“我听你的,再不想这无聊的事凭白惹自己生气了!皎儿,明日我们也出去好好玩一场吧!”
刘娥点了点头!
刘娥原以为孟清峦说的好好玩一场,是去街上逛市集,没想到却是去山里抓兔子。
刘娥没有异议,欣然前往,反正山上幽静无人,可以撒开了性子放肆胡闹,可以躺在草丛里懒懒晒太阳,就算是在草地上打滚也不怕有人看见。
孟清峦原以为刘娥大家闺秀,去抓兔子必定束手束脚,没想到她身手敏捷,追起兔子来毫不笨拙。
几个野丫头在青草丛生的山坡上欢笑叫闹,你追我赶,跟着小野兔满场飞。闹到后来也只抓住了两只,清峦不满意,转而又要去掏鸟蛋。
可大家伙儿都不会爬树,除了孟清峦。
刘娥等人怕清峦摔伤,百般劝阻,但清峦来了兴致,任大家怎么说都不肯罢休,非要爬树去掏鸟蛋。
依彤与依橙看得心惊胆战,目瞪口呆,对嫦衣和青婵喃喃说:“我们真不知道小姐是什么时候学会爬树的!”
清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树上弄了一小颗不知什么鸟的鸟蛋下来,得意洋洋地向大家炫耀。众人还来不及凑近去看,一只大鸟展翅飞过,洒下了一泡灰白的粘稠物,正正落在清峦捧着小鸟蛋的手上。
孟清峦盯着自己装满不明混合物的掌心,眨着眼睛沉默了几秒,啊地一声尖叫冲进小溪里。
刘娥青婵嫦衣依彤与依橙沉默了很久,终于忍不住捂着肚子倒在草地上哈哈大笑。
清峦气得哇哇叫抗议了好一会儿,众人才过去安慰她。
清峦才洗完了手,见小溪清澈见底,鹅卵石上鱼群游弋,又起了抓鱼的心思。二话不说就脱了鞋子袜子,卷起裙角,跳进小溪里抓鱼去了。
刘娥本只是在一旁看着,但溪水叮咚,清凉澄澈,看得人心底痒痒,忍不住想要体验一番晶亮流水从脚尖划过的凉丝丝的感觉。
且几个丫头都经不住清峦的催促,脱了鞋卷了裙子下水去了,刘娥终于忍不住,索性也脱了鞋子,把裙子扎得高高的,溜进水中和大家一起玩水。
几个女孩儿刚开始还猫着身子,小心涉水,认真捉鱼,后来,无意的几个扑腾引发了水战,便再也顾不得鱼群是否吓跑,只专心打水仗了。
正在溪水中闹腾得不亦乐乎,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了马蹄奔驰的声音。女孩儿们霎时停了欢闹,齐齐望向一个方向。
山坡那边一小群人策马奔腾,正朝她们所在的这个方向疾驰过来。
孟清峦吓傻了,纵使平日里再怎么不拘礼节,此刻也知道光着脚露着小腿湿着衣衫是不能见人的,尤其是男子。情急之下,竟然喃喃祈祷道:“希望骑马的都是女子!”才说完话,就听眼尖的青婵轻呼了一声:“好像有龚美少爷和孟清峄少爷!”
刘娥心中一滞,四下张望,看见溪边一块大石,便赶紧叫了众人不管什么鞋子裙带的杂物,先跑去躲在大石下面的凹地里再说。
几人慌慌张张以被抓兔子的速度窜到了不远处的大石后边,躲了起来。
原地空留几双绣花鞋,几条彩色的缎带,两只懵懵懂懂的兔子和一小枚不起眼的脏兮兮的鸟蛋。
小姐丫头们挤成一团,竖着耳朵倾听着草地上的声响,原想着马蹄声会疾驰而过,然后渐行渐远。
没想到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到了头顶处,一阵轰鸣,却陡然间又没了声响。
孟清峦好奇,想要探身去看,给刘娥及时制止,一把抓了回来。刘娥给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孟清峄他们就在溪边。
孟清峦最怕这个哥哥,今日跑出来玩闹,还是玩水,还给得了个正着,岂不是一通死训。想到这儿,孟清峦不禁狠狠抖了抖。
孟清峄等人打猎经过,他一早就看见了有几个女子在山脚玩水,近了才发现其中有个正是他那不省心的三妹。
按照往常,他是非得揪起她一通训斥的,但今日襄王与楚王都在场,多有不便,于是想装作没看见,策马过去便好。
没想到傻乎乎的二弟孟清峻竟然指着那群光着脚提着裙角往大石头后边飞跑的女孩儿,似乎久逢故人般,很是惊喜地呼道:“咦,那不是三妹吗?”
