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见到亦惜执意不肯留下,就给了她一套干净的衣裳换上,而后鱼目混珠的把亦惜送去了虚城,临走时,亦惜对那两位老人家深深一躬,“多谢大娘大伯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说完,亦惜从腰里掏出一粒药丸吞下去,咽了咽,起身上马,往北洛的方向去了。
自那日喝了一碗清粥后,亦惜就再也没有进食,现已到了北洛境内,立即把马头调转往自己家的方向去。她俯身在马背上,头发松散,脸上很脏,走到街道内,那些人都对她指指点点,避而远之。
亦惜也没空理他们的指点,催着马跑到了火家。雨下得越来越大,她的马走到火家门前,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到了门匾上挂着大大的两个字,“火府”,嘴角上扬,忍在喉中的那口血就吐了出来,闷哼一声,失去了意识,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这时火府的门开了,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撑着一把油伞走了出来,正是风璃。她看到了在摔落在门前的亦惜,觉得奇怪,便走过来一看究竟。待她看清楚那人是亦惜后,把伞扔掉,扶起亦惜靠在自己的怀里,一边轻拍着她的脸,一边惊吓的喊道:“亦惜,亦惜,你怎么了?快醒醒,快醒醒。”
亦惜还是一丝知觉都没有,脸色惨白,雨水把她的伤口又冲裂了,她身边的水竟变成了红色的,仿佛流进了她身上所有的血。
风璃被亦惜的这个样子吓坏了,立刻朝大门大喊:“大哥,二哥,快来,亦惜晕倒了,快来。”
风璃的这一喊用了内力,很大声的传到了大堂里火亦烈和火亦唤的耳朵里,他们两人相对一眼,连伞也来不及打,急忙跑了出去。
他们两人跑到风璃的身边后,看着她怀里的人,心里都是一惊,也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火亦烈把亦惜抱了起来,飞快的跑进了屋子,火亦唤和风璃也焦急的跟在身后。
火亦烈把亦惜抱到她的房间,她的身上一丝温度也没有,他把亦惜放到床上,风璃急忙说道:“大哥二哥你们先出去,我先替她更衣,二哥,快去把天鱼叫来。”
火亦唤连忙点头,跑去找零天鱼了。火亦烈把亦惜交给风璃后,“风璃,你快些帮她换衣裳,然后马上帮她把被子盖上。”风璃点着头,火亦烈就出了门去。
风璃知道亦惜的身上肯定受了伤,很轻但动作很快的替她换了衣裳。在换到里衣时,亦惜身上的伤让风璃都惊呆了,“亦惜,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身上到处是伤?”
帮亦惜换好衣服后,零天鱼也来到了,火亦唤和火亦烈也跟着进来了,他们个个看到在床上躺着的亦惜,脸色苍白如灰,都很焦急,风璃对零天鱼说:“天鱼,快来看看她。”
零天鱼的身体一震,心神也被风璃喊回来了,点了点头,走到亦惜的床边,拿出她的手,替她把起了脉。她的眉头越皱越紧,看得其他人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风璃焦急的看着零天鱼,这会零天鱼的表情很严肃,也对上了风璃的担忧的眼睛,“风璃,刚才你替她更衣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风璃想起了刚才在亦惜身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担忧的道:“亦惜的身上受了好多伤,有剑伤,有鞭伤。”
零天鱼翻开亦惜的被子,把她的衣袖拉了起来,都是淤血,有的伤口还在流血,零天鱼把被子重新盖上,又把起了脉,这一次她的眼睛睁得很大,一脸不置信的看着亦惜。
在场的人都看到了零天鱼的表情,火亦烈急忙说道:“天鱼,到底怎么了?她怎么样了?”
