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屋里,一位头发苍白的老者就坐在堂上,刚才的声音也就是他发出的,那位老者看到塔阿尔进来了,背上还背着决清歌,站起了身,走到塔阿尔身边,声音和蔼的说:“快把他放到床上,”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决清歌,“他就是十二王子,达裘木,我说得没错吧?”
塔阿尔把决清歌放到床上后,对那位老者恭敬的一躬,说道:“先生真乃神人,他正是那么多年来我们一直都在寻找的十二王子。”
老者抚了抚自己花白的胡须,表情严肃,坐到床边看着完全陷入昏迷的决清歌,抓起他的左手,看了看,那个诡异的图腾还在淡淡的泛着蓝光,不过比之前要淡了很多。
老者什么话都没有说,把决清歌的左手放下,又拿起他的右手看了起来,“看来九王子对他下了幻术,好让御龙图腾显现。现在看来,要救醒他只能用那个办法了。”
那位老者名唤西那见,原来是虚城各位王子的老师,也是虚城鼎鼎有名的观星师和占卜师,而曾经预言过一事,引起了一连串的事,如今只好暂隐于此处。
塔阿尔看着一脸严肃的西那见,问道:“先生,您刚才所说的那个办法指的是什么?”
西那见抬起眼,看着塔阿尔,说:“那些事发生后,王后怕会连累到十二王子,就命老夫把他在虚城里的所有记忆全部封了起来。让他醒的唯一办法,就是要唤醒他沉睡的记忆。”
塔阿尔一听是这么回事,难怪之前决清歌什么事都记不起来了,原来他的记忆被封住了,但是现在有办法让他醒过来,高兴道:“那还请先生把十二王子救醒。”
西那见见到塔阿尔高兴的神情,说道:“但是,如若要唤醒他沉睡的记忆,那他现在的所有记忆就会消失,换句话说,就是他会失忆,会把这些年来的记忆全部都忘记。”
塔阿尔的脚有些站不稳,还是有些不信的问道:“怎么会这样?他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忘记么?会把所有的统统忘记掉么?”
西那见只是点头,没有说话。塔阿尔看了看床上的决清歌,脑中想起了亦惜和他们分别的场景,现在都不知道她的情况怎么样,要是决清歌的记忆没有了,那她不是会很痛苦么?怎么会这样?
塔阿尔的内心很挣扎,如果唤醒了决清歌的记忆,那么他会把亦惜忘掉。如果不唤醒他的记忆,那他就得在这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慢慢的死去。到底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塔阿尔抬起头对西那见说道:“非得要如此不可么?”
西那见重重的点了点头,“非如此不可。”
塔阿尔闭上眼睛在心里对亦惜说:“火姑娘,对不起了。”随即与西那见相对而望,两人也都对着对方点着头。
西那见走到里屋,拿一些瓶瓶罐罐在手中不停的换来换去,直到把它们调成一小瓶后才停下来。他走到决清歌的身边,二话不说把决清歌的嘴巴张开,迅速的把药倒进了他的嘴里。
喝下药的决清歌一开始什么反应都没有,到后来身体就不停的颤抖,额头上的冷汗也越来越多,左手上淡下去的蓝色瞬间又变得浓郁起来,不止是左手,这一次在他的右手上竟然出现了另一个红色的图腾。
塔阿尔不禁问道:“先生,他右手上红色图腾是怎么回事?看样子,好像很痛苦。”
西那见看了看决清歌右手上的那块红色图腾,抚着胡须,说道:“刚才的药能与下在他身体里的幻术相抗衡,药性猛烈,我相信他会克服过去的,如果蓝色的图腾不见了,那他就会醒了。”说着与塔阿尔一起看着躺在床上的决清歌。
“十二,十二,快来娘这边,找找看,娘在哪儿,哈哈。”
“娘,您别跑,十二抓到您了,娘您别跑。”
“快来这边,十二,娘在这边。”
“哈哈,娘,我抓到您了,我抓到您了,啊?怎么是父皇。父皇,我们一起来捉迷藏,好么?”