孟清峄没了辙,只好收了缰绳,停马到那大石头面前。
楚王襄王和龚美这几个少年看了看溪边散乱的绣花鞋和裙带,被草绳绑在一起的两只很是无辜的兔子,再看了看沉默的大石头下面微微颤动的一抹裙角,俱是隐忍地笑,然后齐齐看向面色严峻的孟清峄,似乎在好奇他会如何处置。
难不成拎兔子一样把这几个女孩子从石头后边拎出来?
孟清峄等了半天也不见清峦自己出来请罪,一面好奇她今日竟这般耐得住性子,一面脸色越发阴云密布,沉了声音斥道:“孟清峦,你给我出来!”
石头后边的孟清峦吓了浑身一颤,正不知所措之际,就觉颤抖的手给刘娥握住,见她眼中满是镇定,清峦也不禁有了些底气,想也不多想,张口就答:“不出来!”
几个少年强忍住笑。
孟清峄没料到清峦会反抗,瞬时青了脸:“快出来!”
孟清峦反而愈发强硬,不做片刻停留:“说了不出来!”
孟清峄的声音又阴沉了一度:“你要我过去把你拎上来吗?”
这会儿,石头沉默了。
半晌之后,石头后面隐约有一个女孩儿窃窃低语的声音,与潺潺流水声缠在一起,十分的惬意柔和。接下来,就是孟清峦豪迈大气的宣告:
“我的鞋子,掉了!……衣裙,也湿了!……非礼!……非礼勿视……(小声)什么……下面一句没听清……哦,知道了……(大声)有孟家男客在此,小女不便露面,还请众位回避……(小声)然后呢?没了?……(大声)没了!”
告诉她说话的刘娥差点儿撞石壁。
规规矩矩地鹦鹉学舌,这么长一句话,断句混乱,语调不准,更无起承转合。
孟清峄气得几乎笑了。
这个孟清峦,人家教她说话,她都能说成这副漏洞百出的样子。
襄王心生玩意,打趣道:“许久不见,孟清峦小姐变得更懂规矩了!”
孟清峦听出了他的声音,以为被夸了,有些羞赧:“哪有?”
石头后边又是一个女孩儿低低柔柔的轻语,半晌后,就是孟清峦怨愤的声音:“什么?他是故意笑我?你看,我跟你说了吧,这个襄王最讨厌了!”然后传来一声尖叫,“啊!你拧我干什么?”
孟清峄差点儿从马上摔下来,朝那石头问道:“刘娥姑娘可是也在?”
刘娥被点了名,瞬时羞愧难当,软下声音,可怜兮兮应了声:“是!”
孟清峦很有侠气,以为孟清峄要怪刘娥,便赶忙朝外面喊道:“不关她的事,是我硬拉她来的,啊,你又拧我干什么?哦,关她的事!哦,不,是我们两人合谋的!”
一行人哭笑不得。
孟清峄扶着额头,回头朝龚美笑道:“龚美兄,清峦这下把刘娥妹妹给带野了!”
龚美微微一笑,泰然自若地摇摇头:“没有,她本性便是如此!”
刘娥几欲羞死。
好在孟清峄并没有捉弄她们的心思,连哄带斥地交代了她们几句什么早点回去什么路上小心什么回去再收拾的话,便策马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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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娥与孟清峦等人惴惴不安从孟府后门溜了回去,一边换去湿漉漉的衣裙,一边忐忑不安地等待孟老爷那边派人过来请她们过去受训。按孟清峦的推测,她那古板的大哥一定会把这事儿告诉给孟老爹,今日免不了一通训斥。
惶惶中,终于来了个小厮,却只说小王爷与少爷们今日打了一大头鹿,孟老爷大喜,晚上设宴,到时请三小姐刘娥姑娘也一道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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