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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陶笛引 甜若西瓜 4789 2021-04-02 20:32

  第49章

  也不知道是谁透了风声,当然,世上原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清源县县民一大早便齐聚在衙门口,等着张大人审原衙门捕快罗颂。原本打算低调处理此案的张大人,此时也不得不大开衙门大门公开审理。她很清楚,既然已经无人不知了,倒不如光明正大的,让老百姓心里的那杆秤自己去称量。

  惊堂木一拍,围观者皆肃静,衙役们面色复杂的押着换上铁链的罗颂上堂。在昨晚之前,她们根本不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把往日的伙伴亲手押上公堂。

  此案的审理并没有费多少功夫,罗颂大概觉得事情都暴露了,也就老实的认罪伏法,并不曾多做狡辩。

  根据罗颂所言,知味楼惨案整个过程大概是这样:罗颂对已经嫁人的余裕念念不忘。在张大人生日那天,罗颂在后花园喝闷酒时拾到了那绿玛瑙牡丹金簪,原本打算第二天上禀张大人。结果宴会散去后,得知知味楼那一伙人都留宿衙门。酒后壮胆,又加上得知知味楼没人,所以罗颂悄悄溜了去。

  两人一见面互诉绵绵情意,余裕也被罗颂说昏了头,答应随罗颂私奔。就在这时,情况急转直下,原本因为余裕愿意随她私奔的美梦,被那婴儿的啼哭声给打破了。听到孩子啼哭的余裕清醒了,不再打算随罗颂离开。

  继而两人开始起争执,罗颂觉得余裕变心了,余裕觉得罗颂不能理解他的难处,两人争执得连孩子的啼哭也顾不上哄劝。两人的争执声加上婴儿的啼哭声引来了并没有完全睡着的侍宠。那侍宠穿了衣服推门进来询问余裕是否有什么需要。结果,看到了身穿捕快服装的罗颂,还有和罗颂拉拉扯扯的余裕。在那侍宠扯开嗓子呼救时,早已丧失理智的罗颂冲上前举刀杀了那侍宠。接着抢过啼哭的婴儿,将那婴儿活活捂死。余裕冲上去救孩子的时候,被杀红眼的罗颂推倒昏在床上。并强了余裕,余裕醒后反抗、叫骂。。。。。。

  末了,当张大人问罗颂还有什么要说的时候。罗颂沉默半响才红着眼说:她说她后悔了,她说她不明白自己那晚怎会伤害自己深爱的男子。她明明比谁都要爱余裕!那一年背井离乡、走南闯北,见过那么多男子,除了余裕谁也入不了她眼。。。。。。她说,她喜欢在清源县衙门当差的日子。如果,还有下辈子,她希望能够到张大人麾下继续做一名小捕快。

  在场捕快衙役,无不转过脸去。

  不可否认,撇开知味楼的案件,罗颂作为一名伙伴或者捕快,她是称职而讨人喜欢的。

  。。。。。。

  此案审理结束时,罗颂被判秋后处斩。行刑需等提点刑狱司核准后,方可执行。此步骤是在李大娘死后,朝廷设立提刑司后开始实施的。

  知味楼惨案的结束并没有给人带来一丝丝轻松感,张大人对知味楼掌柜是愧疚的。知味楼掌柜在案子完结的当天就贴出了卖楼告示,并在当天安葬了惨死的孩子、夫郎和侍宠。知味楼掌柜说她想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这段日子,昼夜颠倒,再加上身的疲倦心的压力,简文芊如果说不累,那是客套话,当不得真。

  因而,简文芊在得了张大人的话后,第二日便很舒服的一觉睡到下午,才不甚乐意的起床。

  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暖暖钻进屋子里。当然,如果这个屋子里没有多出别的人,一切就更美好了。简文芊若有所指的看向张袖。

  不请自来的张袖手拿册子,把简文芊暴力唤醒之后,又很有耐心的坐在屋里等着。简文芊只好懒洋洋的伸着懒腰,起床接过册子。略略翻了下,大致是今天审理罗颂时的过程,包括问话以及罗颂的招供。

  “罗颂认了?”简文芊拿着册子也没细看,随手将册子丢到桌上。刚刚醒来,实在没力气看这繁体文。与其痛苦的看,还不如问张袖来得快。

  “认了。”看得出来,张袖心情不那么好。大抵是为罗颂在痛惜,毕竟,张袖曾经还是看好罗颂的。

  “那绿玛瑙牡丹金簪出现在命案现场的事情,罗颂可有说些什么?”简文芊抬抬眼皮,其实她还真不大想得通那金簪怎会到了命案现场。

  “罗颂说那金簪是在张大人生辰那晚,从后花园拾到的,原本想第二天禀张大人此事。。。。。。”张袖没继续往下说,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那金簪遗落在命案现场,青衣是何其无辜!

