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没注意,秦鹤翀旁边还有一位俊逸的白衣男子,想必不是七皇子就是九皇子,他们三个都是皇后生的么,嫡亲兄弟,自然常在一起。
秦鹤翀向穆宛冰抱拳道:“在下方才唐突了姑娘,又目睹姑娘舍己救人,在下心生敬佩,可否请姑娘赏光到陋室一叙,一来赔罪,二来好为姑娘换一件干衣服。”
穆宛冰看他那礼貌的样子就来气,拒绝道:“不用了,我回家换衣服也是一样的。我还有急事要办,告辞了。”
秦鹤翀身旁的那位男子急忙阻拦:“姑娘请不要误会,我们只是钦佩姑娘所为才诚心相邀的,再说家兄的别院离这儿很近,不会耽误姑娘太长时间。”
“啊啊啊嚏——”穆宛冰正要反驳,可是长裙里面湿透的衣衫已经让她着凉了,现在可是秋天啊!
穆宛冰想,反正他们是堂堂皇子,以秦鹤翀不肯再纳妾的情形来看,应该对穆丽君用情专一,白衣男子看上去也温文尔雅,皇后的教育应该不会错,自己去那个什么别院应该不会有危险,就点头答应了。
呵呵,王爷就是不一样,秦鹤翀叫了马车,白衣男子还吩咐下人照着穆宛冰的身材去买衣服。
来到秦鹤翀的别院,两名丫鬟走上前来带穆宛冰到房间里换衣服。换好衣服,又把自己的湿衣服包好。这时,那两个丫鬟走过来,拿起湿衣服就走。穆宛冰连忙喊住她们:“别扔啊,那衣服我还要穿的!”俩丫鬟相视一笑,穆宛冰想,一定是自己这身衣服太寒素了,遭到了王府丫鬟的嘲笑。
正尴尬间,秦鹤翀和白衣男子走了进来,看见穆宛冰已经换好了衣服,就请她去花园小坐。穆宛冰不想多待,就客气地告辞。秦鹤翀见她态度坚决,就不再勉强,可那位白衣男子还在坚持,一再说自己并无他意,只是遇见这样一位见义勇为的姑娘,实在是钦佩,而或许也是一种缘份,所以无论如何也要表示一下自己的钦佩。
白衣男子巧舌如簧,直说得穆宛冰头晕眼花、四肢冰凉,再不答应,恐怕要瘫到在地了,于是就无奈地说:“那就打扰两位公子了。”
听到这句话,白衣男子得意地冲秦鹤翀笑了,秦鹤翀无奈地摇摇头,看样子,他对自己这位弟弟很了解而且很宠溺。
来到花园,只见石桌上已摆好了茶点瓜果,,几个下人在一旁垂手而立。白衣男子殷勤地请穆宛冰入座。
这是一个晴朗的秋天的午后,天空无云而澄澈,没有风,太阳暖暖地洒下金色的光芒,穆宛冰却很不合时宜地又连打了几个喷嚏。白衣男子急忙叫人去请大夫,穆宛冰急忙推辞,却拗不过他,只得由他去了。太医来把脉,说是受了风寒。穆宛冰心道,在冰冷的河水里扑腾了好半天,不受风寒才怪。又写了方子,白衣男子叮嘱一个下人赶紧去抓药,又叫一个丫鬟等着,吩咐她药来了立刻煎好给“这位姑娘”服下。见此情景,穆宛冰觉得鼻子酸酸的,从前生到今世,除了穿越后遇到的母亲对自己关怀备至外,就是这白衣男子对自己最好了,起码现在看起来是这样的。
一通忙碌后,白衣男子这才坐下来,礼貌地问穆宛冰:“可否请教姑娘芳名?”
“我叫何冰冰。”穆宛冰脱口而出。
“那何姑娘家住何处?一会儿也好送姑娘回家。”白衣男子总有话题。
“哦……这个,我家离这儿不远,今天已经叨扰两位公子,就不敢再麻烦了。”
“没关系,反正我也要回家,顺路送你。”也没弄清楚人家的家是否和他同一方向,就说顺路了。
半天没出声的秦鹤翀插进话来:“听说九弟最近拜了名师学画,想必画技已经炉火纯青了。”
“炉火纯青谈不上,不过肯定比六哥你略高一筹。”
“哦!那就请九弟展示一下。”
下人很快抬过来一张桌子,摆好了颜料纸笔。穆宛冰突然觉得哪儿不对劲,使劲儿想啊想,忽然大叫一声:“不好了,我刚才买的东西全丢啦!”
