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树虽然在第一时间跳下水去救人,但以她的水性却只能先救一人上来,于是她只好狠下心丢下惜春把岑紫裳一人驼上了岸,随后赶来的人也依着身份的尊卑先救了琴姨娘,后再把惜春给救上来。
哪知这一会儿的延误让惜春多喝了几口湖水,加上之前她一直被岑紫裳往下压,所以这人虽然救上来了,但却很快就没了气息,任凭丫鬟们拍打也没反应。
值得庆幸的是琴姨娘和岑紫裳因抢救的及时,吐了几口水后气息就慢慢的平稳起来,但二人却还是昏迷不醒,几位丫鬟连忙把她们各自抬回了房。
岑寂衍不在家中,岑夫人和宋子娴一得到消息就往湖边赶,赶到一半得知人已被丫鬟们抬回了屋,二人连忙转了方向去屋里寻她们,只是这岑夫人头一个去探的是琴姨娘,而宋子娴则是先去看自己的女儿。
岑夫人急急忙忙赶到琴姨娘屋里时,小丫鬟正好把大夫给请来,岑夫人见状立刻吩咐道:“快!快替我家姨娘把一把脉,快!”
大夫被岑夫人这样尖声一催,丝毫不敢怠慢,一坐下就把手搭在了琴姨娘的手腕上,片刻之后大夫的脸色变得十分沉重,反复的把着琴姨娘的脉搏久久不语。
这琴姨娘肚子里怀的可是岑家的骨肉,岑夫人眼下自然是心急如焚,但这大夫不说话她也不敢开口询问,怕是这一问就惊扰了大夫把脉,反倒让他没把琴姨娘的病情给看准了。
大夫替琴姨娘把完脉后,继而把手伸到了她的额上,如他所料般,这琴姨娘的额头上一片滚烫,大夫连忙对一旁的小丫鬟吩咐道:“快去取块沾了凉水的帕子敷在琴姨娘额上,并每过一盏茶功夫就换上一块帕子。”
大夫紧接着撑开琴姨娘的双眼看了看,叹了口气后,淡淡的扫了琴姨娘的肚子一眼,随即开始提笔写药方,岑夫人见大夫已经诊断完了,才敢开口询问:“白大夫,我家姨娘的身子骨如何?可有因落水受凉?”
“嗯,应该是在那冰冷的湖里受了凉,眼下全身都在发热,怕是感染了风寒。”
岑夫人闻言心里一震,同时心头涌上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但她还是稳住心神,抱着一丝侥幸问道:“那她腹中的胎儿呢?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白大夫沉重的摇了摇头,道:“这孕妇最忌讳受凉,贵姨娘在那冰冷刺骨的湖水里呆的时间不短,腹中的胎儿怕是保不住了。”
岑夫人见白大夫话语中带了个“怕”字,以为还存有一线希望,连忙问道:“那这胎儿是不是还有希望保住?我给她喂补药行不行?”
这怀有身孕的头三个月最容易滑胎,别说是掉进冰凉刺骨的湖里了,就是平日里有个什么不小心,都有可能让孩子滑掉,眼下琴姨娘是掉到了冰冷的湖水里,这子宫本就受了凉,再加上母体受到了惊吓,这胎儿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了……
这些白大夫心中自然是一清二楚,但白大夫是个男子,即使是治病也只能替琴姨娘把脉,而不能查看她的下身,不过白大夫行医多年经验丰富,大体可以猜到这琴姨娘的下身眼下应该是血流不止,只是他没有亲自做检查所以不敢直接下结论,只委婉的同岑夫人说“怕是保不住了”。
所以面对岑夫人那饱含希望的追问,白大夫只能一味的摇头,同时提笔写下了催胎养身的方子,就在岑夫人想方设法的要从白大夫嘴里问出个究竟时,负责照看琴姨娘的丫鬟突然尖叫了声:“血……姨娘流血了!”
白大夫闻言目不斜视的看着案上的药方,道:“若是姨娘下身出血,那便是孩子已胎死腹中,回天无力。”
“胎死腹中”四个字让岑夫人身子猛然一晃,若不是丫鬟们及时搀住她、她定会因这个噩耗而倒地不起,而看过岑紫裳再赶来的宋子娴恰巧听到了白大夫这句话,这话让她的嘴角不着痕迹的弯了弯,眼神更是有意无意的扫了昏迷不醒的琴姨娘一眼。
不过宋子娴马上就装出了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情,上前扶住岑夫人,安慰道:“请母亲节哀。”
“节哀?我们岑家的血脉没了,你让我怎么节哀?!我那可怜的孙儿啊!你怎就同我们岑家有缘无分呢?我的孙儿啊……”
岑夫人悲痛欲绝的捶着自个儿的胸口,宋子娴连忙伸手给拦了下来,假惺惺的劝道:“母亲您可要挺住啊!您也别太过伤心了,眼下夫君正值壮年,府上又有好几位妹妹在,她们一定会替我们岑家生下几位小少爷的。”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宋子娴口中的几位妹妹刚好前来探望琴姨娘,她们一跨进门就听到了宋子娴说的那番话,连忙故作贤惠的围到岑夫人身边,比较早进门的潋姨娘抢先说道:“少夫人说的对,夫人您千万要保住身子,万万不可因过度悲伤而伤了身子。”
一向爱同潋姨娘争风吃醋的环姨娘见状,连忙把潋姨娘往一边挤了挤,尖声奉承道:“是啊,夫人您的身子要紧,这小少爷一定会有的,环儿一定会替少爷多生几位小少爷,让您老人家开心!”