  “白家四少主也放了?”简文芊透过打开的窗子,看着容熙颇为忙碌的进进出出,忽然想起那无辜落狱的白家四少主。

  “知味楼的案子一完结,金簪便归还给白家四夫郎,那白家四少主也就放了。”张袖叹气,寻了个位置坐下:“听说那白家四少主和四夫郎打算把青衣的骨灰带回去。”

  “人生多磨难,行差踏错再所难免,偏偏有的错却是一点也不能犯的。”简文芊挑眉,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张袖没有答话,大概,都下意识的不愿再提这两个案子。

  兴趣缺缺的出了屋子,勤快的张袖去院子里帮容熙去了。今儿上午药房便完工了,静轩请的木匠也将早已打造好的杉木药柜送了过来。这一天,天乐、容熙、静轩、还有牛洋以及运送砖瓦的女工,都在帮容熙将草药从白鹿书院移到简文芊这儿的药房里。看起来只是一家之事,却热闹非凡。从中午的时候,便陆陆续续的有简文芊认识的、或不认识的县民送特产糕点鸡蛋过来,说是庆祝容熙医馆开张。

  盛情难拒之下,天乐便劝容熙收下大家的一份心意。毕竟这些日子里,容熙不仅免费帮人看病,对条件差的县民更是附送草药。在药房没完工之前,你若拉着清源县县民问容熙医馆在哪里,十之八九能够告诉你;若是拉着县民问简刑席(简仵作)的家在哪里,十之八九都不大清楚,虽然这两个问题都是同一个答案。

  简文芊在屋里提笔欲写那案件公文,却怎么也下不了笔。先不说格式,文书不仅仅要求字写得漂亮,言辞也极富特色,单单这基本的两点,就把简文芊给难住了。对着白纸半响,简文芊终于愤愤的将笔丢在一旁,暗自决定赶明儿要找个文书才是正理!

  “文芊,今天是容熙医馆初成的大日子,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你看要准备些什么菜好?”天乐站在窗户边,将头往屋子里伸。原本天乐是去上课的,休息时瞧见容熙一伙在书院进进出出的,也就请了假前来帮忙。方才在院子里瞧见简文芊丢笔,便忍不住上前拉简文芊加入这个大活动里,免得整日呆在房里发了霉。

  简文芊看着天乐一脸开心的样子,浅笑道:“天乐是家里的大厨,这些你来拿主意便好。”简文芊想了想,又补上几句:“最好能有几壶酒肆的果子酒。”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她决定及时行乐。

  天乐原本借果子酒想打趣简文芊几句,却在瞧见简文芊眸子下的黑圆圈而临时改了口:“也好!两桩案子都顺利完结,也是该喝点小酒庆祝一下。”

  简文芊含笑点头:“庆祝不能无酒,无酒自然不欢。今天是个好日子,合该庆祝。这庆祝嘛,首先庆祝容熙的医馆开张;第二呢,是庆祝容熙终于有了个悬壶济世的革命根据地;至于第三嘛,则是庆祝。。。。。。”

  “就你坐着说得轻松,没事就出来帮村帮村吧!”静轩路过简文芊屋子时,从门口飞快的啐了一口坐在屋内说话的简文芊。

  简文芊闻言起身出了屋子,扭扭胳膊和腿:“静轩说的是,这种大日子,自然是动手要多过动嘴。”简文芊站在院子里伸手意图抓住一抹阳光拽进手心,只是身子懒洋洋的提不起握拳的劲来。

  “反正这里也忙得差不多了,不如文芊陪我去买菜吧。”天乐将手里的东西放进药房,出来时见着简文芊在院子里手一张一合的,只当简文芊无聊了,便提议去买菜。

  简文芊没来得及发话,倒是一旁的张袖开始毛遂自荐了:“买菜还是我陪你去吧!就简文芊那身子骨,真不知道她能够提得动什么!况且,昨儿我洗碗时,你不是说家里米不够么?今天我这个免费好使的劳力在这里,比起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简文芊好用多了。”听到简文芊的冷哼声,张袖顿时投过一抹讨好的笑容。