秦鹤翀和白衣男子吓了一跳::“什么东西丢了?”
“就事刚才我在集市上买的泥人儿、首饰和颜料纸笔,花了我五两银子呢!”
俩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秦鹤翀不在意地说:“五两银子的东西,也不值什么。何姑娘一会儿从我这里拿些去。”
“是啊是啊,何姑娘喜欢什么首饰,我帮你去再买回来。不过,九孔桥的东西都不是很好,姑娘若愿意,我带你去城北的琅環榭去挑几件。”
天哪!穆宛冰在心里叫到,这位九皇子太热情了吧。不过是初次见面,用得着吗?再说自己也非国色天香,不会这么有魅力吧?
喝了丫鬟送来的药,九皇子已经开始作画。受母亲三年教诲,穆宛冰也颇得其中真谛,就凑过去细细地看。只见九皇子画的是一幅竹石,轻灵隽逸,颇有功底。
秦鹤翀看了,也赞不绝口,要求由自己来收藏这幅画。九皇子笑道:“本来打算送给何姑娘。既然六哥要了,那我就另画一幅给她。不过,六哥若要我这画,要有回礼才行。”
“什么回礼?”
“奏琴曲一支。”
“这有何难?”回头对下人,“拿琴来。”
《高山流水》的旋律缓缓响起,如清澈的泉水,流淌在穆宛冰的心上。原来他弹这支曲子也弹得这么好,和自己不相上下,而且还比自己多了一份壮阔与沉着。一曲终了,穆宛冰诚心诚意地表示赞叹,还说了自己的感受。秦鹤翀听了似乎有点儿惊讶,于是邀请穆宛冰也弹奏一曲。穆宛冰不想多事,就弹了一支《江河水》。
秦鹤翀脸上的惊讶愈来愈明显,而九皇子则一幅如痴如醉、全身心投入的样子。
穆宛冰刚停了手,九皇子就拊掌大赞,而秦鹤翀一言不发。九皇子不满地拍着秦鹤翀的肩膀:“六哥是不是听醉了?这样的琴技你都不称赞,太自大了吧!还是六哥只听得进六嫂的琴声,对别人的琴声已经充耳不闻了?”
六嫂?那就是指穆丽君喽!反正不是自己吧。穆宛冰自嘲地想。
秦鹤翀抱歉地说:“九弟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听见这琴声中蕴藏的感情很熟悉,很像是那天百花宴上你六嫂弹的那支《高山流水》,只可惜那样的曲子不可能再有了。”
九皇子不解地问:“六嫂与六哥感情甚笃、朝夕相伴,什么时候想听了,六嫂随时可以抚琴,怎么说就不可能再有了呢?”
秦鹤翀若有所思地说:“丽君以前在娘家备受冷落,现在才得到了一个女子所该拥有的呵护与关心,物境与心境都改变了,琴声所包含的感情自然就变了。”
“原来是这样啊。”九皇子似懂未懂地点了点头。
穆宛冰在一旁冷笑,又觉得自己挺多余,就再一次提出告辞。秦鹤翀倒诚心挽留:“何姑娘的琴曲真可达到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境界了,不知姑娘可否弹一曲《高山流水》?”
穆宛冰不快地回答:“我不会弹这支曲子。”
秦鹤翀有些尴尬。九皇子见状忙打圆场:“何姑娘受了风寒,又劳碌这半日,想必是累了,不如请姑娘在这里用了晚饭再走。”
“不不不,我现在必须要回家了。”
看到穆宛冰有些不高兴,九皇子也没再好意思挽留,但是坚持要用马车将穆宛冰送到家门口。穆宛冰哪儿敢让他送到家门口呀,那不就露馅儿了吗?她极力说服九皇子,自己能一个人安全走到家,九皇子才不放心地把她送到大门口,还不忘把剩下的药包好让她带上,又叮咛了好半天才不舍地正式告别。
九皇子回到花园里,却见秦鹤翀坐在椅子上发呆。九皇子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对秦鹤翀说:“六哥,那位何姑娘真是与众不同,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是毫无闺阁女子的扭捏之态,清清爽爽的,令人见之难忘。”
秦鹤翀恹恹地说:“是啊,九弟眼光的确不错。你不会打算娶她做王妃吧?你连她家在哪儿都不知道。”
“那有什么?我有一种预感,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哎,六哥怎么突然没精打采的,身体不舒服吗?”
“没什么。今天,就在这别院用晚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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