“好,好,父皇陪你们一起捉迷藏。”
“娘,您怎么了?快起来,不要吓十二,快起来,我要跟您在一起,我不想离开您。呜呜……”
“十二听话,听娘说,跟西先生走,西先生,快带他走,火越来越大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最后帮我一个忙,让他不要想起这些事,把他送走,越远越好,我愿他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
“娘娘您请放心,老夫定当竭尽所能好好保护十二殿下,您放心,您放心。”
“谢谢,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快走,十二,对不起,只有这么做才能保护你。”
“娘,娘,呜呜,娘,我不要离开您,您快起来,娘……”
“父皇,娘在里面,快进去救她,快去救她,我不要走,我不要走。”
“西那见,快把他送走,快。”
“老夫遵命。”
这些对话都出现在了决清歌的梦中,那年他五岁,亲眼目睹了一场熊熊大火燃尽了他娘的寝宫。救火的人很多,大家都焦急的扑着火,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紧张的神情,可是大火就像一个巨大的野兽,张开大大的嘴巴,把一切都啃食干净才肯罢休。
这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把年幼的决清歌吓坏了,他哭着喊着,想冲进去把他的母亲救出来,可是大火终于无情把整个寝宫烧掉了,他被西那见打晕,强行带走。晕倒的那一刻,他看见了他的父皇复杂难懂的表情,闭起眼睛,一滴泪滑落眼角。
那么开心的从前,那么无忧无虑的童年,都在那一场大火中抹灭,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自己的童年么?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怎么一点也记不得了呢?
决清歌做着梦,口中也一边喊着,“娘,快跑,不要,不要”的话语,他已经昏睡了三天,额头上的冷汗都不退去,左手和右手上的图腾还在散发着不同的光芒,但是左手上的蓝色光芒明显淡了很多。
决清歌昏睡了那么多日,这样西那见和塔阿尔的心中很是着急,又不能催醒他,必须要他自己克服才能醒来。西那见一日接着一日的为他扎针,以减轻他的痛苦。
到第五日的清晨,塔阿尔出门打水回来,翻开决清歌的被子,看了看他的左手,上边蓝色的御龙图腾不见了,他惊得大喊:“先生,快来,蓝色的图腾不见了。”
西那见听到塔阿尔的大呼急忙从里屋里奔出来,抓起他的左手看了看,果然不见了,又替他把起了脉,脉相开始平稳,额头上的冷汗也减少了,“不过一个时辰,十二王子就会醒了。”
塔阿尔轻轻的叹了口气,终于要醒了,西那见也是长长的虚了一口气,苍老的脸上终于浮起了一丝笑意,说道:“他终于挺过去了,挺过去了。”
塔阿尔这么多日都紧绷着的脸也有了笑意,但是想到了什么,笑意又淡了下去,抬眼看着西那见沉声道:“先生,那他的之前的记忆还能在回想起来么?”
西那见听得塔阿尔那么一说,脸上的表情变了变,也沉声道:“这个药彻底的将他之前的记忆抹除了,如还想要再记起之前的事情,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哎。”
塔阿尔的眉头一皱,决清歌的命怎么那么苦,要他忘记他挚爱的火亦惜,简直比杀了他还要痛。他们住在自己家里的这段日子,能看得出他们两人是多么的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现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真叫人有些难以接受。
屋子内陷入了沉默,谁都不说话,只是盯着床上的决清歌。一个时辰过去了,决清歌果然如西那见所说的一样,醒了过来。
决清歌用力的睁开双眼,坐了起来,用手打了打自己的头,待自己的视线恢复正常后,转眼就看到有两个人神情紧张焦虑的盯着他,觉得奇怪,打量了一会儿自己,才对面前的两个人道:“西先生?塔阿尔?这里是哪儿?怎么你们会在这里,怎么我也会在这里?”
西那见和塔阿尔听到决清歌这么说,定了定神,连忙跪下,西那见说道:“十二王子万福。现在我们在一处隐蔽的地方,老夫和塔阿尔会慢慢告知你所发生的一切。现在可觉得身子有哪里不舒服?”