潋姨娘撇了撇嘴,嘲讽道:“夫人指望你生?还不如指望我这个刚进门没多久的小妾,你都嫁到岑府多年了,要是能生早就生了!”
这潋姨娘的话正好戳中环姨娘的痛处,但她一向爱逞强,马上不甘示弱的反驳了句:“你虽比我晚进门,可这都大半年了,怎没见你的肚子有好消息?!”
潋姨娘的性子比较急,一被潋姨娘撩拨就火冒三丈,怒骂道:“谁说没有?!你以为我和你一样生不出儿子吗?”
环姨娘冷笑了声,道:“哦?怎么说潋妹妹眼下是有了?”
“眼下是没有,不过少爷这几夜都在我屋里睡,我想我很快就会有了。”
这潋姨娘是岑寂衍最晚纳的妾室,也是比较有希望生儿子的“新妾”,岑夫人才会特意交代岑寂衍要多去潋姨娘那儿留宿,所以岑寂衍这几夜才都在潋姨娘屋里睡下。
而这却是岑寂衍屋里其他小妾、包括宋子娴在内,都十分嫉妒和最恨的事,所以环姨娘一见潋姨娘当众炫耀,当下便开口骂道:“还不是你这个骚……”
“够了!你们都给我住嘴!都给我滚到一边去,要是你们再在我耳边呱噪,小心我把你们卖去窑子里当窑姐!一群没用的蠢材!”
环姨娘骂潋姨娘的话才开了个头,就被岑夫人一口给打断了,眼下岑夫人正因琴姨娘滑胎而窝了一肚子气没地方撒,这环姨娘和潋姨娘竟然还敢在她面前争风吃醋,这不是摆明的给机会让岑夫人撒气吗?
一旁的宋子娴似乎早就料到环、潋二人会有这样的下场,一直都静静的听着她们吵嘴而不加劝阻,待岑夫人训完二人撒完气,宋子娴才柔声问道:“要不,我先扶母亲您回房歇息?”
“不必了,让宝珠扶我回去就行,你在这里等衍儿回来,”岑夫人说到这儿又想起了滑胎之事,脸上顿时一片悲伤:“等衍儿回来了,你再同他一起仔细的查一查此事,务必给我查清楚琴姨娘是怎么掉进湖里的!”
“是,母亲。”
岑夫人一走,潋姨娘和环姨娘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这宋子娴平常里总是挂着贤淑温婉的笑容,性子也是柔柔的不会为难妾室,所以环、潋二人倒不怎么畏惧宋子娴这个正室,待岑夫人一走远,潋姨娘就没规矩的问道:“娴姐姐,这琴姨娘是怎么掉进湖里的?”
宋子娴摇了摇头,道:“具体情形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琴妹妹是同裳儿、还有她身边的丫鬟惜春一起掉进湖里的,至于是怎么掉下去的……”
“当时湖边只有她们三人,眼下琴妹妹昏迷不醒,裳也还没醒过来,惜春更是当场就溺死了,”宋子娴说着扫了床上的琴姨娘一眼,才慢慢的说道:“所以无人能说得清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也无人知道她们是失足落水,还是……”
后面的话宋子娴没有讲出来,但一旁的环姨娘闻言却惊呼道:“难道她们是被人故意推下水的?否则主仆三人好端端的,怎会一下子全都掉进湖里?”
宋子娴答非所问,道:“这就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了,不过无论琴姨娘是怎么落水的,眼下她腹中的胎儿却已经没了,否则夫人怎会如此伤心。”
潋姨娘见宋子娴提到琴姨娘滑胎,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我就说琴姨娘不像是会生儿子的人,这不果然没能把胎儿保住!”
“瞧你这话说的,我听着怎就有幸灾乐祸的意思?”环姨娘毫不客气的讽刺了潋姨娘一句。
潋姨娘最受不得别人拿话挤兑她,虽然她心里真的因琴姨娘滑胎而幸灾乐祸,但嘴上却不依不饶的反驳道:“谁说我幸灾乐祸了?你休得胡乱污蔑我!我可是专门带了些果子来探望琴姨娘,哪像你两手空空的前来探望!”
潋姨娘边说边得意的指了指桌上的一盘果子,环姨娘只淡淡的扫了一眼:“你还真是有心,特意带了柿子来探望琴姨娘。”
“别人我不敢说,但我至少比你有心就是。”
“是吗?我看你带这些柿子来看琴姨娘是别有用心才对吧?”
环姨娘边闲闲的剔着自个儿的指甲,边不冷不热的说道:“谁不知道这有了身孕的人,最忌讳吃柿子这种凉性果子,这种果子吃多了,闹不好可是会小产的……”
“我……”
这潋姨娘还没生养过,年纪也不大,所以不知道这柿子有身孕的人吃不得,眼下被环姨娘这样一说顿时有些语塞,不过她很快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这柿子有身孕的人是不能吃,可眼下琴姨娘不是已经小产了吗?既然已经小产没了身孕,那她怎就不能吃柿子?”
“哎哟,潋妹妹你真是神机妙算啊,你怎还没来探望琴姨娘就知道她小产了?莫不是她突然小产同你有关系?”
环姨娘说着突然往前一步欺到潋姨娘跟前,看着她的眼,一字一句的问道:“难道,是你把琴姨娘给推下湖的?否则你又如何会未卜先知、知道她会小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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