  容熙和静轩听见张袖如此积极的推销自己,一齐低头闷声笑着。

  简文芊斜眼浅笑,带着审视的目光将张袖上下看了个遍。张袖被简文芊瞧得不自在了,那低低闷笑的容熙主仆二人似乎没有笑停的时候,张袖无奈的瞪了瞪空气。

  张袖的话却也说到了天乐心坎,简文芊身子几度遭过重创,因而天乐是连一点点重活也舍不得给简文芊去做。家里的米,平素都是他亲自去买。由于他和简文芊食量不大,五斤米也能吃上不短的一段日子。自从张袖入伙之后,米便买的频繁了些,今儿若是和张袖同去,买个二十斤存家里也不错。想到这里,天乐便点了点头,同意了张袖的提议:“那我便和张袖一起去买吧。你们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

  容熙偷偷瞄了眼简文芊,绽开笑颜:“天乐,你来拿主意便好。待会儿经过酒肆的时候,别忘了给文芊买几壶果子酒。这段日子,她也是辛苦,合该放松一下。”

  静轩见天乐望着自己,便赶紧道:“你拿主意吧!我一点都不挑,什么都吃的。”

  一直低头搬着小柜子,没有加入讲话的牛洋,一瞬间只觉得几道目光都聚集在了自己身上。牛洋赶紧直了身子,搓搓手道:“我晚上回去吃饭就行了,师父大概等着呢。”见大家都没说话,牛洋向简文芊投去求救的目光。

  简文芊接受到牛洋求救的目光后,微微点头:“既然这样,天乐待会买只鸡,做好了再让牛洋带回去。”

  牛洋闻言,连连摆手,嘴里直嚷:“使不得!使不得!”

  简文芊不赞成的摇头:“那鸡是我们大伙的心意,送给你家师傅的夫郎、爹爹补身子的。你就是再不乐意要,也轮不到你替他们拂了我们大伙的一片心意。”此言一出,简文芊及时的收到张袖鄙夷的目光实在是太欺负老实人了!

  牛洋语塞,知道说不过简文芊,也就不再推辞。

  天乐率先出了大门,张袖提着草编菜篮亦步亦趋的跟在天乐身后。

  静轩见张袖那讨好的背影,小声道:“真是一物克一物,别看天乐弱不禁风的样子,倒是把张袖吃得死死的。”瞧静轩说话的模样,许是想起了当初张袖嚣张跋扈站在白鹿书院门口的时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简文芊若有所思的望着那两道渐行渐远的背影,是了,张袖对待天乐似乎一直都不一般呢。若对象是张袖,她也能够更放心的离开清源县去寻方书。简文芊打定主意,找个时间,好好问问张袖的意思。

  牛洋将小柜子搬进药房里,静轩也吐吐舌头进了药房。院子里只余下拿着秤杆的容熙和简文芊两人,容熙含着笑意缓缓走近简文芊:“白家四少主放出来之后,四夫郎的精神就好多了。”所以,他也轻松了很多。

  “她们也是被连累的无辜人。若不是罗颂那一闹腾,顶多也就顶了个负心女的头衔,决计要不了命。”简文芊刚刚轻松的心瞬间沉重起来。为青衣,不值啊!

  “你在为青衣不值?”容熙语气带着些许小心,他一直都知道简文芊不一样。女子所在乎的,大多是戏子的那皮囊罢了。简文芊的替青衣不值得,是否只是为那皮囊惋惜呢?

  简文芊轻轻点头:“鲜活的生命为了那虚无的感情转瞬湮灭,难免让人唏嘘。”

  “这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上天收走,我倒觉得青衣这一死,白家四少主的心里定然有了他的位置。若是一死能够永远住进挚爱之人的心里,那也是值得的。”容熙看着简文芊,想要伸手抚摸消瘦不少的容颜,最终只是紧握着拳,将手小心的藏在袖子里。

  看着简文芊微变的脸,容熙心里轻笑。他容熙从来都不是青衣,他比青衣要得更多。他想要在简文芊身边,想要一直一直的待在简文芊身边。想要让她的眼里,心里,所有所有的角落里面,都有她容熙。

  他是容熙,执着而倔强的容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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