决清歌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平身,动了一下身子,说道:“没有,就是感觉头还有些晕,其他地方也没什么不舒服的。”
西那见和塔阿尔站起身,西那见对决清歌点了点头,说道:“请放心,这是因为你昏迷了多日的缘故,经过调理后,就会恢复的。”
决清歌也点了点头,眼神淡淡的看着四周的一切,但是他一闭起眼,眼前都会浮现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可就是想不起来,这双眼睛到底是谁的。
离赛马大会过去一月有余,弥夏雪在迷城中是为鼎鼎有名的大人物,能文能武,是迷城国王最满意的女儿,只因为她是女儿身,他的父王弥纳尔经常在她面前感叹道:“只可惜你是女儿身,以你之才,没有谁比你更能继任王位。”
这日,弥夏雪坐在寝宫内看书,突然急急忙忙跑进来一名婢女,跪在她的面前,可能因为事情太急而忘记了行礼,那名婢女跪着说道:“公主,经探子回报,虚城的十二王子,找到了。”
弥夏雪听得一惊,手中的书掉到地上,睁大着眼睛看着那名婢女,语气疑问的道:“什么?碧渊,当真查清楚了吗?十二王子真的回来了?他人现在何处?”
碧渊点着头,一脸肯定的说道:“消息来源十分可靠,听说九王子达裘真还出动了几乎全部的兵力在寻找他。”
弥夏雪认真的听着碧渊说的话,沉思了会,“既然十二王子已经回来了,那为什么还要再发动兵力去找他?难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不得已而躲了起来?”
“听说这其中发生了一些事,让九王子和十二王子起了争执,但是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事,就无从得知了。”碧渊看着弥夏雪如是说。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碧渊,陪我去找父王。”弥夏雪站了起身,表情严肃的说着。碧渊回答了一声是后,就随着她走出了寝宫。
不久,弥夏雪和碧渊来到了弥纳尔办事用的宫殿,门外站的那侍卫看到她来了,恭敬的行了一礼就把门打开,让弥夏雪进去,“碧渊,你在门口等我。”
碧渊恩了声,弥夏雪就走进了宫殿。这个时辰,弥纳尔都会在这里处理公事,一看到她走进,哈哈的说道:“父王的女儿来了,快过来。”
弥夏雪笑了笑,走到了弥纳尔的身边,他也笑了笑,沉声道:“看来你是来和父王说十二王子达裘木的事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住父王的眼睛,女儿在想什么,您一猜就中,是的,听说十二王子找到了,但是又好像失踪了。”弥夏雪随手抓起一本书,说到。
“恩,这个消息我也是刚才得到的,听说是达裘真和他发生了争执,不得已双方刀剑相碰,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无从的知,似乎达裘真在刻意隐瞒。”弥纳尔一副沉思的样子对着弥夏雪说着。
两父女对视了一番,沉默着,弥夏雪的眼睛转了转,说道:“达裘真是一个城府极深之人,永远看不到他的面具背后藏的是什么,也根本猜不出他在想什么,真是个劲敌。”
弥纳尔的眼角动了动,“达裘真做事很有手段,确实是个劲敌。但是照现在的局势看来,他还是不会挑起战争的。”
“是,他如果现在想起兵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也捉摸不透空城的态度。就拿上个月的赛马大会来说,每次都争第一的他,竟然会故意让我赢,这其中是都想讨好我们迷城和空城。”弥夏雪一针见血的直指要害。
弥纳尔点着头,“我同意你说的,论兵力,我们迷城是三个国家中最强大的,论疆土也是我们最为辽阔。就算达裘真真的想打过来,他也没那个兵力。”
弥夏雪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几步,而后定在了弥纳尔的面前,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笑着。突然弥纳尔的脸上浮起一丝难言的笑意,说道:“女儿,既然十二王子找到了,你们俩的亲事终于可以再次提上日程。”
弥夏雪的脸没来由的微微泛红,娇嗔的喊了句:“父王。”却惹得弥纳尔笑了出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这些年你一直都在等着他,不管是有多少人前来提亲你都拒绝了,难道这还不能够说明一切吗?哈哈。”
“父王,你就知道来打趣我,不和你说了,我出去了。”弥夏雪的一颗心被弥纳尔说的咚咚的跳个不停,为了掩饰心中的欢喜,她撒娇似的说着,跑出了房门。只剩下弥纳尔一人看着她的背影意味深长的笑着。
弥夏雪的姐姐,弥夏青嫁给了虚城的三王子,她们两人的关系是最好的,弥夏青嫁去时,她总是哭着闹着要和她在一起,弥纳尔没办法,只好给她去虚城和她姐姐在一起一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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