零天鱼这时眼眶通红,对上火亦烈的双眼,“她,她,有喜了,但是,现在,孩子,没有了。而且很虚弱,气血不通,脉相很不稳,且受了风寒。”
所有人都被零天鱼的这一番说辞震到了,眼神都变得很担心,风璃抓过零天鱼的手,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零天鱼也摇着头,看着亦惜,哽咽道:“我也不知道,亦惜,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先看着她,我替她煎药。”说着就走了出去。
这时,英抒和火应雷还有依雷刚从外边回来,英抒还不知道发生的这一切,关起伞,看着天说道:“这老天爷什么时候才肯把这雨停下,都下了几天了。”
依帆见着他们仨回来了,也顾不了雨有多大了,跑到他们的面前,激动的说:“老爷,夫人,你们可回来了,三小姐回来了,可是情况很不乐观。”
英抒一听,伞掉到了地上,话也不说的就和依雷一起向亦惜的房间跑去。火应雷的脸色一沉,“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情况不乐观?”依帆没有解释,也一把拉起火应雷往亦惜的房间跑去。
亦惜房间的门开了,众人回过头,看到英抒一脸复杂的表情走了进来,依雷搀着她走到亦惜的床边,看到静静躺在床上的亦惜后,她捂着嘴,眼泪一直往下掉。
火亦唤看到英抒伤心难过的样子,轻声说道:“娘,别急,有天鱼在,亦惜不会有事的。”
英抒哭着,看着亦惜,说:“孩子,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醒醒。”火亦唤怕英抒越哭越伤心,也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一切都会好的。”
依雷看到亦惜现在的这个样子,也难以置信,走到火亦烈的身边,悄悄的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决清歌?他没有和亦惜在一块吗?这么能让她变成这样?”
火亦烈迷茫的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是风璃最先发现亦惜的,她浑身是伤的躺在家门前,没有见到决清歌的人。”
风璃站起了身,握住了英抒的手,“娘,别担心,亦惜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火应雷这会也走到了房间里,快步走到亦惜的床边,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一动也不动,一丝血气也没有,就好像死了一般的安静。他的心咯噔了一下,想说什么,但是终究忍住了。
英抒见到火应雷进来后,扑到他的怀里,哭道:“怎么会这样,她到底做错什么了老天爷要这样惩罚她。”火应雷抚了抚英抒的背,什么都没说,但他的眼眶也微微的红了。
零天鱼端着一堆药进来了,英抒急忙跑来握着她的手,“天鱼,亦惜到底怎样了?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零天鱼的眼睛也是微红着,但一脸严肃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亦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知道她现在的身子很虚弱,身上也受了好多伤,娘,您放心,我一定会把她救醒的。”
有了零天鱼这一番话,英抒的心也稍稍放松了些许,零天鱼把一瓶药拿到亦惜的床边,回头对各位说道:“爹,娘,大哥,二哥,你们先出去,我和风璃还有依雷先替亦惜上药。”
英抒想留下,但是零天鱼执意让她出去,因为她担心英抒看到亦惜的伤后会担心过度,把自己的病倒了。英抒难为的点了点头,出房门时,火应雷对零天鱼她们说道:“亦惜就先拜托你们了。”她们三人都以坚定的眼神,对火应雷点了点头后,他们就出去了。
零天鱼把手摸上亦惜的额头,“好烫,她在发高烧。小丫头你快去准备一张湿毛巾放到她的额头上。”依雷点了点头,立刻去准备了毛巾。
零天鱼收回手,对风璃说:“风璃,把她扶起来,我替她后背上药。”风璃二话不说,轻轻的把亦惜扶了起来,把她的衣裳解了下来,背上和前面的伤,已经可以用皮开肉绽来形容。
零天鱼看到伤口后,嘴巴紧抿,细心的替亦惜上起了药。过了会,风璃不忍心的说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而且,竟然连她腹中的孩子,也……”
依雷把湿毛巾弄好了,就走过来,听到了风璃的话,看到亦惜身上的伤,差点站不住,“风璃,你是说,她,她……”说到这她也没有往下说,只换来了零天鱼和风璃的点头。
把药上好后,风璃又轻轻的替亦惜穿起了衣裳,慢慢的把她放平,盖上被子。
“依雷,把手上的湿毛巾放到她额头上,我来为她喝药。幸好她之前服下了一颗回香丸,要不然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了。”零天鱼看着亦惜皱着眉头说到。
依雷轻轻的把毛巾搭到亦惜的额头上,零天鱼把药端过来,对风璃说道:“风璃,如果像平常喂药一般她肯定是喝不下去,你把她的嘴打开,抵住她的咽喉,我把药灌下去。”
这话让风璃和依雷都没想到,同时有些担忧的看着零天鱼,零天鱼知道她们在担心什么,又道:“这也是没办法,要是她不把这药喝下,高烧就不能退。”
风璃想了想,点头,在耳边对着亦惜说:“亦惜,对不起了,这药无论如何你都要喝下去。”说着点了她的穴,张开她的嘴巴,对零天鱼示意,她就把手中的药倒进了亦惜的口中。
药进到口中,风璃抵住亦惜的咽喉,让她吞了下去。可能是被药呛到了,亦惜急忙的咳了起来,但是眼睛还是没有睁开。咳了一会后,她恢复平静了,身子一直在颤抖着,也开始冒起了冷汗。
风璃见状忙把另一张被褥盖在了亦惜身上,这时,亦惜开始说起了胡话,一直喊着:“清歌,清歌,孩子,孩子,快跑”这一类的话。她们仨听到亦惜喊着孩子时,都低下了眼眶,心里一阵难受。
依雷去打开了房门,见到火应雷他们还一直在门外,这时天已经黑了。英抒见门打开后,就走了进去,也听到了亦惜总是喊着决清歌的名字,但是喊道孩子时,英抒不解的看向零天鱼和风璃,“她在喊的孩子,是什么意思?”
零天鱼沉沉的看着亦惜,不敢对上英抒的眼睛,知道事情瞒不住,就说道:“亦惜她有了身孕,但因为种种原因,现在,她腹中的孩子,没了。”
这番话像晴天霹雳一般打在英抒的心口上,刚止住的泪又簇簇流下,坐到床边,抚上亦惜的尖瘦的脸,痛心的说:“孩子,我苦命的孩子,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你变成了现在这样。”
零天鱼轻轻拍了拍英抒的后背,坚定的说:“娘,我会把她救醒的,您先别急,照顾好身子,您先回房休息吧,今夜我们三人在这里照顾她就好。”
英抒用手帕擦了擦眼,说:“今夜我来和你们一起照顾她吧,我……”看到英抒这样的眼神,她们都不再说了,任由她留下来一起看着亦惜。
火应雷,火亦烈和火亦唤也都没有相阻,因为他们都了解此时此刻英抒内心的感受。一屋子的人满脸愁云,等火应雷他们三人退出屋子后,萧雨枫才回到了家。
见到大堂上火应雷三人都闷闷不乐的坐在桌子前,萧雨枫不解的问道:“爹,大哥,二哥,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愁眉不展的?”
火亦唤抬起头,严肃的对萧雨枫说:“亦惜,她回来了,”听到这萧雨枫大笑,“回来了好啊,终于回来了,去游玩也够久的,他们回来了,应该高兴才对啊,怎么还一副这个样子?”
火亦唤摇了摇头,说道:“我带你去看看她。”
这会萧雨枫隐约的察觉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也变得和火亦唤的严肃。火亦唤带着萧雨枫来到亦惜的房间,轻轻的推开门,就进去了。
当萧雨枫看到那个脸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躺在床上的亦惜,也被一震,看着屋子的里的人,屋子里的人也都看着他,许久,他才说出一句话:“她,这是怎么一回事?决清歌呢?”
风璃走到萧雨枫的身边,眼眶很红,沉沉的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她醒过来。”
听得风璃那么一说,萧雨枫的表情变得比刚才更严肃了,什么都没说,全屋子的人也什么都没说,目不转睛的盯着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亦惜。
塔阿尔带着决清歌在两日之前也到了一座深山中,这里很隐蔽,又有天然的屏障,达裘真是不会那么快找到的,他也不知道,在离虚城不远的地方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塔阿尔背出意识昏迷的决清歌,沿着石子路走了上去,走了一个时辰,终于看到了一间茅舍。塔阿尔的嘴角上翘,“终于到了,十二王子有救了。”
塔阿尔走到茅舍前,看见两个小童在扫地,那两个小童见到塔阿尔,相视一眼,其中一人用稚嫩的童声说道:“师父说今日会有人来拜访,说的就是你们吧,快请进,师父已在屋内等候多时了。”
塔阿尔对那两位小童点了点头,以示感谢后,就走到门前,敲了敲,听到有沧桑的声音说:“是塔阿尔吧,快进来。”他才敢推门进到屋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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